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随便问一问。”秦启明笑了笑，转身向住院处走过去，同时冲着厉以婷和苏玉衡使了一个眼色。
师姐弟三个人非常默契的，从不同方向以不同速度，走到住院处的一角，确定保安那边看不到自己，这才交谈起来。
“看起来这家医院没把善款乱花钱。”苏玉衡表示欣慰：“他们拿钱出去收容无家可归者了。”
秦启明很奇怪：“这年头竟然还有人无家可归？”
“其实严格来说，他们也不是真的没家，只是各有特殊情况才漂在外面。”苏玉衡解释道：“有的人是精神有问题，自己出来流浪，家里人找不到或者根本不想找；有的人是生意破产，房子车子都被银行收走，结果真的无家可归；还有人则是失去工作，交不起房租，又没有办法回老家，只能浪迹街头。”
秦启明很奇怪：“为什么不回老家？”
苏玉衡回答：“有的是没脸回去，有的是老家已经没什么亲戚朋友可以投靠，房子和地全都卖掉了，回去也没什么意义。”
秦启明叹了一口气：“大师姐你作为著名企业家，还很关心这些底层群体。”
“本来我过去也不知道。”苏玉衡回答：“只不过呢，我参加过很多慈善活动，有人向我做过大量介绍，毕竟要让我拿钱出来，至少要让我知道这些钱干嘛用了，用作帮助什么样的人。”
秦启明懂了：“原来如此。”
“这家医院看起来没什么问题。”苏玉衡深深的吸了口气，非常欣慰的道：“至少他们真的做事了。”
厉以婷并不服气：“收留了几个流浪者就能说明这家医院很好了吗，你怎么知道你的钱全都拿来帮助流浪者，没有被医院的人贪走呢？”
“他们贪走一部分倒也不是不可以，我这个人很开通的，允许别人捞些好处，水至清则无鱼吗。”苏玉衡满不在意的道：“至少他们真的在做事。”
厉以婷轻哼了一声：“怎么看起来你对这家医院非常满意？”
“我确实很高兴。”苏玉衡理所当然的道：“如果你坚持认为，这家医院有什么问题，就应该拿出证据说事儿。”
厉以婷翻了翻白眼：“我去哪给你弄证据？”
苏玉衡反问：“那你还说这有问题？”
“大家先别吵。”秦启明意味深长的道：“我们只是进来逛了一圈，就这样断言这家医院如何，未免有些草率。”
苏玉衡问：“你想怎么样？”
秦启明提出：“我们都是学医的，应该考察一下这里的医学水平，还有医德。”
苏玉衡又问“考察什么医德？”
“有些医院会通过各种方法敛财，比如兜售假药；又比如过度检查，明明患者只是小病，却开出一大堆不必要的诊断；又比如说小病大治，明明只是一场感冒，却给动刀做手术……”秦启明顿了一下，又道：“这家医院确实帮助一些需要帮助的人，但也不能排除是不是在其他患者那里，赚了很多不该赚的钱。”
苏玉衡想到一个主意：“不如这样吧，我挂个号看一下病，这里的医术和医德水平，也就一目了然了。”
秦启明急忙问：“大师姐你病了？”
“女人都有的毛病，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肚子会痛。”苏玉衡漂亮的双眸瞪着秦启明，笑着道：“正常来说，我给自己开两副药，吃了就好了，不如今天就便宜一下这里的医生。”
厉以婷点头：“这样也好，我再到处走走转转，看一下这里的具体情况。”
秦启明对厉以婷提出：“我也想在这里转，咱们不如分开吧，你在院子里，我去医院本部大楼。”
“好。”厉以婷答应了：“两个小时，应该差不多了，两个小时后咱们在这里会合。”
苏玉衡和秦启明一起点头，随后师姐弟三个人散开，各自去做自己的事。
两个小时之后。
师姐弟三个人回来碰头。
苏玉衡首先就道：“我正常挂号、检查和问诊，然后被开了几副药，整个过程都非常正常，没有什么特殊的。”顿了一下，苏玉衡补充道：“我也观察了其他一些患者，诊疗过程也没什么问题，不存在师弟说的情况。”
秦启明看向厉以婷：“四师姐你呢？”
厉以婷撇了撇嘴：“院子吗，就是一个院子，我基本弄清楚每栋建筑都干吗的，跟其他医院没有区别，似乎也没什么问题。”
苏玉衡看着厉以婷，轻哼了一声道：“你不是说这医院有问题吗，怎么逛了半天，什么都没发现。”
厉以婷不服气的道：“如果这家医院的问题，那么容易被发现的话，那么不是早就被人发现了吗，还用等到咱们来探查吗。”
苏玉衡气呼呼的道：“你就是穷搅无赖。”
秦启明缓缓摇了摇头：“不，我觉得四师姐说得对，这家医院确实有点问题。”
秦启明这句话说出口，让苏玉衡和厉以婷都愣住了，因为两个师姐都没发现问题，而且先前秦启明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现在秦启明突然这么说难道是发现了什么。
“这家医院确实有问题。”秦启明一字一顿的重复了一遍道：“这家医院，以后我们要多加注意，还有就是以后不要捐款了！”
厉以婷也有些不解：“这家医院到底有什么问题？”
“这家医院的技术水平，与其自身定位完全不匹配。”秦启明冷冷一笑，缓缓说道：“松林医院是什么地方，慈善机构对吧，大家应该知道，慈善性质的医疗机构，技术水平都非常一般。我在村里的时候，偶然跟师父去过省城的一家福利院，那技术简直落后到不忍目睹，因为他们不盈利，都是靠政府拨款和社会捐助才能运行下去，去除人员开支和各种运营成本，其实没什么钱提升自己的技术水平。”
苏玉衡也发现了这一点：“没错，松林医院技术水平确实先进，我这一路上看到了各种各样的先进设备，而且都是全世界最尖端的，你们知道吗，我还看到了达芬奇机器人。”
秦启明遇到了一个自己不了解的词汇：“什么达芬奇机器人？”
苏玉衡反问：“自动手术机器人知道吧？”
秦启明点头：“这个当然知道，可以自动化进行非常复杂的手术，不需要医生亲临现场，只需要远程操控就行，不过这玩意儿据说非常贵，所以没普及。”
“达芬奇机器人，是自动化手术机器人当中，技术最先进也是市场占有率最高的，由米国一家公司生产。”苏玉衡告诉秦启明：“这一台机器人需要两千多万左右，国内只有少数面向特定阶层的公立医院，还有那些非常昂贵的私人医院才装备。”
厉以婷有点惊讶：“这儿玩意儿不便宜啊。”
“而且还不是一次性投入。”苏玉衡告诉秦启明和厉以婷：“所有机器都需要更换零部件，达芬奇机器人也是一样，不管零件到底是不是需要更换，完成一定手术之后，机器人就会自动锁死再也无法工作，必须从原厂买来新的零件装上才行。可以想见，零件不便宜，所以这家生产厂商，其实最挣钱的生意还不是卖机器人，而是卖零部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