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天珠就是人工染色玛瑙，根本不是坊间传的那么邪乎，只有新老之分，没有真假之分。因为这玩意儿本来就是假玛瑙，材料根本就不值钱，硬要造假的话，岂不是变成真玛瑙了……”顿了一下，秦启明继续说道：“所谓老天珠呢，就是唐代以前的，也就一千多年吧，这当然是最顶级的了，价格从几万到几千万不等。新的呢，就是最近这几十年造出来的，市场价格从几十元到几百元都有，必须一提的是，因为这东西还真是纯天然的，没有什么人为加工成分，所以年份其实不是很好界定，没有宋元明清之分，就以唐代为分界点区分。”
李崇辉急忙道：“你刚才也说了，老天珠可以价值几千万，说明这东西确实值钱啊。”
“一千多年前唐代的东西，随便什么一样能够完整保留到今天，都挺值钱的。”秦启明耸耸肩膀：“而且，不管什么东西，既然有值钱的，就必然有那不值钱的。”
范大师要捍卫自己的尊严：“你，信口雌黄，你可知道天珠分多少种吗？”
“知道啊，你这个是法螺天珠……”秦启明指了指：“黑不溜秋的，上面有两个白色小圈，还有几条白色线条，是为法螺天珠。”
秦启明当然说对了，范大师轻哼了一声：“法螺天珠乃是初代天珠，这个就是唐代法螺天珠。”
“纯属胡扯。”秦启明耸耸肩膀：“法螺天珠是最近这几年刚出现的， 过去根本没有，其实就是蜗牛石用车床车出来的。”
李金锐很好奇：“什么是蜗牛石？”
“简单地说就是一种石头，不用怀疑一点都不值钱，因为上面的图案看起来，就像有个白色蜗牛背着壳在爬，因而得名。”顿了一下，秦启明补充道：“东北有个地方叫阜新，盛产蜗牛石，提到天珠，很多人会想到青藏高原，其实来自东北黑土地。”
李崇辉看向范大师：“这是真的吗？”
范大师怒道：“一派胡言！”
“最好是一派胡言。”李崇辉这会儿有点相信秦启明了：“范大师，我记得你还在朋友圈卖过法螺天珠呢，价格挺老贵的，这要是让我发现，原来是东北石头刻出来的，人家不得找你退货啊。”
秦启明嘿嘿一笑：“如果你认为我是在扯谎，不如打个赌。”
范大师忙问：“打什么赌？”
“三天之后，我给你弄来一个法螺天珠，保证不管怎么鉴定，都跟你脖子挂着的这个一模一样的。”秦启明提出：“如果我弄来了，你一千万买下来，怎么样，你一点都不亏，转手可以卖个更高价。”
“如果你弄不来呢？”
秦启明果断回答：“那我就给你一千万。”
范大师根本不相信：“看你这样也不像是有钱人，还能拿出来一千万？”
“能。”秦启明点了点头：“李金锐可以给我作保。”
李金锐这个时候当然要帮助秦启明说话了：“没问题，我作保，如果秦启明输了，一千万找我来要。”
范大师立即质问李崇辉：“你就不能管一管你儿子？”
李崇辉尴尬的一笑： “孩子大了不听我的话。”
李崇辉的立场比较含糊，一方面是他确实管不了李金锐，另一方面，这个时候也有点好奇，想知道这个范大师，到底是骗子还是真有本事。
“看起来你们都没有学好国学。”范大师长呼了一口气：“老祖宗教导我们，不与人争一日之短长，要忍辱负重精进求学，我要是今天跟你打这个赌，岂不是亏待我国学大师的名号。”
秦启明嘉许的点了点头：“我很欣赏你这一点，不管多么尬的场面，你都能想办法给圆了。”
“年轻人，我们何必在意一个天珠值多少钱呢……”范大师长叹了一口气：“幸福，与物质无关，与内心紧密相连。”
秦启明很认真的告诉范大师：“装13适可而止，如果太过分了，我会打你的。”
气氛有点尴尬。
李崇辉打破僵局：“来，喝点茶吧……”
“慢着。”范大师提出：“茶，先不喝了，我今天准备了一样好东西，给你们尝一尝。”
范大师说着话，拿出一些草药一样的东西，用泡茶的方法冲泡了一下。
马上的，一股淡淡的幽香升腾而起，充斥了每一个人的鼻腔。
李金锐很好奇：“这是什么东西？”
“好东西。”范大师笑呵呵的道：“大家来尝一下。”
秦启明没动。
李家父子分别喝了一口，李崇辉一张脸马上变成绿色，至于李金锐则是一口喷了出来：“这是什么怪味儿……”
范大师对李金锐很不满意：“好东西别浪费啊。”
秦启明笑着问：“感觉如何？”
“这味道，可没有闻起来好闻，这一口下去，恍惚之间陷入迷醉……”李金锐心有余悸的道：“我仿佛看到了世界的尽头。”
秦启明摇了摇头：“说人话！”
“有点像夏天的草席子味儿，又有点像两年没洗的袜子……”李金锐很认真的解释道：“而且，是捂在密不透风的胶皮鞋中，走了成千上万里路，最后流淌出的汗水，积攒在袜子上积年累月发出的味道。这味儿太冲了，有点上头，从嘴里直接进入食道和肠胃，感觉像是侵入了身体所有地方。”
秦启明又问李崇辉：“伯父感觉如何？”
“犬子的评价非常精准。”李崇辉倒吸了一口凉气：“这简直就是灵魂之水啊，我这一口喝下去，简直灵魂炸裂一般！”
李金锐愤怒的质问范大师：“你到底给我们喝的什么鬼？”
这个问题是秦启明回答的：“白花蛇草水。”
范大师一愣：“你认识？”
“当然认识，你刚一拿出来，我就知道是什么了。”秦启明淡淡的道：“白花蛇草常见于南方水田，其实本是田间一种杂草，因为草叶形似蛇信而得名。”
李金锐很想胖揍范大师一顿：“你竟然敢给我们泡杂草喝！”
范大师连连摆手：“这可是好东西啊！”
“你们听我把话说完。”秦启明呵呵一笑：“刚才我说的杂草，只是植物学意义上的白花蛇草，非常常见，真正有药用价值的就很罕见了。”
李金锐急忙问：“多么罕见？”
“必须是产自彩云之南的白花蛇草，而且不能是随便哪块地都行，产地必须有蛇活动。当地有一种黑底白花的蛇，被称为白花蛇，其实是五步蛇的一个亚种，在草丛间生活，饮用以白花蛇草上的露水……”秦启明详细解释道：“当地特有的水文和土壤物质，配合以五步蛇舔食带来的一些化学成分，这样的白花蛇草才是真正有药用价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