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程凌依旧很忙。
最近他手上有几家产业出了问题，不过我已经从公司退了下来，具体的情况并不清楚。
直到卷毛找到了我。
“你手里有程凌资金链的证据对吧？”
我不清楚他的来意，但却敏锐地察觉到他在称呼上的变化。
“你在说什么？”
“不用跟我打马虎眼儿，我知道你一直在查他。”
“是又怎么样？”
“如果你想让程凌倒台的话，就帮我拿到一个关键证据。”
我抱起手臂，冷笑道：“然后让市长大人继续高枕无忧，逍遥法外是吧？”
“我不是市长那边的人，”卷毛对我摇头，“程凌说的不错，警局里确实不干净，但总有一块地方，没被那些东西渗透到。”
他说，如果我想维护维护法律和秩序，就跟他联手，现在有一个机会，让他俩一块儿倒台。
我模糊记起，程凌隐约跟我透露过，他计划要动手了。
“就算你说的是真的，你凭什么认为，我还相信法律和秩序？”
“就凭你是老代教出来的女儿。”
卷毛的辈分很迷，比程凌大不少，又比我老爸小不少，还都管这两个人叫兄弟。
没想到程凌机关算尽，身边最信任的人都不是真心对他的。
程凌动手很快，市长已经停职，正在接受调查。
而程凌自己的产业也受到了波及，几天内，倒闭了好几家公司。
我手上的证据已经交给了卷毛，他让我拖住程凌，别让他有机会逃跑，收网就在这一两天了。
“小姣。”
程凌好几天都不见人，今天忽然回来了。
他找到我那间书房里面来。
“你在干什么，为什么都不应我。”
“反正你都会来这儿找我，我应和不应，有什么区别？”
他笑道：“也是。”
程凌说我们要尽快走，就要收尾了，以免牵扯进不必要的麻烦。
我揪着他的领带，把他按到沙发椅上，让他老老实实坐在上面。
“小姣为什么今天这么主动？”
对于我的靠近，程凌很受用。
我故作愠怒：“忙这么多天不见人，你在干什么？”
程凌的目光在我脸上流转，声音略哑：“我也很想你。”
我坐在他的腿上，一点一点地靠近，他猛然把我拉到怀里：“小姣难得这么主动，有问题，不会是有外遇了，觉得对不起我吧？”
我横了他一眼：“要外遇也是你有外遇。”
“哪有，我很清白的好不好。”
程凌的注意力被我成功带偏，情动时，他把我反压在沙发椅上。
我并不需要拖住他太久，都不用等到白天。
14
当晚我们都没睡，程凌计划这要走，我绞尽脑汁想办法怎么让他别离开这儿。
“小姣，我们一起去国外吧，不再理会这里的事，我已经安排好了。”
我已经找不到借口，脸色冷淡地扔下一句：“我不走。”
程凌皱着眉，表情说不清道不明。
警队的人很快就来了。
别墅外已经枪声四起，警察和一帮人交上了火。
程凌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小姣，我知道你在做什么，也好，让他们帮我解决老爸那边找我算账的人。”
“我们要不要看看，他们谁会赢呢？”
有些不幸，第一个撞开大门的，是来找他报仇的人。
“原来你就是市长的大孝子，你知道吗？你把我们害得多惨？”
枪响了。
我分不清是三声还是四声枪响。
只记得一片混乱，门口的那个人倒了，程凌也倒下了。
他挡在了我面前。
他在不停流血，一直流血。
“小姣，我知道你们在做什么，一直都知道。”
我急得有些哽咽：“程凌，程凌你别说话。”
“小姣，你哭啦，别哭……”他气息奄奄。
一阵急促的刹车声响起，几个人冲了进来，是程凌的几个心腹，其中一个我印象很深，当初试图捅我一刀的那位小兄弟。
他一直对我怀有恨意，但现在的情形让他无法分心对付我。
程凌已经失去了意识，被他们抬到车上。
“你跟不跟我们走？”小兄弟问我。
我没有要上车的意思：“你们要去哪儿？”
他交给我一封信：“程少说，你不愿意跟我们走的话，就把这个交给你。”
他关上了车门扬长而去。
我再也没有见过他和程凌。
15
警队的人来这里收了尾，接受问讯之前，队长示意我什么都不用说。
“队长？”
程凌把我在程氏集团的很多痕迹都抹掉了，还有卷毛的。
卷毛跟我说，他以前在市长那里就是卧底，那个时候档案已经被销掉了。
但是现在，警局里多了两份卧底档案。
“你问程凌？”
“他死了。”
“枪伤。”
我重新回到了警队。
程凌的那封信我隔了好几天才打开。
看封面我就认出了他的字迹，龙飞凤舞的。
【小姣，我一直都知道你们在做什么。
我就是知道，才把你们放在身边的。
如果我想赢，我完全可以直接除掉你们，但是我不会这么做，我不想毁掉这个世界为数不多的光明。
你们离开我是对的，我停不下来手。
可能有一天，我也会失去控制，就会变得跟爸爸一样，会伤害所有人。
你们做得很好，包括最后这件事。
我以前不承认，现在我认了，我跟你是不可能有那样安静生活的。
这辈子是我对不起你，现在你终于自由了。
小姣，我很舍不得你。
只不过，现在我要找妈妈去啦。】
信封里附了一张照片，是一座土墙院落，房子左边有一颗大榕树，右边是一个蔷薇花架。
火红色的蔷薇绕了一圈又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