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朵血花迸溅而起，韩德民惨叫一声，手臂无力的垂了下来。
秦启明怎么夺枪，怎么开火，动作实在太快，韩德民完全没看清。
韩德民看着秦启明，突然之间，哈哈大笑起来，在疼痛和恐惧之下，声音有些颤抖：“这几年来，我已经淡出江湖，没想到当年恩怨，还是找上来了……”
“这不是普通恩怨。”秦启明缓缓摇头：“你该不会以为自己卖主求荣就啥事儿没有了吧？”
韩德民撇了撇嘴：“我卖主求荣？”
秦启明直接就道：“我已经知道了，是你泄露我父亲在英伦的行踪，才让李继明有机会伏击。”
韩德民听到这话， 脸色变得极其的难看。
很显然，韩德民没想到，秦启明已经知道真相了。
“你为什么这么尴尬？”秦启明呵呵一笑：“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当年手脚非常干净，没留下什么痕迹，不会有人知道你干了什么？”
韩德民苦笑起来：“确实没想到……”
“但我还是知道了。”秦启明耸耸肩膀：“说说看，这事儿怎么了结，我可以给你机会选择一下。”
韩德民轻哼一声：“你不是都说了要送我上黄泉路吗！”
“你可以选择怎么上黄泉路。”秦启明理所当然的回答：“打车去，坐公交去，还是走着去，虽然都是一条道，但走道的方法差别可就大了。”
“你的意思就是说，我可以选择，自己怎么死？”
“伯父你真聪明。”秦启明笑着点了点头：“我有些事情要问你，只要你老实回答了，我可以给你一个痛快。”
韩德民哈哈大笑起来：“反正都是一个死，我还需要你给我痛快？！”
“你知道死的不痛快是什么样子吗？”秦启明耸耸肩膀：“你会主动哀求我杀了你！”
“秦启明，你杀了我儿子，我自己活着也没什么意思，所以你随便吧！”韩德民满腔怒火看着秦启明，如果他有能力会活刮了秦启明，奈何他实在没这个能力。
秦启明冷冷的道：“那我就只能用最残酷的方法送你上路！”
“秦启明，咱们直接说了吧……”韩德民只要想到儿子死了，就感到万念俱灰：“我知道你想要问我什么事情，你父亲失踪了，你想要知道为什么失踪，对吧？”
秦启明十分肯定的点了点头：“对。”
“然后，你想找到你父亲，想知道他是死是活。”
“没错。”秦启明点了一下头，随后却又摇了摇头：“你说的都对，但我不给予希望，你能知道些什么。”
“你认为我不知道？”
“你只是我父亲身边的一个狗奴才。”秦启明理所当然的道：“连四海龙王都不知道，你凭什么知道？”
韩德民怆然笑了起来：“可我真就知道。”
秦启明看着激动的浑身颤抖的韩德民，缓缓摇了摇头：“我真不认为你有资格知道。”
“可能我没资格知道吧，因为你父亲确实没跟我说，但是……”韩德民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呼了出来：“你父亲失踪之前那段时间，我天天在他办公室里晃悠，非常偶然的，我看见了一样东西，这个东西你父亲肯定是不想给我看的，但当时是忘了收起来，我趁着他不注意飞快扫了两眼。”
秦启明急忙问：“什么东西？”
韩德民没有正面回答：“正因为我看了这么两眼，所以我知道父亲到底是怎么失踪的，但我不会告诉你，原因很简单，你杀了我儿子，我就是不说出真相，要让你为此后悔一辈子。”
“就算你不说，我也可以找林德斌问一下。”
“你又错了。”韩德民哈哈大笑：“这个世界上，就只有我一个人才知道，连林德斌都不知道，说起来，林德斌倒是问过我是不是知道什么，我摇头回答什么都不知道。”
秦启明皱起眉头：“你的嘴巴挺严啊。”
“这么重要的秘密，我怎么可能随便告诉别人呢，我还想用来换点好处呢。”韩德民说到这里，又是一番大笑：“你爸这个失踪原因，不管你还是四海龙王，都是做梦也想不到的。”
秦启明顿时愣住了：“你……说什么？”
韩德民哈哈大笑起来， 突然从怀里又掏出一把手枪，随即对着自己觉得太阳穴扣动扳机。
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秦启明完全来不及阻止。
韩德民缓缓从椅子上滑落到地上，耿少走过去把了一下脉搏：“救不过来了。”
尽管秦启明自从出山，经历了太多的事情，然而心情也从来没像今天这样跌宕起伏。
自己苦苦追寻的答案，原本就这样放在秦启明的眼前，然而却转瞬即逝。
耿少也知道兹事体大，很歉意的道：“对不起，老大……”
“不用道歉，你今天做的一切都非常好，干掉了韩德民的儿子，给韩德民布了这么一个局，也算是让我大仇得报。”长叹了一口气，秦启明很无奈的道：“只是连我也没想到，韩德民竟然会自戕，说起来还是我自己的责任，没能及时阻止他。”
“是不是还有一个林德滨？”耿少试探着问道：“要不要派两个兄弟过去送他一程？”
“我要亲手干掉！”此时秦启明看着韩德民的尸体，心中再度感慨万千，自己启程来中都之前，设想了无数种复仇的方案，没想到最后竟然这样了结。
耿少又问：“我能做点什么？”
“你什么都不用做了，因为林德斌不在中都，其实我现在也不知道他在哪，反正肯定不在你势力范围之内。”顿了一下，秦启明想到另外一件事：“对了，你也不是什么事儿都没有，马上把这里收拾一下，一定处理好尸体，不要留下任何痕迹，不要让外界知道韩德民父子已经死了。”
耿少急忙点头：“我马上就让他们人间蒸发。”
“做的干净利落点。”秦启明说着，又是摇头： “差一点点我就找到答案了。”
耿少问道：“老大接下来准备做什么？”
秦启明正要回答，石龙堂的电话打了过来：“韩德民那边怎么样？”
秦启明把经过说了一下：“虽然我没找到答案，不可否认，看着仇人死在眼前，也是很有成就感的。”
“韩德民这个狗奴才非常有心机，我经常看到他在你父亲的书房探头探脑，到处搜罗各种有用的信息……”石龙堂深深的叹了口气，意味深长说：“所以我觉得他可能真的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
秦启明摇头：“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反正人都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