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回答，佟瑶倒是出乎意料的平静。
想起之前在伦敦见到这张照片时，江远那副对往事闭口不谈的模样，再结合现在，一切就说得通了。
这也很正常的，没有人会因为谈恋爱分手了，就得为前任守一辈子活寡。
佟瑶虽然明白道理，但心里还是觉得别扭，胸腔宛如堵了一团棉花般，呼吸不畅。
她语调平缓，说出的话却显得有点儿蛮横：“抱歉，我不知道你们有什么样的过往，但他现在，是我的人。”
至少暂时是。
苏乔愣了两秒钟，而后咧嘴扯出一个更灿烂的笑，俏皮地冲她眨了眨眼：“和好了吗？那你很厉害了。”
“……”
佟瑶一时间有些分不清她是在阴阳怪气还是真的在夸自己。
“你也不用紧张，我今天找你来，就是想看看……”
苏乔话音戛然而止，目光落在她身上，带了几分难以言说的情绪。
佟瑶觉得莫名其妙：“看什么？”
只一瞬间，苏乔又恢复了那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冲她耸了耸肩：“没什么。”
看看那道她没攻克下来的难题的标准答案是什么样子。
“按照约定，我会好好配合跟元梦的合作。接下来，我们聊聊工作吧。”
苏乔脑回路转得实在有点儿快，佟瑶差点儿没跟上。片刻迷茫后，她拿出专业态度，开始和苏乔讲解工作内容，以及落地的流程。
……
从苏乔家出来时日头已经偏西了，佟瑶懒得再回公司，索性直接开车去了附近的商圈买了点儿吃的，然后回家。
刚把从超市扫荡来的东西放进冰箱里，她放在流理台上的手机忽然就响了。
一看来电提示，是江远。
佟瑶即将散去的情绪再次直冲脑门，她瞪了一下江远的名字，没接。那电话却有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架势，一直在响。
她撇了撇嘴，随手从冰箱里拿了罐冰镇饮料，试图给自己败败火。
两分钟后，江远那边终于消停了。
佟瑶背靠在流理台前，垂着眸子看了一眼屏幕，给他拨了个电话过去。
“喂？”
那边传来江远的声音：“怎么不接视频？”
“有点审美疲劳了，今天不想看见你。”佟瑶的话里带着几分赌气的意味。
远在国外的江远眉心跳了跳，感觉自己这通电话打的似乎不是时候：“不高兴？”
“嗯。”佟瑶一只手扣着饮料罐子上的标签，声音无精打采的，提了个蛮不讲理的要求，“你给我道个歉吧。”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江远还是老实照做，“对不起。”
“……”
佟瑶更郁闷了。
问都不问一句就道歉，说明他心里果然有觉得对不起自己的事儿！
“怎么不说话？”
佟瑶：“话。”
江远默了两秒：“这笑话有点儿冷。”
“讲点儿道理，幺幺。”
江远带着笑意的声音传到佟瑶耳中，听到那个久违的称呼，她手上的小动作一顿，握手机那只手无意识地紧了紧，原本绷直的嘴角也柔和下来。
幺幺是小时候林女士给她取的小名，她觉得总是佟瑶佟瑶的叫，显得不够亲切，就取了个谐音，好听又好念。
小时候关系比较近的亲戚都这么叫她，随着年龄的增长，也就只剩林女士和老佟偶尔会这么叫了。
佟瑶大学刚和江远交往那会儿就告诉过她自己的小名，并试图借此换取江远的小名。
结果那会儿江远却绷着个脸说自己没有小名。
为此，她觉得自己亏了。
“我怎么不讲道理了？”佟瑶小声反驳。
“我总不能去整容吧？”江远和她开玩笑，“况且，我这张脸还是挺耐看的吧，怎么就审美疲劳了？”
“……”
佟瑶后知后觉，两人的聊天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
她撇了撇嘴，嘟囔着：“自恋狂。”
江远当没听见，话题一下子又转了回来：“心情好点儿了？能跟我说说为什么了吗？”
佟瑶不可遏制地又想起了下午和苏乔的交谈。
她动了动唇，组织了一下措辞，尽量让自己表现得淡定，开口道：“我今天……”
她一句话未说完，就被那边打断：“不好意思，同事突然找我有事。”
江远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儿急促，佟瑶也不是分不清轻重缓急的人，当即道：“那你去忙吧，回头聊。”
“嗯，再见，记得好好吃饭。”
语毕，电话里传来一阵忙音。
佟瑶把手机拿到跟前，随便翻了个江远之前发给她的做饭教程，一边看一边顺手拿起壁橱上的锅，准备做饭。
……
后续是一天后忙里偷闲的江远发消息过来问她，到底为什么不开心。
那会儿佟窈的气已经散的差不多了，她本身就是个不爱翻旧账的性子。再加上理智告诉他，江远也没做错什么。而且两人现在也不是那种可以随便吃醋的关系。
综合各方面考虑，佟瑶决定让这事儿过去算了，真假参半地说了句“工作的事儿”。
最后还相当隐晦地提醒了他一句：“你楼上好像搬来了新邻居。”
对此江远再次向她展示了什么叫做男女思维的差异。
他回：“怎么突然说这个？你搬家了？”
佟瑶：“……”
“和你这个英国留子说不明白，我要去喂鸡了。”
江远：“……”
那天聊完后，苏乔真的如同约定般，开始认真对待工作了。
显得佟瑶之前的担心都有点儿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不得不说，元梦的执行团队还是有点儿眼力的，他们新季度的服装像是专门为苏乔设计的一般，完美的展现了她的曲线，服装丝滑的布料与刺绣花纹，兼具优雅与甜美。
彩排时佟瑶在台下看着模特走秀，都有点儿想要当场买几件回去试试。
这晚下班前，筹备群里通知了最终大秀的时间，是本月的20号，也就是两天后。
佟瑶看完消息可算是松了口气，这段时间她一直是公司秀场两头跑，每天下班累的跟狗一样，连跟江远打电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江远对此偶尔会阴阳怪气一句：“赚点儿钱不容易吧，不像我……”
大多数时候他话音未落就会收到佟瑶的一记眼刀。
好在，这样的日子马上就要结束了。
她给那天设置了个日程提醒，隐约感觉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