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安皇城之中,突然传出了国母太后病重的消息,然而诡异的是偌大的皇城之中却没有一个御医被传召而去。仅仅是在为小皇帝挑选了几位辅政大臣之后,便没了半分消息。
作为如今的扶安国主,小皇帝在跟陆心远告了一声退之后便一屁股坐在大殿外的玉石台阶之上,小皇帝撑着腮帮子一边抬头望天,一边心里嘀咕怎么这天还不黑,不知道娘亲变的星星会在哪里看自己。
或许是同为女子,能够感受到那依旧深深埋着头的少女的悲哀,萧离栀也坐在床榻之上,一边轻声安慰,一边用手轻轻抚摸着少女的后背。
老道人本想领着陆心远去皇城之中好好转转,陆心远却摇头拒绝了他,转身走到那少女身边轻声说道:“你想好以后做什么了吗?”
少女一边小声啜泣,一边抬起头看向那个人的小弟子。
“你可以带我去鸡鸣山吗,我想待在那里。”少女泛着泪花的眼中带着希冀的目光向陆心远请求道。
“好,我答应你。”
陆心远点了点头,少女眼中顿时有了些许光彩。
“谢谢你。”少女云霖抽着鼻子对着陆心远道了一声谢。
陆心远挠了挠头,不知道怎么回答,毕竟按照辈分来算,这个十六七岁的少女,说不定自己还得叫上一声师母才对。
天色渐暗,一直坐在台阶上的小皇帝换了个姿势,一头躺在台阶上,眼珠仍旧直溜溜的盯着慢慢暗沉下来的天幕。
此间无事,老道人也向陆心远告了一声退,离开了皇城。
此时殿内只有陆心远与萧离栀,跟那少女云霖。
“你想不想知道那个人的生平?”少女云霖没由来的说了这么一句。
陆心远点了点头,事关自己师父,自然极为上心,陆心远扭头看了一眼萧离栀,细微的动作萧离栀顿时有些生气。
“怎么,有事还不能当着我说?”萧离栀咬了咬银牙说道。
陆心远没有吭声,只是点了点头。
“哼。我还不乐意听呢!”萧离栀哼了一声,然后走到一旁,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不去看那边的两人。
陆心远抬手,点点灵犀闪动弥漫在两人身边化作一方小天地,萧离栀瞬间便感觉不到陆心远与那少女的半点气机。
皇城之中那混混龙气察觉到一丝灵气变化,瞬间升腾而起,化作五爪巨龙,急急朝偏殿而来。
小皇帝皱起眉头,朝着那凡人看不见的巨龙嚷道:“快散开,快散开,挡着我了!”原本气势汹汹的巨龙发出一声沉闷的龙吟之声,便消散而去。
“你想知道什么?想看看你师父的无敌路吗?”小天地中少女向陆心远问道。
陆心远摇了摇头。“姑娘跟我讲讲与我师父的经历吧。”
少女脸上露出一起缅怀神色,沉默片刻便缓缓开口。
“我跟你师父相遇是在他成道之前,那时候他与你一般,也是个在世上行走的道士。”少女缓缓说道:“不过与你这般的老成做派不同,他倒是以前尽是做些鲁莽事,整日里都是与人打架斗法,后来能打的过他的越来越少,他就开始盯上了世外之地,那个我第一次见他,便是他打上了青丘,要跟我一较高低……”
陆心远瞪大了眼睛,似乎不相信少女嘴里那个好战分子会是那个经常教育自己要以和为贵,君子动口不动手的和蔼师父。
“那个我跟他打了一架,没有分出胜负,他便赖在了青丘,一定要与我分出个高下,再后来,云霖也慢慢打不过他了,本以为他赢了就会走,没想到他倒好,非要拉着那个我出去见见世面。”
“我被他吵的心烦,便跟着他去了人间,本以为他会带我看看世间的山山水水,结果刚离开青丘没有多久便遇上了那场神魔祸乱人间的战事。”
“那个时候的他真是英姿勃发,从天阙打到十万蛮荒,但凡身前有敌,皆是唯有饮恨的下场。”少女自顾自的说着,眼中尽是激动神色。没有发现自己口中那个她已经悄然换做了自己。
“后面的事我大概知道,师父他老人家在危急关头,终于破开了破妄境的壁垒,到达了无忧之境,这才平息了那场祸乱。”陆心远说到。
少女点了点头,接着说道:“后来将妖族赶回十万大山之中,又将残存的神灵驱逐到了天外之后,世人便开始以道尊称呼他。”
“本以为终于太平下来,他便会安稳下来,带我看过答应我的风景,然后再一起回到青丘。结果他在与世尊见了一面以后却拒绝了我,替我封正送了我一份妖仙造化以后,他便转而离开了人间。”少女黯然的说道。
“嗯?我师父与世尊说了什么?”陆心远皱起了眉头,早先在下河坝村的时候地藏尊者就曾经说过世尊曾经欠了道尊一桩因果。陆心远一直记在心中。
“我也不知道,只知道你师父与世尊一见面,这两个人就开始打起了机锋,你师父称呼世尊为来世佛,释迦管你师父叫今生道。然后两人长谈一阵,再后来你师父曾经怒斥世尊,还动了手,不过世尊却并未还手,任由你师父揍。”少女平淡的说着,陆心远心中却掀起了轩然**。
“西天极乐,释迦世尊,到底有什么秘密……”陆心远喃喃自语。
少女好似想起一事,突然说道:“你师父对我说过,西天极乐的水很深,他曾经以为自己是整个人间第一位无忧之人,直到释迦从光阴长河介子中出来,他才发现,那释迦尊者或许很早以前就已经到达了无忧。”
少女的话陆心远并不如何奇怪,能够跟自己师父并肩,世尊的修为定然不下与自己师父。
陆心远突然开口问道:“姑娘曾经见过世上唯有的两尊无忧之人,以你的眼光来看,我师傅与道尊谁更厉害一些?”
少女沉思一阵,摇了摇头。“到了那个境界,可能比拼术法高低,杀力大小再也没什么意义了,我也问过你师父,要是真的跟世尊交手,胜负几何,你师父笑着对我伸出五个指头。”
“胜负五五开?”陆心远皱眉问道。
少女罕见的抿起嘴唇笑道。
“他说,他一个能打五个世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