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金奎陷入思索。
秦启明继续劝道：“如果你没有律师，我甚至可以指派集团法务部给你帮忙，还有，你不能只是追讨欠款，要连本带息一起来。”
“好。”张金奎实在是拖不起了，终于做出决定：“就按你说的来。”
“等你的好消息哈。”
“这个刘芳跟你到底什么关系？”张金奎很好奇：“你为什么要往死里逼她？”
“她是我初恋情人……”
“那你可是渣男……”
“你听我把话说完。”秦启明告诉张金奎：“她是我初恋情人，那才怪呢。”
张金奎愣住了：“啊？”
“你记住，不管刘芳跟你说什么，比如在正明集团有怎样的关系，你都不要相信。”秦启明一字一顿的告诉张金奎：“她就是一个非常普通的农村女孩。”
让秦启明没想到的是，正跟张金奎说着刘芳的事儿，刘芳这会儿来了。
秦启明唯恐在张金奎店里碰见刘芳，所以每一次来都要观察周围。
结果刘芳刚一出现在门外，秦启明就注意到了。
秦启明立即告诉张金奎：“别让刘芳知道我在这。”随后一溜烟藏在上次藏身的地方。
也就是秦启明才刚刚藏好，刘芳推门进来了：“张老板，给我来几斤最好的金骏眉，最近火气大，喝茶消消火。”
“妥了。”张金奎马上把茶叶准备好：“总价五万块，你要开多少钱票子？”
刘芳犹豫了一下，随后告诉张金奎：“多少钱茶叶，就开多少钱票子。”
刘芳这个要求倒是让张金奎很意外，因为刘芳每一次来要茶叶，都是要求多开票据，这样多出来的报销费用，就落到刘芳自己口袋里了。
张金奎不明白刘芳今天吃错什么药了：“真的不多开点？”
“最近还是小心点吧。”刘芳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毕竟公共部抓了那么多人，这个风口浪尖上，谨慎一些没坏处。”
“好吧，你说怎么开，我就怎么开。”
刘芳很奇怪的问：“话说，我还是没明白，你怎么没被抓？”
“我的账本都在警方那里。”张金奎告诉刘芳：“我只是多开了票子，实际上确实是卖了茶叶，而且茶叶本来值多少钱，我就收多少钱，没多拿一分钱好处。所以，我没什么事儿，但如果当初张孝成多给了我一些钱，今天我可就麻烦了。”
“是吗。”
“小心一些是好事儿，我能自保，靠的就是谨慎小心。”张金奎叹了一口气：“你们想通过我，弄点钱出来，我可以帮忙，但不该拿的钱不拿。”
“我跟你不一样，不属于我的钱，我也要。”
张金奎神色复杂的笑了笑：“看出来了。”
“等风声过去之后，咱们干一票大的。”
“啊？”张金奎吓了一跳：“你不怕？”
“你知不知道我是什么人？”刘芳轻哼了一声：“我可是正明集团老板的初恋情人，就算所有人全都倒了大霉，也轮不到我！”
张金奎干笑几声：“是吗。”
“总之你就放心跟我干吧！”
“你想要让我放心，能不能先把钱结了？”张金奎很小心的提出：“我已经跟你说过了！”
“我不是也跟你说过了吗，集团最近查账，票据暂时报不了。”
张金奎问：“拖到什么时候？”
“我不知道。”刘芳摇头：“总之有消息我会告诉你。”
“那我等你的好消息。”
“行了，走了……”刘芳拎着茶叶，拿着票据，扬长而去。
秦启明从藏身的地方出来，看着刘芳的背影，很是奇怪：“她要这么多茶叶干什么？”
“我也不明白。”张金奎一个劲摇头：“我开茶叶店，是因为我喜欢喝茶，可我也喝不了这么多茶啊。”
“她买这么多茶叶，这得上多大的火。”
“话说，刘芳也算是学聪明了，竟然不多开票据。”张金奎看了一眼秦启明：“她不上当可咋整？”
“不上当也没关系，毕竟有些票子落在她名下，那就把应得的钱讨回来。”
“行。”张金奎眼珠转了转，试探着问：“咱们打了好几次交道了，我还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就是正明集团老板——秦启明~！”
“啊？”张金奎大吃一惊：“真的假的？”
“你信就信，不信就不信，我无所谓。”
“我倒是听说，正明集团老板非常年轻，是个小伙子……”
“对，我是小伙子，不是大姑娘。”秦启明没再跟张金奎多说什么，告辞离开了。
出了茶叶店，秦启明给刘殿旭打去电话，再次强调，刘芳的任何票据都不能报销。
秦启明同时强调：“除了张金奎的茶叶店之外，公关部以后在其他任何专柜的采购，必须事先向集团高层提出申请，由你签字同意才可以。”
“明白。”刘殿旭点头：“一直以来，公关部权力太大，说买什么东西就买，然后拿着票子回来报销，现在是时候把权力收回来了。”
“这说明集团管理制度存在严重问题。”
“我一直以来都想改革，但没有那个本事。”刘殿旭喟然长叹：“因为集团一直都非常乱，没人听我的……”
“我接管集团之后，只想到立即接管财务部，把高管任用可靠的人，本来以为只要这样，就可以牢牢控制集团，却没想到制度上的漏洞。”
“现在意识到了也不晚。”
“马上把我的要求传达下去吧。”
刘殿旭点头：“是。”
这里面有一个问题。
公关部原来采购的定点单位有很多，还有一些奢侈品专柜，为什么秦启明只盯着张金奎的茶叶店？
原因很简单，就像张金奎自己说的一样，他是一个老实人。
比如说，公关部买一样价值一万块的东西，要求对方开两万块钱的票子，张金奎这里就只收应得的一万块。
但其他那些定点采购单位的导购们，可不是这么容易满足，而是跟公关部分成。
导购多开一万块钱票子，那么就要从中抽几千块钱好处费，当然这钱不是落到采购单位的账上，而是导购自己的口袋。
正明集团公关部被一扫而空，这件事引起了非常大的轰动，所有那些定点采购单位的导购，也被警方给抓了。
张金奎能够自保，正是因为没拿不该得的钱，而且最早跟秦启明合作，成了污点证人。
至于其他那些采购单位，秦启明也采取了针对性行动，倒是跟正明集团也有合作，提供证据清理了公关部。
但这是单位整体上的行为，跟导购个人无关。
所以，这些奢侈品专柜还照常做生意，也不敢再虚开票据，涉事导购个人承担了责任。
至于其他导购有了这样的前车之签，自然也不敢重蹈覆辙。
结果，这些采购单位刘芳倒是去找过，结果被对方给怼了回来。
换言之，如今刘芳能买东西的地方，只剩张金奎的茶叶店了。
如今刘芳想通了，不再虚开票子，于是找去了附近商场的LV专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