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启明更加好奇了：“那么高级一些的套路呢？”
“在网上搞一个募捐平台，通过各种方式打广告引起公众注意，然后到社会上去找那些真正需要帮助的人，就像我打过的那个比方一样，某个人身患白血病但家里没有能力支付医药费用。再然后，平台方跟病人或者病人家属签订协议，帮助病人在互联网平台上吸收社会捐款，他们也真的会把捐款给到患者，但是……”厉以婷顿了一下，继续给秦启明解释道：“他们募捐到一百块钱，给患者只有五十块钱，甚至可能更低。其余的钱以管理费或者募捐成本又或者广告费用，反正就是各种各样的名义，被平台自己留下来了，当然会做账给你看，表明他们真的有这么多的支出，实际上到底剩下多少钱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苏玉衡对这方面套路也很清楚：“这还不是最坏的，最坏的是这五十块钱可能也不是会第一时间支付，而是要拖上一段时间之后再给。前段时间闹过不少这样的丑闻，被募捐的患者人都已经过世了，募捐款却还迟迟没到账，平台方面会用银行系统结算之类各种借口，尽可能延迟支付。”
秦启明马上想到为什么：“他们不第一时间支付，就是有一大笔活动资金放在手中，可以拿出去做一些短期生意。”
“对的。”苏玉衡点头：“比如小额贷款，你以为那些小额贷款的本金，都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其实这就是一个主要的来源。”
秦启明非常惊讶：“这些人也太坏了吧，竟然拿慈善做生意！”
“没错，慈善这年头已经变成生意了，而且是非常赚钱的生意，简直比犯法都挣钱！”厉以婷轻哼了一声，说道：“而且，像我说的那种套路完全合法，你很难挑出来什么毛病，所以尽管前段时间闹出很多丑闻，可那些平台仍然照常运营。只要他们能够提出合法的理由，再不痛不痒发个道歉声明，谁也不能把他们怎么样。”
秦启明长呼了一口气：“这个社会到底怎么了？！”
“谁也说不清楚到底怎么了。”苏玉衡无奈的点头道：“正因为有这种人存在，导致那些真心行善的人都被连累，现在往往是有人想要出来做点什么，都会被人怀疑是不是要借机牟利！”
秦启明皱起眉头：“难道二师姐也做这样的生意？”
“咱们师门的人，人品都没问题，要是有问题的话，也不会被师父招进门来。”苏玉衡听到秦启明的话，很轻松地摇了摇头：“你二师姐不会把慈善当生意，不过避税什么的我觉得可能会有，话说她这两年来也真是做过不少好事儿，比如最大一个捐助项目是松林医院……”
厉以婷打断了苏玉衡的话：“你说什么？”
苏玉衡回答：“我说二师妹也做过不少好事儿，虽然说我不待见周摇光，但这是事实！”
厉以婷摇头：“不，我不问这个，你最后一句话是什么？”
苏玉衡撇了撇嘴：“我说二师妹资助了松林医院，怎么了？”
厉以婷面色阴沉：“深州有几个松林医院？”
“就一个，整个广府省也就这一个，好像华南地区也没有类似的名字，不过据说他们有可能要开分院了。”顿了一下，苏玉衡狐疑的问：“你知道松林医院？”
厉以婷重重哼了一声：“我当然知道了！”
苏玉衡摇头：“你可是刚来深州没多久。”
“我虽然来深州没多久，但对这座城市的很多事，也是清楚的。”顿了一下，厉以婷补充道：“而且，很多事情不用来深州也能知道，我在国外的时候就听说过松林医院。”
苏玉衡很奇怪：“松林医院怎么了，一个慈善机构，你干嘛这个脸色？”
厉以婷冷笑着问：“谁告诉你那是慈善机构了？”
“这个吗，他们自己是这么对外说的，而且经常有人捐款给他们。”苏玉衡很奇怪：“咱们两个说的松林医院是一回事吗？”
厉以婷直接就道：“这个松林医院，是不是在深州北郊，一处风景很好的地方，虽然距离市区挺远，可交通非常方便，因为旁边有一个小镇叫松林镇，因而得名叫松林医院，松林镇得名这是因为附近大片松树林。”
“没错。”苏玉衡点头：“咱们两个说的就是一个地方。”
厉以婷语气深沉的道：“那个松林医院，可不是什么好地方，你们最好离远点。”
秦启明听得一头雾水：“你们睡能给这个外地人，解释一下什么是松林医院？”
苏玉衡反问：“咱们都是搞医的，你难道没听说过？”
“难道我应该听说过？”秦启明摇头：“我来深州之前，还真搜索过这里有什么医院，想要了解一下每个医院的特色，结果发现大大小小医院多如牛毛，于是我就放弃了，并不知道哪个医院都是做什么的。”
“你说的也对，深州医院太多了……”苏玉衡叹了一口气，给秦启明介绍起来：“松林医院比较特殊，不是公立医院，而是私营医院，一般私营医院都是以盈利为目的，医疗服务非常好但收费也相当之高，可松林医院不一样，完全不已盈利为目的。还是很多年前，深州本地几个富商，有感于人们看病太难，很多家庭遇到重大疾病又无法支付医疗费用，于是发善心联合成立了这么一个松林医院。这个医院也像其他医院一样经营，如果有什么病可以去看病，正常收取诊疗费和药物费。特殊之处在于，如果病患可以证明自己家庭条件困难，比如说有民政局开具的低保户证明，那么松林医院就会减免，或者干脆不手医疗费。”
“这么说还真是慈善机构。” 秦启明想了想，问道：“必然有很多困难家庭申请减免医疗费，那么松林医院应该是从正常经营利润当中，来填补这一块亏空。”
苏玉衡告诉秦启明：“对的，毕竟开医院还是很赚钱的，松林医院本来也不缺钱，但这还不算完。”
秦启明追问：“还有什么？”
“松林医院还经常搞各种大规模义诊活动，专门面向社会底层群体，比如外来农民工，如果发现哪个人有疾病，就会提供免费治疗。如果某个人自己有病，但不是在松林医院却真的，也可以向松林医院申请免费医治，松林医院会对申请者的背景进行审查，如果发现确实非常困难，就会提供免费治疗。”苏玉衡对这家医院还是很欣赏的：“所以，松林医院指出非常大，正常经营利润可能不够，经常在社会上收取各种捐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