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物们刹那安静。
姜早一步一个脚印,慢悠悠走到神柱面前,仰头,“前辈,既然都醒了,怎么不吱声?”
神柱确实没有能量波动,杵在原地不动,无声无息。
可,姜早就是有种感觉。
它醒了。
起码有了一丝意识。
“什么?”四鸟跳脚。
序列诡物们齐刷刷盯住香线,它之前怎么说来着?
要敢忘恩负义,就大义灭亲?
神柱明明醒了,却不吭声,明显想多坑点一头的液体。
一头气得直哼哼,不敢对神柱抗议,只死亡凝视香线。
香线羞愤,跳起来就要扎神柱大眼珠。
“唔……脑子还有点僵,哦……是姜姑娘啊。”神柱低沉的嗓音回荡,不过听着确实很虚弱。
姜早看了眼香线,三山立马甩出枯树条绑住小家伙,阻止它作乱。
“神柱前辈,我们的情况你也看见了,说吧,怎么离开?”姜早也不戳穿,直接慢悠悠开门见山。
“嗯,可以,但吾此刻太虚弱,能量几乎消失殆尽……”
“三山,把银山女皇的躯体带过来,送给神柱前辈。”
神柱满意了,“稍等。”
“没关系,我也需要养伤。”姜早三言两语解决完,准备重新躺下养伤。
二条见一头蔫蔫的,一时心软,就凑过去用诡物话安慰:“瞧瞧,不愧是咱老大,三言两语就能解决问题,学着点。”
一头更伤心了,“条哥,你到底想干啥?”
“安慰你啊。”
“并没感受到。”
“嗯,等会儿,让你条哥再酝酿酝酿,想点更刺激的话。”
“哇~”一头大哭。
二条有点懵。
神柱叹息,心想:【还是年轻好啊,有活力。】
数日后。
姜早能自由动弹了,神柱恢复不少能量了,胡荣也终于哭够,请雪娃将媳妇尸体冻成冰雕,收入了戒指空间。
“走吧?”
神柱环视地宫,“没想到,最终是吾主动放弃的,先祖啊,希望你们能原谅吾。”
“走吧?”
“先祖,不是吾先放弃了顾氏子孙,是他们先背弃了吾。”
“走吧?”
“好。”
姜早站在神柱身边,序列诡物们都被重新收入了空间内,她身边站着胡荣,两人安静看神柱慢慢弱小,最终缩成一人高模样。
一切准备就绪。
“等等。”
姜早杀人般眼神看向神柱,它要敢再作妖,要不直接杀了?
“有人来了。”
嗯?
姜早警惕地看向石门方向,原先那些因与银山女皇打斗引发的爆炸能量,已经全部被神柱吸收了,只露出了一个深坑。
石门那边被碎石块封住了,估计是之前沙土阁下撤退时弄的。
没有脚步声传来,可既然是神柱说的,自然假不了。
姜早握紧匕首,竟有些紧张。
她是刚恢复了些能走路的力气,序列诡物们伤得伤残得残,神柱也半斤八两。
也就只有胡荣正常,不过看他紧张到冒冷汗的样子,算了,不指望。
难道,又要拼命。
“来人气息不稳。”神柱补充一句,顿了顿,语气变得有些奇怪,“可能还有点菜。”
姜早挑眉。
“他似乎正在徒手搬石块,照他这个力气和速度,估计累死也挖不开。”
姜早眨眼,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小蛇挺有意思,瞧着比人能干。”
“嗯,是蟒蛇吗?”姜早问。
“跟人手指头大,看不出来,这是蟒蛇?”神柱反应过来,“你认识?”
之前江简出现时,神柱已经被顾远山算计陷入沉睡了。
不对。
“他应该也是在皇宫长大的,前辈不认识?”姜早觉得更不对劲了。
神柱瞪眼,“顾氏子孙那么多,难道要吾都关注?”
行吧。
大佬也有选择喜好的权力,不过不知为何,姜早忍不住怼了句:“那您眼光真不咋地。”
最看好最喜欢的顾氏子孙,偏偏是捅刀子的那个。
神柱很受伤,不说话了。
想了想,姜早将所有序列诡物们都放出来,“去,帮忙。”
再让男人折腾下去,不怕引来敌人?
是啊。
江简是被沙土阁下带走的,逃出来,还闯进地宫,怎么可能不引起注意?
想到这儿,姜早脸色难看起来。
十几只诡物齐心合力,几乎一瞬间清理开了门口的碎石。
江简蹲在地上的身影就那么出现,感受到熟悉气息,他缓缓抬头。
小姑娘居高临下站着,微蹙眉,也不知是嫌弃还是生气,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己。
他有些慌乱地放下石块,将染血的手藏在身后,语无伦次,“你没事啊……”
“你希望我有事?”
“不是。”
“那你是来看我是不是死了?”
“不。”江简终于察觉出她在生气,混沌的大脑开始转动,立马抓住了关键,“他们都被沙土带走了,只有我,因为身份问题一直关在皇宫大牢里,因为银山女皇闯出去了,沙土和皇室力量都在对抗她,我趁乱逃出来的。”
“银山女皇?”姜早脸色更难看。
江简加了句:“她说自己叫夏三,想跟皇室抢神柱前辈的液体。”
关于液体,姜早已经弄清楚了,“源液。”
是诡物们在极其特殊情况下才有机会产生的一种能量液化体,很珍贵。
神柱当年晋升十级时出现了意外,原本是活不了的,就因为体内产生了源液,这才以沉睡为代价活下来。
神柱也说不好源液究竟有多厉害,更没想到皇帝会丧心病狂来偷,如今夏三也抢,足可见源液另有大作用。
“嗯。”江简偷瞧她,见小姑娘蹙眉不知在想什么,起码不生气了,忍不住也露出一抹笑。
正好被姜早捕捉到,气不打一处来,“笑笑笑,傻不傻?”
哪个傻瓜像他这般,都伤到站不起身了,还来徒手挖石头。
她要重伤等救命,估计死了都等不到救援。
“你就是来帮忙收尸的吧?”
江简苦笑。
也不解释。
其实他不信姜早会死,总感觉哪怕自己死了,眼前姑娘都能好好活着。
可也怕。
他只有一个念头,无论生死,总得有个结果,他甚至都没多想能不能进入石门口,得怎么进,多久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