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杉身上的疑团,第一个,是走廊尽头永远上锁的书房。
当初他将我“捡”回家后,让我把别墅当成自己家,唯独书房永远大门紧锁。
当我问起里面有什么,他只轻描淡写地拂过。
“都是些律所早年的旧档案,怕弄丢,所以上锁。”
我接受了这个解释,不再过问。
但第二个疑团——
他和父亲的关系,实在奇怪。
他偶尔还会说起母亲,但绝口不提父亲。
当我无意提及,梁杉眼底都会罕见地掠过冷意。
带着这份疑惑,我终于见到了他父母本人。
梁爸爸果然不简单,看我的眼神锐利如鹰隼。
梁妈妈则截然不同,保养得宜,温婉和煦。
她拉着我的手在庭院散步,絮絮叨叨讲起梁杉的童年琐事。
“说起来,你们俩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都有点‘未卜先知’的小本事! ”
不知为何,我的心本能地重重一跳。
“未卜先知,是怎么回事?”
聊起自己引以为傲的儿子,梁妈妈充满分享的兴奋。
“小杉那孩子啊,从小就料事如神,猜东西特别准”,
“小学那会儿,他们学校有个不良少女总和社会青年混一起欺负人”,
“有天小杉突然很严肃地跟我说,那个不良少女活不久了,狐朋狗友会害死她”,
“结果第二天那女孩真的出事了,新闻都登了。”
梁妈妈叹了口气,带着一丝后怕。
这也……太巧了吧……
我的指尖开始发凉,一股寒气顺着脊椎悄然爬升。
随后急切地追问:“还有呢?”
“还有就是好事了。”
梁妈妈的表情变得轻松,我的心却一点点绷紧。
“十四年前他爷爷病危住进ICU,协和的专家都让我们准备后事了”,
“小杉却拉着爷爷的手安慰他别怕,说明天就会好起来”,
“第二天,各项生命指标真的奇迹般回升了,连主治医生都连呼不可思议。”
我的心跳像失控的鼓槌,在胸腔里疯狂擂动。
一个模糊的念头,疯狂地滋生蔓延!
梁妈妈的话匣子彻底打开,语调越来越轻松欢快。
“最近的一次就在四年前,小杉他爸出了严重的车祸”,
“医生直接下了病危通知书,让我们做好最坏的打算”,
“全家都哭得昏天暗地,不敢离开医院,怕见不上最后一面”,
“只有小衫非要去买他爸爱吃的珍记蛋糕,不听劝地往外跑”,
“结果蛋糕买回来没多久,监护仪指标竟然蹭蹭地往上蹿”,
“他爸,就这么硬生生地从鬼门关挺过来了! ”
梁母感慨万千,眼里闪烁着劫后余生的光芒。
我全身的血液却仿佛在这一秒彻底冻僵。
四年前……珍记饼屋……
十八岁的成人礼花再度在脑海炸响,那是爸爸被广告牌砸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