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那假县令在府中尽享珍馐美味,却给百姓们分食那连牲畜都不屑一顾的稀薄米粥。
“你哪位啊,没事,别竟然打扰我们干活。”
大厨说着,就要盖上盖子。
“且慢,这等粗粝之食,即便是牲畜食之,恐怕也要消瘦几分。”
沈云澈连忙拦住了大厨的去路,沉声道。
“这不是给猪吃的,这是给人吃的。”
“给人,吃这个……”
沈云澈瞬间睁大了眸子,惊讶道。
“嗟乎!尔乃何人?有何来历,竟胆敢于此地喧闹?此皆因县令之命,吾辈不过行事罢了。”
“你休要胡言乱语!知县大人怎会苛待百姓?你分明是想栽赃陷害我大哥!”
“滚开,我们都是奉命办事。”
大厨说完就要推开沈云澈。
“啊,救命啊,大哥。”
沈云澈假装一个没站稳,身子往地上扑去。
下一秒,被宋恶虎抓住腰身,才免去了沈云澈倒在地上的风险。
好家伙,这个知县应该会武功,这腰肢都被对方拽得嘎嘎疼。
“岂有怜香惜玉之理?且吾身为男子,何须此等温情?”
沈云澈轻轻地揉了揉自己的腰身,痛得脸色都有些不好了。
没有撞到地面,却被对方给抓疼了。
“我说你们到底知不知道你们撞的是谁啊?”
沈云澈瞬间小脾气上来了,站稳后,就冲着那些人怒喝道。
“你谁啊!”
大厨还真的转过身子,许是被人挑衅了,有些不爽。
拿着铁勺的手,就要上来对着沈云澈怒斥。
“住手。”
这个时候,门口的大汉一惊,自己才一伙没跟上,这小少爷就惹事了。
而且这个大厨还真是个没有眼力见的,没看到一旁的老大,这脸已经黑得比锅膛还要黑了嘛?
“二牛,他是你家亲戚?”
宋恶虎看了看大厨,又看了看一旁刚刚被自己拦住的少年。
可惜,就那么一瞬间,少年就脱离了自己的怀抱。
他还是第一次感觉到,男人的身子也可以这么柔 软的,而且他很瘦,要是再吃胖点,估摸着摸起来会更舒服点。
宋恶虎的眼神再次落在了沈云澈那侧着身面对自己的脸上。
这张脸从这个位置看,总觉得怎么看,都怎么好看。
比那些勾栏院的小生都要好看。
该如何是好?心中竟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欲将他擒住,细细把玩一番。
“是……是我表弟,今天刚来。”
大汉顿时噤若寒蝉,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刚来?”
宋恶虎的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玩味。
“老大,不,知县大人,这事我会处理的。”
二牛有些尴尬地解释。
这个表弟惹谁不好,竟然惹了老大。
如今看得出来,老大似乎对这个弟弟很上心,在山寨里,老大就喜欢找一些比较好看的小生压进山寨,供自己玩乐。
看样子,是被面前这位长相俊美、肤白如玉的弟弟吸引了。
沈云澈自然是不知道二牛和知县的想法,想着今天闹了这一出,应该给知县一个台阶下,免得知县到时候记仇怎么办?
知县一记手刀就能将自己给嘎了。
沈云澈见机行事,深知不宜再纠缠,否则知县恐将反悔。
“原来是新来的啊,怪不得给百姓们吃这稀的连米都看不到的米粥,这是米粥,这就是喝水吧。”
沈云澈走上去,走到了大厨面前。
他伸手从大厨手中夺过铁勺,眼神中分明是在说:‘拿来吧!’
接过大厨手中的水勺,他在稀米粥中搅动了几下,却未寻见一粒米,遂不悦地将铁勺掷回木桶。
“大哥,没想到平日里你就给百姓和那些衙役吃这些玩意,你就不怕他们吃不饱,造反不成。”
“我可记得在这不远处的缥缈山的土匪可是对咱们镇子里虎视眈眈呢。”
“你就不怕百姓落草为寇?”
沈云澈讲得头头是道,实际上是在偷光瞄两人的脸色。
“自然是不怕的,我们当家的……”
大汉一听沈云澈提到缥缈山上得到土匪时,他还很自豪张口就来。
毕竟我们当家的曾是那缥缈山上的土匪,如今摇身一变,成了县令大人。
再过些时日,他们便打算洗白身份,让昔日的土匪堂而皇之地进驻缥缈镇,掌控全局,使之成为他们的据点。
“二牛,你给我闭嘴。”
宋恶虎恶狠狠的眸子瞪过去,又微微看了沈云澈那饶有兴趣盯着自己的眸子一眼,随即思索着该如何解释。
二牛惊觉失言,连忙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大哥,难道你跟着缥缈山上的土匪认识?”
沈云澈假意打探道。
“自然是不认识的,贤弟。你刚刚说想来厨房为我煮面,莫非是在戏弄大哥?”
要是让对方知道自己就是那缥缈山上的土匪,那还了得。
虽说这里是自己的管辖子弟,但……
宋恶虎,还是觉得应该先转移沈云澈的注意力。
“那自然是不会的,不过大哥,百姓们就吃这些,你就不怕他们饿得前胸贴后背,没有力气干活?”
“这百姓就是一群刁民,不能对他们太好,要不然,他们吃饱后,会造反的。”
沈云澈话音未落,二牛又迫不及待地开口辩解起来。
哪怕宋恶虎阴险的目光看过去,也依旧没有让二牛住嘴。
“哦,原来是这样。”
沈云澈假装一知半解地点点头。
唉,看来那些百姓还得再忍饥挨饿一阵子了。
“贤弟,你初来乍到,还不懂其中的弯弯绕绕。再者说,我们县衙储备的粮食有限,勉强能养活那些官差,百姓们也只能先将就些日子了。”
“大哥,对不起,是小弟我没有搞清楚状况,小弟跟你赔不是。”
沈云澈说完,还正儿八经地行了一礼。
将就时日,究竟几何?总不能真要置万民于饥饿之境。
还有那些官差,刚刚他给他们煮粥的时候,他们也是看起来就像好几天没吃饭的样子。
士气萎靡,若贼寇真的来犯,恐怕难逃一刀之厄。
还战作甚?直接降之可也。
“无妨,无妨。”
宋恶虎摆摆手,一脸轻佻。
“来人,去酒窖取那两壶好酒来,今日我与贤弟一见如故,定要开怀痛饮,畅谈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