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已过,夜王府依然没有变样,即使在那场轰轰烈烈,满京城的人都感到疑惑的葬礼过后,还是化为了平静。
只是。
莫名的萧条与森冷感自那场葬礼后便很快布满了整个夜王府。
还是没有找到!
夜景颢近日的脾气是越发暴戾了,几乎到达了佛挡杀佛,神挡杀神的节奏。
“王……王爷。”
已经不知道是第多少个侍卫前来禀奏,虽然是不同的人,但相同的是,他们似乎都惧怕着夜景颢。
高大的身体蜷缩着,跪在地上仍是止不住的颤抖着,额上竟然还有着些密密的汗珠。
夜景颢冷笑,手中的暗箭已经飞出,刹那之间,人头落地。
“蝼蚁。”
他像一个睥睨天下的王者,受着众人的敬仰,仿佛他是神。
普救天下众生的神。
可神也会有缺点,此时此刻,他竟觉得,那个卑贱的鲛人女子――玄落是他的命肋。
他想要快速找到她,他不想让她有任何危险,他不想让她碰见别的男人。
所以,夜景颢眸光转为凶狠,这些办事不利的人,就应该得到处罚。
“王爷。”
门外突然有侍卫声音响起,夜景颢原本充满戾气的目光渐渐平淡了下来。
这是他的亲卫――――暗夜。
轻功堪称武林界第一,武功更是不在话下,和夜景颢不差上下。
偏偏此人最为忠诚,一但认定一个主人,便一生都为之效力,从不会易心。
“进来。”
夜景颢眉宇舒展,坐在椅子上,拂了拂眼前桌子上的灰尘,却并无什么。
“吱――”
门阀突然响起,却没有进来,只是外面冷冷的空气循着夹缝偷偷而入。
“呵、”
夜景颢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烫手的茶水发出悦耳的声音,夜景颢勾唇轻笑。
“…………”
一片安静,空气凝滞在一个瞬间,却依稀能辨别出斗争的味道。
“你赢了。”
冷冷的话语响起,一身黑衣像极了恶魔的男子从一个角落里走了出来,夜景颢依然喝着自己的茶,不动声色。
高手间的对抗,往往是在一个瞬间,一刹那,便注定了输赢。
暗夜这般悄无踪迹,用心的掩藏自己,却还是露出了马尾。
那些水,看似无恙。实则大有玄机,也是,王爷善于用人,用智慧,有能力的人,然而暗夜…………
那些子水珠若分散来,便可以迸向各个方向,夜景颢看着在喝水,却并无有一滴水下肚。
杯子,是漏的。
在露出小孔里散发出一滴滴的水珠,即使暗夜轻功再怎么好,也躲不过来自四面八方将他全然包围,没有露出一丝罅隙的水。
水是液体,并非像暗箭那样的固体一样容易躲开。
“嗯。”
待一杯茶水喝完,夜景颢放下杯子,轻轻启唇,才回答道。
“本次叫你前来是…………”
夜景颢转头,双眼直视着暗夜。
“就是那个鲛人,叫什么玄玉,是吧。”暗夜一步一步朝着夜景颢走来,待走到他跟前,手上玩弄着一个杯子,才极其不赞同的开口。
夜景颢蹙了蹙眉,似乎他对暗夜的言语感到极度的不满。
“嘭。”
他向来是那种一但有了戾气便会立即散发出来的人,何况是现在,有人在说玄玉。
“…………”
暗夜沉默着,手里仍然玩弄着那个小巧的杯子,薄唇紧抿着,没有言语。
“景,你当真被她迷住了。”
半晌,他放下了手中的杯子,却是一个不小心,抑或是故意的,“嘭”的一声响,杯子摔在了地上。
夜景颢挑眉,看着暗夜。
“…………”
一望看不见底的黑眸一直一直盯着暗夜,夜景颢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他一向都是对自己所做的事,做了就承认,从不会否认。
所以,暗夜十分的了解夜景颢,知道此时此刻夜景颢的沉默就相当于默认。
“传闻夜王府的那位夜王爷不近女色,看来有假。”
暗夜和夜景颢自小便认识,到如今,也已20多年了,若问世间有谁人敢在夜王爷面前嬉皮笑脸,大开玩笑,恐怕也只有他暗夜一人而已。
(玄玉:妈的,我不行吗?
夜景颢:王妃,王妃,息怒,他怎么敢和你比呢?
暗夜:………)
“无假。”
夜景颢重新拿了一个杯子,外表的青花瓷很是好看,他拿起年份久远茶壶徐徐给杯子里倒水。
发出了悦耳的声音。
“但是唯独对一人改变。”
待杯子极盛满了水,他放下水壶,抬眸,狭长的眸子里满满的怀念与想念。
夜景颢想念那个叫做玄玉的鲛人女子。
“好,我帮你。”
暗夜拿起夜景颢倒满水的杯子,仰头喝完,故作大方的说道。
暗夜和夜景颢自小便认识,久而久之,就是情谊厚重的铁哥们。
既然是夜景颢看上的人,暗夜必然一定会帮他。
不过大多时候,并非会让暗夜帮忙,毕竟夜王府那位权倾天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就连那皇帝也得看着夜王爷的脸色。
这人得逆天,哪里需要别人的帮忙。
可是,此时此刻,却由不得。
夜景颢是王爷,就证明了他必须日理万机,成天有忙不完的事,若平白无故消失几天,还不得朝廷之中众人皆乱。
所以此事,最好是找一个能干的人去做。
恰恰暗夜武功高强,能力极好,是夜景颢的铁哥们,也是他在此时此刻唯一能信服的人。
(玄玉:唯一信服?
夜景颢:不不不不,夫人息怒,那上面还有‘此时此刻’四个字呢。
玄玉:嗯……嗯~
暗夜:…………妻管严!!
夜景颢和玄玉一同转头,深沉的黑眸中一汪潭水,盯着暗夜:再说一句试试!
暗夜:…………)
“我希望你能将此事办到最好。”
“必然。”
…………
墨色如画的黑夜中,偌大的夜王府里窜出一个黑色的身影,只露出两只眼睛,像极了一只紧紧锁视着猎物的雄鹰。
他极为自如的跳过一个又一个屋顶,若是有人在,便一定能知道,他轻功极好。
终于,墨色如画的夜里,那个身影愈来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