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卫没有说话，心底却在计较着什么。
“你认识这个吗？”
沈云澈将夏轻舟的那枚代表着夏家军的令牌拿了出来。
暗卫见到令牌后，眼神涌动，仿佛有一滴热泪在眼底滑落。
“难道……难道你是夏将军?”
“不是，我可不是你家夏将军，你跟你家主子这么久，怎么不知你家主子的习惯。”
沈云澈都快要怀疑，这个暗卫有点傻傻的，呆呆的，骨头确实挺硬的。
要不是在他的身上搜出了他是夏家暗卫令牌的话，他都怀疑，对方是不是奸细。
“我……我……”
“吃吧，你家主子现在已经回北境大营了，估摸着前几日路过，你们正巧错过了。”
“我家主子真的回北境了？”
一听说夏轻舟已经回了北境，暗卫的情绪不由得激动起来。
“你确定不想说你的身世，也没事，等带你回了北境，你就知道了，这些日子，你就在车上休息吧。”
沈云澈说完就要离开。
“你为什么要救我？”
“你身手了得，到北境后，若证实了你的身份，那我就算是救了你，到时候，你得答应我一个要求。”
“我不会背叛主子的。”
“放心，不用你背叛，我这个人很惜才。”
沈云澈说完，起身离开。
……
白云溪捧着还有余温的汤碗，手心却沁出了冷汗。
她看着沈云澈消失在帐篷后的背影，心中刚刚升起的那些旖 旎念头和安全感被一股突如其来的寒意取代。
满心满眼都在期待着沈云澈什么时候回来。
风雪未歇，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沈云澈处理完外围警戒的布置，带着一身寒气和雪花，掀开主帐的厚重门帘走了进来。
帐内燃着两个火盆，驱散了大部分寒意，光线温暖却不刺眼。
柳琴正坐在火盆边，手里捧着一杯热茶，白云溪则有些局促地站在一旁，双手绞着衣角，眼神不时瞟向门口。
看到沈云澈进来，白云溪的心猛地一跳，下意识地垂下了眼帘，脸颊微微发烫。
他脱下沾着雪沫的黑色大氅，露出里面玄色的劲装，衬得他身形愈发挺拔修长。
冷硬的线条，紧抿的薄唇，还有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然而，或许是因为帐内的暖意，他眉宇间的冰霜似乎融化了些许，添了几分烟火气。
“夫君，您回来了。”柳琴站起身，恭敬地行了一礼。
沈云澈微微颔首，目光掠过柳琴，落在了白云溪身上。
她穿着一身素雅的襦裙，外面罩着一件不算厚实的棉袄，在这北地寒夜里显得有些单薄。
她低着头，露出一段白 皙纤细的脖颈，几缕碎发垂落在耳边，更显得楚楚可怜。
柳琴察言观色，轻轻推了一下白云溪，低声道：“云溪，夫君一路风雪，身上定然落了不少汗，快去帮将军擦拭一下。”
白云溪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求助似的看向柳琴。
让她去给沈云澈擦汗？这……这太亲密了。
她的心跳得更快，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柳琴却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又悄悄指了指旁边早已备好的温水和干净的棉布。
沈云澈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那目光沉静如水，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让她无法拒绝。
沈云澈原本就想逗逗白云溪的，毕竟这小姑娘，昨晚爬了他的床，可把他给下来一大跳呢。
白云溪咬了咬下唇，深吸一口气，像是鼓足了巨大的勇气，端起铜盆，走到沈云澈面前。
她不敢看他的眼睛，低着头，轻声道：“云澈哥哥，我……我帮你擦擦汗吧。”声音细若蚊蚋，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沈云澈“嗯”了一声，算是应允。
他微微低下头，配合着她的身高。
白云溪小心翼翼地拧干棉布，温热的触感从指尖传来。
她抬起手，犹豫了一下，才轻轻将棉布贴上他的额头。
他的皮肤并不像看起来那般冰冷，反而带着运动后的温热。
隔着薄薄的棉布，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肌肤的纹理和温度。
少女身上传来一阵淡淡的、若有若无的清香，像是某种不知名的野花，清新而干净。
这香气不同于军营中浓烈的汗味、血腥味和烟火味，也不同于柳琴身上成熟的脂粉香，它像是一缕清泉，悄无声息地渗入心脾。
沈云澈的呼吸几不可闻地滞了一下，脑海中不受控制地闪过清晨时分，她那张被薄雾笼罩、睡眼惺忪的脸庞，还有那双惊慌失措、如同小鹿般的眼眸。
心猿意马。
这两个字突兀地闯入他的脑海，让他眼神微沉。
他强迫自己移开思绪，将注意力集中在额头那轻柔的擦拭动作上。
她的动作很轻，带着生涩和紧张，指尖偶尔会不经意地碰到他的皮肤，带来一阵微麻的痒意。
白云溪的脸颊早已红透，像染上了最艳丽的胭脂。
她能感觉到他沉稳的呼吸喷洒在她的头顶，带着灼人的热度。
他的气息，混合着风雪的清冽和男子特有的阳刚气味，将她整个人都笼罩了起来。
她不敢有丝毫分心，全神贯注地擦拭着他额角和脖颈的汗水，动作轻柔得不敢用一点点力气。
擦拭结束，白云溪刚要收回手，沈云澈却忽然动了。
他抬手，将自己刚刚脱下的，还带着体温的黑色大氅，轻轻披在了她的肩上。
“？”白云溪浑身一僵，愕然抬头，正好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里。
那双眼睛里，似乎有什么情绪一闪而过，快得让她抓不住，只剩下惯常的冷峻。
“外面冷，穿着。”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但不知为何，白云溪却从中听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关怀？
大氅很宽大，将她娇小的身躯完全包裹住。
上面残留着他独特的气息和温暖，瞬间驱散了她身上的寒意，也让她那颗狂跳的心脏稍微安定了一些。
却仿佛又被另一种更复杂的情绪填满。
她下意识地抓紧了胸前的衣襟，指尖触碰到柔 软而温暖的毛皮滚边，低低地应了一声：“……谢谢云澈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