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四十个流寇显然是没有想到,突然就有一伙实力强劲的精鹰小队,就这样从一旁幽暗的森林中杀了出来,还一下就把他们的领头人给降住了?
——不过,领头那娘们长得可真不错,细皮嫩肉的……
“眼睛往哪里看呢?”
格雷厄姆恨不得把魔法杖的头戳进那些不长眼的家伙的眼睛里:“把你这下流恶心的眼神收起来,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那小喽喽一哆嗦,很快就收回了打量鹿薐的目光。
村民们也没有想到,那个看起来娇滴滴的、刚和他们起过冲突不久的小姑娘,就这么突然站出来为他们主持正义了。
但村民们很快就反应过来,一个两个提着手中的锤子锄头,冲上去对着这些流寇就是一顿胖揍。
——有一些痛楚在心中藏了太久,他们现在急需一个发泄的口子。
鹿薐并没有阻住村民们红了眼的举动,只是在某一个妇人扔掉手中的东西,开始嚎啕大哭之时,她才下达了指令:“好了,都停下,把这伙人押走。”
“不!不可以!”
那妇人哑着嗓子嘶吼道:“我要杀了他们……我要杀了他们!我的安娜,呜呜呜……我要这群家伙偿命!”
鹿薐只觉得自己一颗心酸涩极了。
但即便如此,她还是要硬下心肠,来拒绝她。
“我很抱歉,夫人。我非常同情您的遭遇,但是……”
她听到自己强行维持住平静的声线:“我必须要搞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片土地的领主如此不作为,为什么会有如此恶徒流窜于帝国的领土。这背后是谁在践踏帝国的意志……我需要搞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那妇人红着眼睛:“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这满口空话的贵族?领主之前……之前也信誓旦旦地承诺过,可结果呢?我的安娜……你这么强大,你为什么不早点来,为什么!”
“够了!”
霍克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到妇人身边,用力地将她扶起来。
“这位小姐……”
他转过头来,用哀伤的神情注视着鹿薐。
“对于之前我带领大家对您作出的无礼行径,我真的很抱歉。这是我的妻子,我们的女儿安娜……您刚刚应该也听到了。这些狐假虎威的家伙,您带走就是了。我愿意相信您。”
这位身形高大的领头人,此时此刻看起来疲惫极了:“如果您有什么需要我们配合的……詹里斯,斐迪南,你们两个跟着这位小姐走一趟吧。我想大家也都看出来了,这位小姐和其他贵族,是不一样的。”
村民们气喘吁吁地放下手中的武器,沉默地点点头。
这个看起来明明只是温室中娇花的贵族……和之前的那些贵族,都是不一样的。
鹿薐冲霍克点点头:“谢谢您的配合,霍克先生。那么,整队!”
一声令下,护卫队众人迅速整备,围成一个小小的矩形,将那一伙流寇包围在其中,鹿薐与艾尔莎站在最前方,格雷厄姆殿后,詹里斯和另一名叫做斐迪南的男孩犹豫了一会,还是站到了格雷厄姆身后。
“前进,返回。”
“是!殿下!”
他们步伐整齐地向那座已经有几百年没人入住的城堡走去。
霍克注视着女孩飞扬在空中的黑色长发,突然觉得,也许这一片土地的转机,真的要来了。他仿佛能从女孩瘦弱的身躯里,感受到无穷无尽的激情与生命的力量。
一旁的树林里,有什么金色的流光一闪而过。
“我劝你还是老实点,”伊诺德很是强势地捂住阿奇的嘴巴,“你妈妈可不知道我带你来了……嘶。”
他的手指又一次被阿奇咬了。
伊诺德冷笑一声:“跟我玩叛逆的是吧?行啊,没关系,待会我就去告诉她,告诉他——阿齐博尔德上课不认真,频频攻击家庭教师,建议关个禁闭,天天吃素,净化一下人鱼污浊的心灵。”
阿奇咬人的动作顿时僵硬了下来。
小人鱼纠结半响,还是妥协性地松了口,还意思意思一般地舔了舔伊诺德手上的伤口,一脸委屈巴巴的表情。
“……你真以为我吃这套?不会吧?可别把我和你那心肠软的不行的没用的母亲混作一团。”伊诺德还是一脸不屑的表情。
阿奇脆生生地开口:“爸爸!”
“……”
另一边,鹿薐已经带着这伙人回到了城堡。
“哎呀,殿下,您可算是回来了。您不知道,刚刚城堡外面传来了好响的声音,好像有人在打架一样……殿下?”
希拉看到鹿薐身后跟着的那伙人,都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您……您刚刚出去打架了?”
鹿薐在她面前有些不好意思:“也不算打架……吧?只是去行侠仗义了,就像光明骑士团一样,嘿嘿。”
女仆长听到【光明骑士团】这五个字就拉长了脸,也不在乎鹿薐是不是出去打架了这种小事了:“那么那些家伙?”
“应该是一伙长期欺压附近村民的流寇、做出了很恶心的事情的坏东西。”
鹿薐皱起眉头:“时间不早了……希拉,能拜托你准备一下今天的晚餐吗?我想问这些人一点事。哦对了,多做两份,我们今天还有两位小客人。”
她转头看向詹里斯与斐迪南:“吃了晚饭再走吧?”
斐迪南还在犹豫,詹里斯很是爽快地点头。
他们家的饭,很行!
希拉点点头:“好的,殿下,别把自己累到了。”
女仆长一走,鹿薐立马露出了凶神恶煞的笑容:“来!统统给我招了!你们是谁,在这里做什么事,又是谁在指使你们!”
托因比看天看地看自己,就是不看鹿薐。
“那个,我先来解释一下吧。”
詹里斯扯着斐迪南站出来:“这伙人在利巴萨镇附近游荡很久了……您,嗯……”
他有一点纠结的样子,鹿薐马上反应过来:“你叫我鹿薐就可以了。”
艾尔莎义正言辞:“殿下,礼不可废。”
鹿薐姿态端庄:“艾尔莎,在这里听我的。”
于是艾尔莎不说话了。
詹里斯挠挠头:“那,鹿薐小姐,我来讲一下吧,事情是这个样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