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内,明煌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自己突然出现的这处小院,早先自己顾不得其他,早已用神识灵觉一扫而过,并无异常。而此时站立在前的有两人似乎又颇为面熟。
“你是,那清河郡下河坝村里那个小道士?”明煌有些疑惑的问道。
“正是。”陆心远点了点头
“敢问道长将在下拘来此处,有何要事,在下此时有事在身,恕不能久留,若是小道长对于那日冲突铭记在心,且恕在下无礼了。”
明煌周身亮起点点灵犀,一阵似有若无的薄云凭空浮现,与身前的陆心远隐隐对峙。
显然,明煌误以为陆心远将其拘来此处,是为了之前的冲突,当下心境不稳的明煌也无暇多想,小院内冲突一触即发。
“误会了,在下并非要与阁下一较高低,委实是看阁下如此焦急,特请来此处,看能不能做些什么。”陆心远无奈说道。
明煌眉头一皱,看陆心远神色不似作伪,略一沉吟,便收起了术法,随后开口道:“小道长宅心仁厚,只是眼下我需得寻找小天君,在下不便多久,还请小道长放我离去。”
“你傻啊,喊了那么多遍小天君小天君,现在出现在你面前了,反而不明白?”袁甲开口说道。陆心远有意阻拦,但心念一转,由着袁甲道破真相。
“小友莫要戏耍于我,这位小道长怎么会是小天君呢?”明煌连连摇头,似乎并不相信袁甲的话语。突然,明煌脑中一道灵光闪过,自己曾与这小道士相遇与下河坝村,身边神异大鱼如此亲近他,当夜小道士身边的少年便开了气海,不久又听闻那里有雷劫现世。明煌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联想到这郡城中传言的小天君现世,外加上那岳府天劫,而此时陆心远又在此处。一个令明煌震惊的想法油然而生!
“莫…莫非,道长就是传说中的小天君?!”
陆心远点了点头,“我确是道尊的弟子,至于小天君什么的,大概鸡鸣山山上也没人会认。”
亲耳听见陆心远承认身份,明煌瞪大了双眼,似乎仍不能接受那个与自己外甥女交手的小道士,是鸡鸣山传人。
“没错,他就是道尊小弟子,道号静心,俗名陆心远。”一道浑厚嗓音传来,随即一位老人出现,正是鸡鸣山老牛,与道尊论道,清微天宫开山祖师。
老人刚一现身,明煌直觉浑身气机顿时停滞,面对这神秘老人,明煌竟然提不起一丝抵抗的意志,仿佛只要老人一个眼神,自己当下便会形销骨立,神魂俱散。
“大师伯,别吓人了,赶紧收起你的气机吧。”陆心远急忙朝老人喊到。
“行了,说说你找我所为何事吧。”
被老人故意泄露的一缕气机差点压垮心神的明煌,此时终于确定,眼前之人正是道尊亲徒,鸡鸣山小天君!
明煌右脚踏出,一步向前,随即单膝跪地,双手抱拳,眼中满是热泪。“求小天君为我栖云山做主!”
陆心正要去扶明煌,旁边老人微不可查的哼了一声,陆心远急忙收回手臂,正色道:“栖云山出了什么事,为何要我鸡鸣山出手相助。”
明煌依旧单膝跪地,低着头沉声说道:“回禀天君,因我栖云山不肯加入天上国一事,霸王一气宗宗主李云象亲至山门,将我栖云山祖师堂尽毁,山主重伤下落不明,如今栖云山已经名存实亡,求天君替我栖云山主持公道!”
陆心远正要说话,老人又递过一个眼神,陆心远随即闭口不言。
见陆心远没有动作,明煌有些焦急,额头上渗出了细碎的汗珠,随即心中有了一丝不妙的念头,是了,鸡鸣山这样的超然势力,怎么会在乎区区一介俗世修行门派的存亡,更何况还是要与那天上国站到对立面呢。
一时间,院落内气氛有些沉闷,无人言语。缕缕清风吹过,带起细碎落叶,飘落在白衣明煌与陆心远中间…
“此事乃你栖云山自家之事,为何要我鸡鸣山出手?”魁梧老人漠然说道。
明煌眼中闪过一丝落寞,心底更是一沉,看来鸡鸣山的确是不愿插手此事了。心性本就高傲的明煌也不多言,起身抱拳,说了一句叨扰天君了,便要离去。
陆心远有心阻拦,却仍是被那魁梧老人漠然眼神死死压制住,陆心远只得叹了一口气。任由明煌离去。
深夜,已是子时光景,众人都已各自回屋休息了,唯有一间小屋内油灯还亮着。此时陆心远正一手托腮靠在桌子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门外,一道影浮现。老人敲了敲陆心远的门。陆心远便掌着油灯出了门。
“你是不是还在想为什么我阻拦你相助那白衣修士?”老人淡淡的问道。
“不曾。”陆心远摇了摇头。“且不说我目前这仅剩的道行,真要遇上什么事,自保尚有难度,更遑论我真要以鸡鸣山嫡传弟子的身份站出来替栖云山说话,势必会把咱们鸡鸣山搅入漩涡之中,这几日听了不少关于天上国的事,这背后只怕有心人不少,更有不少盯着的正是咱们鸡鸣山。”
“不错。”老人赞许的点了点头,对陆心远的缜密心思有几分赞赏。
“这天下但凡有心之人都能觉察出那海崖阁与霸王一气宗联手推动天上国一事不简单。能让这两位人间至强者联手的人,身份来头必定极大。”老人继续说道。
陆心远看向夜空,拍了拍脸颊。“早先我便猜到了,这背后的推手只能是那个新运者,也只有他才有这么大的能量。只是以他的身份,只要潜心修行,假以时日,未必不能到达师父的高度,为何要做这种事,我仍是想不明白。”
“你错了”老人答道。“你师父修为震古烁今,确是天上地下真正的无敌者,可要说他的无敌是来自运者身份带来的气运,这绝不可能。”
“嗯?”陆心远看向老人,眼中尽是疑惑。
“你们都想错了,认为是运者出身造就了道尊的无敌,曾经我也这样想,直到亲至鸡鸣山与你师父有过那场论道以后,才明白,真正让你师父到达“无忧”彼岸的....并非是那运者天命,至于到底是什么,就由你自己去感悟吧。”老人眼中浮现一丝缅怀神色。
“以后你自然会明白的。”老人没有给陆心远发问的机会,“你要记住,这人间如今的兴盛,是你师父换来的,你要做的是替他守好这人间,哪怕将来你的对手或许是那承天命而生的运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