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安国境内小天君显化,引动浩荡天劫的事如同野火燎原一般飞快传遍了整个修行界,各方势力态度微妙,除了一些如浅草观,心相宗的小势力和一些散修外蠢蠢欲动,诸如苏家,海崖阁,霸王一气宗的大势力并未去主动接触陆心远。
正值霸王一气宗与海崖阁联手建立天上国的敏感时机,此时小天君再度显化,不免让人猜测起了传说中鸡鸣山的态度。一边是两座人间最高峰,一边神话传说中的道统,无论是那一边,都不是寻常势力可以忽视的
此时,霸王一气宗宗主李云象正端坐在栖云山祖师堂。一身儒士打扮的李云象背靠着紫檀椅背,左手轻扶额头,右手在身前的一整块云精石打磨而成的桌子上轻轻敲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宗主,栖云山这帮人怎么处置?”李云象身边一个黑袍老者开口询问道。
李云象摇了摇头,将自己从万千思绪中理了出来,然后看向祖师堂两边一字排开座位之上一个个气息萎靡,满身创伤的栖云山长老供奉。
“各位都是修行界成名颇久的大人物,我也不多说些什么了,只有一句话,要么归顺天上国,要么今日我便拆了这祖师堂,让各位老仙师们尝尝变成山泽野修的滋味。”李云象继续手指继续敲击着桌面,漠然的说道。
“李宗主,栖云山归顺一事,我们这些长老供奉说了也没用,不如你把我们山主先放出来,我们再好好商议一番?”李云象右手边,一个白发老者战战兢兢的说道。
“这位长老是…”李云象缓缓开口,一边的黑袍老者微微低头说道:“回禀宗主,这位长老乃是栖云山专司俗事的朱锦清朱长老,替栖云山把着云精石交易之事。”
李云象哦了一声,随即右手稍稍加重力道,随即那手下那坚硬的云精石桌面自李云象指尖裂开,一道长长的裂缝瞬间出现在桌面之上。祖师堂两侧一众长老供奉身子不由一抖,战战兢兢,不敢说话。
“朱长老可是看李某太好说话了?”李云象抬眼看向朱锦清,朱锦清内心猛震,急忙说道:“不敢!不敢!在下区区老叟怎敢在李宗主面前放肆,只是。。只是这栖云山毕竟是萧家先祖创立,世世代代只传承萧家一脉,我们这些外姓人怎么好擅自决定栖云山的归属呢?”
李云象眯起眼睛看向朱锦清,朱锦清内心大骇,随即急忙闭嘴低头不语。
“这么说,你们这一众长老供奉都无权插手栖云山归顺一事?”李云象朝着两边问道。众人鸦雀无声,无一人敢应答。
“早知道这种事还是得海崖阁那婆娘来做,那个不服直接镇杀,我呀,还是太讲道理了啊。”李云象摇了摇头。“行,我再给你们三日时间,要是你们劝得动那萧山主,自然一切好说,若是不成…那我说不得就只好请那个婆娘来跟你们谈好了。”
听见李云象口中那个女人,众人身子不紧一抖,似乎听见了什么可怖的事物。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中皆是说不尽的惊惧神色。
海崖阁律水仙,破妄境大修,最喜虐杀修士。曾一人出海,将南海七十二岛盟杀了个天翻地覆,血染大海,数月不散。
李云象看着一众大气不敢喘的栖云山长老供奉,眼神中没了兴致,对身边的黑袍老人说道。“三日之后若是他们还不归顺,你知道怎么做,还有,派人去把那个胆敢号称水运共主的女孩抓回来,既然他们要姓萧的出来主事,那就再多给他们一个。”“遵命”黑袍老者恭恭敬敬的回道。
李云象吩咐完黑袍老者以后,便起身离开了祖师堂,来到栖云山祖师堂前广场,微微屈膝,然后纵身一跃,身影瞬间拔地而起,炸起剧烈的声响。猛烈的气浪竟是瞬间让整座栖云山主峰烟云俱散。
祖师堂内黑袍老者恭敬的朝李云象远去的身影鞠了一躬,然后看向一众苍老的栖云山长老供奉。“抓紧时间吧,就三天。”随即快步走出栖云山祖师堂。留下一众长老供奉面面相觑。
扶安境内,明煌正心不在焉的护着萧离栀炼化水运。萧离栀不亏是号称天下水运共主,小小年岁,便已掌握炼化了扬子,落针,停云三条大江水运,更是有一道洛河水运作为修道基石,不到十七的岁数,竟然已经是半步冲灵的修士!若是真正动用一身水法切磋,寻常冲灵境还未必是其对手。再加上那条来历神秘大鱼。归神境以下,萧离栀即便不敌也无性命之忧,这也是其父,栖云山山主萧远桥当时敢让她下山陪着大鱼大霓走江的原因。
“舅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几日我看你都是心不在焉的样子。”心思聪慧的萧离栀早就察觉了明煌的怪异,只是明煌一直不肯说,也便没有多问。今天见舅舅仍旧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萧离栀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明煌被萧离栀的声音从思绪中唤醒,皱着眉头沉思一阵之后,终于决定说出实情。
“离栀,我接下来的话,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切莫冲动。”见明煌如此郑重,萧离栀也难得的正了正色,微微点头。
“不久前我得到山上密信,因为咱们栖云山不愿意归顺加入天上国,霸王一气宗李云象亲自问道栖云山,今日又得到一封密信,李云象一人破去栖云山护山大阵,山主被俘,并且李云象放出话来,若是三日之内不降…总之,咱们栖云山危矣…”
萧离栀听着舅舅的话语,眼中震惊之色难以抑制,又听到自己父亲被俘,在自己山门内成了阶下囚,眼中立马泛起了泪珠。
“舅舅,怎么办啊!我爹娘还有舅妈他们都还在山上…该怎么办啊!呜呜呜,他们…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话,我们怎么办啊!”萧离栀蹲在地上,大哭着,无法接受这一事实。身边一尾神异大鱼缓缓自虚空中游曳而出,围绕在萧离栀身后,似乎感觉到了萧离栀此时悲伤不知所措的心境,大霓发出一声声低吟,不听用尾巴轻轻拍打着萧离栀后背。
明煌摇了摇头,看着眼前这个哭的梨花带雨的外甥女,叹了一口气。“果然还是不应该告诉你的。”
哪怕深受天道青睐,有成为天下水运共主的气象,不满十七的萧离栀此时仍旧只是个刚刚得知家没了的少女。明煌也只是摇头叹息,
突然间明煌心底一震,心中暗骂一声“不好!”,便一把拽住了躲在地上的萧离栀,不由分说的拉起满脸泪水的萧离栀便腾空而去,两人身影化作两道长虹,直接破空而去,速度极为惊人。
“嘿嘿嘿,居然被察觉倒了,栖云山的人倒也不全是些酒囊饭袋嘛。”
一道黑色身影从树荫中缓缓走出来。正是先前栖云山祖师堂那边,李云象身边的那个黑袍老者。
老者身影枯槁,面上呈现出一抹病态的灰白之色,宽大的黑色法袍笼罩在老者瘦弱的身躯上,像是从地狱走出来的厉鬼一般,让人望而生畏。
“跑得可真快,呵呵呵,跑吧,再跑快些吧,还有三天呢,就当给我打发打发时间了。”黑袍老者看着两人远去的方向,脸上露出一抹残忍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