“毕竟我们也算是朋友，不希望她落此下场……”张胜薇心里这会儿有点矛盾：“不过，想到她对我们做了什么，我又觉得死有余辜。”
秦启明摇了摇头：“先别忙着感慨，赶紧准备吃肉吧。”
就像秦启明说的一样。
新发开发刚一倒下，一帮饿狼蜂拥而上分肉。
为什么会分肉？
因为赵霞举借大量债务，试图抗住公司股价，而公司既然已经破产，这些债务都需要连本带息偿还。
赵霞和公司已经没有钱了，否则不会借债，赵霞的兄弟只能低价出售各项资产，以回笼资金归还债务。
包括工程设备、在建项目乃至办公楼，都远远低于市场价，赵霞的兄弟只求尽快成交。
结果，苏玉衡、时雨和曹震准备充分，分到了最多的油水。
张胜薇也拿到了不少。
必须一提的是，赵霞除了债务之外，还有债权，这也属于资产。
尤其是张胜薇欠下的十个亿，已经成为新发开发最重要的一项资产，最后折价卖给了苏玉衡。
这里的“折价”是指，张胜薇借走了十个亿，新发开发只八个亿就把债权卖给苏玉衡。
张胜薇的债主，从赵霞变成苏玉衡，不过借款合同仍然有效，张胜薇欠的还是十个亿。
也就是说，等到张胜薇全部偿还贷款，苏玉衡出了利息之外，凭空还能多赚两个亿。
这是为什么呢？
因为赵霞给张胜薇的利率实在太低了。
如果不折价出售的话，这笔债权根本卖不出去，没人愿意接手。
如今通货膨胀这么厉害，十个亿资金放里面五年，最后收不到什么利息，这事实上等于是亏了。
折价出售，其实就是变相提高了利息，这样才能有人愿意买下来。
只不过，实际支付利息的不是张胜薇，而是已经破产的新发开发。
既然一切已经尘埃落定，十亿贷款的利息虽然很少，张胜薇却也不想掏，第一时间就把那块地皮转让给苏玉衡。
至于苏玉衡也把十六亿地款全给了张胜薇。
按照原来的计划，张胜薇通过这一次转让，净赚一个亿。
张胜薇用其中十个亿，对冲了欠苏玉衡的债务，而苏玉衡免除了已产生的利息。
结果，大家全都狠赚了一笔，一个个都很高兴。
赵霞一个人的悲剧成就了许多人的喜剧。
“我还真希望这种事儿能够多几次。”张胜薇如释重负：“有了这一个亿的利润，公司流动性没有问题，可以更多开展业务了。”
“如果你的贪婪可以发电的话，全世界的电厂都可以停摆。”
“你这么说什么意思？”
“整件事情其实纯粹是赶巧了。”秦启明意味深长的道：“整个过程中，我们也算九死一生，如果再来一次的话，未必有这么幸运。”
张胜薇不得不承认：“这倒是。”
秦启明接到了一个电话，是耿少打过来的：“老大，有急事……”
“请我吃饭吗？”秦启明呵呵一笑：“这一次赵霞倒台，你也从中捞了不少油水！”
“我要说的不是这个，你还记得李迪这帮人吧？”
“还有刘向华？”秦启明点头：“当然记得。”
“他们都是场子的老板，每人经营一个或者几个场子，在他们之上还有一个大老板。”
“你以前说过这种场子分为几级老板。”
“这几个人，现在不是失踪就是残疾，场子都经营不下去了。”耿少长叹了一口气：“大老板叫李平伟，我听说要报复你！”
“让他放马过来好了。”
“你不在乎？”
“李迪几个人，都是我做掉的。”秦启明耸耸肩膀：“你认为我还在乎一个李平伟？”
耿少放心了：“我对老大有信心！”
接下来两天时间风平浪静。
这一天。
张胜薇告诉秦启明，事件有关各方，决定在一起吃一顿饭，一方面是庆祝胜利，另一方面也是加强联络，方便以后更多的合作。
吃饭地点定在一家高档酒楼，时间则是周六晚上八点整。
因为是休息日，大家自行前往。
“财叔和我肯定是要去的，至于你……”张胜薇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句：“因为你发挥重大作用，当然也要参加了。”
秦启明同意了：“好吧。”
张胜薇通知过秦启明之后，转身就去找财叔：“等到这一次聚餐，秦启明和苏玉衡大概又要表演，两个人之间互不认识。”
“这一次充分证明了苏玉衡对我们真的没有恶意，他们两个愿意暴露关系，还是装作不认识，都行。”财叔对此无所谓：“我倒觉得时雨这个人应该注意一下。”
“怎么？”
“她本来是赵霞的朋友，最后却出卖了赵霞，那么我们也应该防备，会不会有一天出卖我们。”
“说到这里，其实我也很奇怪，为什么时雨突然倒戈？”张胜薇困惑的摇了摇头：“如果她帮助赵霞，打到我们和苏玉衡，其实同样可以得到巨额利益。”
“所以我很奇怪这个女人到底想要做什么。”
“也许她只是单纯的看赵霞不顺眼？”
“我在地产行业比你久，时雨这个人我早就知道，但前后也没见过几次，更是没什么个人联系。因为这个人实在太低调了，低调的简直过分，没有一个商人会像她这样……”财叔意味深长的道：“这让我感到她应该有很多见不得人的事。”
张胜薇微微一怔：“财叔，你跟秦启明还真是心有灵犀，秦启明也是这么说。”
“看起来我欣赏秦启明，没有看错人，不过这不是我要说的重点。”顿了一下，财叔继续说道：“也正是根据有限几次接触，我发现时雨是一个高度冷静理智的人，不会被个人喜恶左右了判断。”
张胜薇明白财叔的意思：“也就是说，如果跟赵霞合作有利可退，不管时雨多么讨厌赵霞，也不会帮助我们的。”
“那么问题来了——时雨到底怎么想的？”
“我不知道。”张胜薇缓缓摇头：“这一次吃饭的时候，我们试探一下吧。”
“好。”
“我先出去工作了……”张胜薇说着，站起身来，旋即感到双腿一麻，重重坐了回来。
“你怎么了？”财叔急忙过去搀扶住张胜薇：“是不是最近症状加重了？”
张胜薇怆然一笑：“财叔，看起来我的时间不多了，经过这一战，公司实力已经壮大，你往后经营起来也会比较容易。”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财叔一时间老泪纵横：“你真的要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
“这都是命，我现在懂了，凡人没办法跟命运抗争。”
财叔流泪摇了摇头：“一定会有办法的。”
“我先去工作了。”
周六这一天到了。
秦启明没什么事儿，早早去了酒楼包房，这个时候其他人还没到。
秦启明一个人坐在包房里，百无聊赖开始玩手机。
过了一会儿，从外面传来一阵吵嚷声，秦启明分辨出来其中有服务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