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老婆的话,墨衍修还是不敢造次。
就这么持续了一个多月,纪沅的脚好多了,但医生的看法是,依旧不能下地做有力量的活动。
纪沅没这么矫情,墨衍修婆妈起来。
苦口婆心的劝说纪沅耳朵要生茧,拿他实在没办法,最后答应了墨衍修的要求,调查一事又被搁置。
纪沅只是担心,时间拖得越久对云城会越不利,现在迟罗国的风声紧,她不能有松懈。
——
一周后墨衍修被学院叫了回去说有要事要忙,那会一场赛事刚刚结束,学员们有几天休息时间。
湫以谭找进了纪沅的家。
这个时候的纪沅自己下床走路已经很溜了,根本没有那么脆弱,只是墨衍修担心的紧,就连轮椅都买上了。
佣人在监控里看见那张半熟悉的脸向纪沅禀告了一声。
纪沅思索一二最后让佣人下去开门把湫以谭放了进来。
他手里带着一篮水果,依旧是那张令万众倾倒的脸,他微微一笑,有些阳光大男孩的气质。
举手投足间有些不好意思,他咳了两声:“我,擅自来看你,你不会介意吧?”
纪沅表情从来不打在脸上,清冷的脸湫以谭看不出丝毫情感。
她淡淡说了一句:“不介意。”
就算介意又何妨?他人都已经过来了。
“谢谢。”
他一副彬彬有礼温润如玉的模样。
湫以谭视线落到纪沅的脚上,看样子是恢复的不错了。
他说:“你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好多学员都很想你。”
湫以谭坐下来,佣人端来一壶茶。
“然后呢?”
她不太在意那些学员的追捧,更是累赘,自己的脚伤不就是拜他们所赐,不过这个赐的貌似没有那么不幸。
湫以谭莞尔:“当然是为你感到开心,有这么多人惦记你。”
话越说后面声音小下去,湫以谭垂眸,又是轻笑出声,好像想说什么,又似乎无奈更多了些。
纪沅看了他两秒。
罢了,他不想说,她也没有刨根问底的习惯。
空气安静下来,湫以谭没有想走的意思,纪沅开始有些不自在。
“无聊的话,可以去后院逛一逛。”
纪家的后院还是很大的,背面靠山,院里不仅带有海滩泳池,玩累了,还可以眺望不远处的高山,风景很是唯美。
“那,你可以陪我说说话吗?”他问。
“……”
迟了一会后,纪沅起身向外走去,算是答应了。
“谢谢。”
又是那句熟悉的道谢,纪沅无谓耸肩。
“其实我挺希望有个人能陪我说说话的。”
不知怎的,湫以谭总是给纪沅一种淡淡的忧伤的感觉,这回纪沅没有选择冷冷忽视,而是有了两分认真。
她问:“怎么说。”
湫以谭微笑:“应该和生长环境有关吧,我从小就挺孤僻的,几乎没有人陪我。”
纪沅放缓了脚步,她看他,问:“你父母呢?”
“我父母啊,在很小的时候就没有印象了。”
“什么意思?”
“过世了。”
湫以谭说出这话时,没有什么表情,风轻云淡的口吻,让纪沅心升一丝愧疚。
“抱歉。”
湫以谭笑起来,他弯头看阮潼,眼神专注认真:“事实嘛,不必说抱歉。”
他又说:“所以当你救下我那会时,我心里就认定了,一定要报答你。”
难怪他如此执着。
纪沅对之前湫以谭的纠缠有所释怀。
“我是孤独的,可我不喜欢孤独,因为它让我没有一个完整的童年,甚至留下了这辈子难忘的阴影。”
“因为没有父母的保护,在读书练功时受人欺负也是常态,我想变强,可我骨子里自卑,卑微到觉得自己不该属于这个世界。”
“于是就想到了轻生,也不知该感谢那家药店掺了假,还是该可怜我那唯一的想法都没能实现。”
起风了,带着有凉度的风打在纪沅脸上,冷冷的。
她对湫以谭说:“好好活着。”
“是啊,要好好活着。”
可是活着有什么意义呢?
湫以谭眼里泛起迷茫,有那么一瞬间,他要把自己带入这个虚幻出来的剧情。
气氛渲染的很成功,纪沅对他的态度也不再那么冷冰冰。
“既然选择了变强,那就努力,让我看见你的成绩。”
湫以谭眼里亮起光来:“真的吗?你不讨厌我……去学院了吗?”
“我有什么可讨厌的,那是你自己的人生。”
纪沅拂过耳边的碎发,她说:“只要你自己掌握,活的尽兴就足够。”
那天湫以谭和纪沅聊了挺长时间。
他这一手感情牌打的蛮好,女人是感性生物,书上就从来没有骗过人。
开始得到纪沅的信任,这对于他击败纪沅是最好的一个突破口。
只是那天的情节演的湫以谭都快动情了,他支身坐在偌大的黑暗空间里,漆黑如墨的夜不见他开灯。
屋内伸手不见五指,湫以谭紧闭着双眼,端正盘坐在床上,后背微微斜靠在床头。
他在思考,他的下一步计划。
——
墨衍修以为学院是有什么大事要叫自己回来,原来也就是个无关紧要的小事,这让墨衍修很不悦。
在他眼里,没有什么比纪沅更重要。
墨衍修回了家,纪沅刚哄完安安睡觉。
男人死皮赖脸的进屋子里把纪沅抱出来。
女人气急拍他的肩。
出了安安的房门,纪沅开口说话:“好不容易哄睡孩子,吵醒了怎么办?”
“那就换我来哄嘛。”
“行了,放我下来。”
纪沅蹙眉。
“该睡觉了老婆。”
墨衍修流氓起来,剑气逼人形容他那俊逸的脸太过违和,只能说,贱气逼人。
纪沅挣开他。
“起开,我还没洗澡。”
“一块洗。”
“做梦。”
“不想只做梦。”
墨衍修话里有话。
后者无言以对。
纪沅不予理会,墨衍修就跟在身后,像个狗皮膏药。
纪沅停下脚步,他也跟着停下。
纪沅无奈:“墨衍修,你能不能不要总是这么幼稚?”
墨衍修知道纪沅不耐烦了,他不敢惹怒纪沅,只好委屈巴巴的说了一句:“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