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青竹繁绕,摇曳生姿,清风吹来竹叶沙沙轻响,谁能想到这根根青竹相缠的深处,会有如此雅致清悠的两处竹屋。
梦落雪看着竹门紧闭的竹屋,有些头疼的抚了抚额,偏过头看向玉离歌,“看看你的好名声能否让我们今日顺利拿到望龙鼎吧。”
那可是个难缠的人呢,怎么说都没用。
玉离歌温润一笑,“没想到你还有怕的人。”
梦落雪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我又不是圣人,当然怕,你要是见了这竹屋主人,估计不会比我好多少。”
“哦。”玉离歌唇角微勾,不再说话。
“咦,你怎么来了。”身后一个孩音声音响起,听语气似有不悦。
闻言梦落雪和玉离歌皆转回头,距离二人百米处,一个约八九岁的男童背着一个竹娄,站在那儿,唇红齿白,面如美玉,眉目清明间端得是美丽灵秀明眸璀璨,眼下就如此迷人眼球,可想而知几年后该是何等祸害,而且武功造诣将来定不会低于玉离歌。
只不过那俊美的小脸上此时的不悦之情显露无疑。
梦落雪冲男孩尴尬的笑笑,“小童去采药了是吧,才三年不见,长高了,长帅了,嗯,以后一定不知迷死多少闺中女子。”梦落雪毫不吝啬的夸奖赞美完全没有让这个叫小童的男孩心动,相反反而由不悦上升为了不满。
“我是来找你家祖宗拿望龙鼎的,通告声吧。”梦落雪最后干脆无视小童那冷然不满的眼神直接说明来意。
“祖宗今日闭关,你见不到了,明儿请早。”男孩清脆的说道,似乎怕说晚了,梦落雪就会留下来蹭饭似的。
“那可以给杯茶水吗?”玉离歌温润如水的声音适时的响起。
小童似乎这时才注意到梦落雪旁边的男子,目光转向玉离歌,面色微微一变,“你就是天下第一公子玉离歌。”
“嗯。”玉离歌轻嗯了声。
一阵风吹来,墨袍微微拂动,青丝飞扬,加上那如玉的容颜,雅致的气态,公子玉姿成,天下世无双也诠释不出他此刻的美好。
梦落雪看着小童看着玉离歌那痴痴然的表情,突然有些不爽,果然这个妖孽不仅男女通吃,还老少不论。
只见小童立刻把身上背娄松下,随手一挥,背娄安安然然地立在门口一角。
“你要喝水是吗?我现在就给你倒去。”话落,小童一溜烟往旁边一处竹屋跑去。
“你何时得罪了这么尊小佛?”乘着小童进去端水的时段,玉离歌拉着梦落雪往一旁的石桌而去。
“还不是因为你。”梦落雪递给玉离歌一个白眼的同时,顺着玉离歌的手坐在石凳上。
不过片刻,小童提着茶水跑了来,这一刻看上去就是个活泼开朗的孩子而已。
小童不乐意的瞥了眼梦落雪,把茶水给玉离歌倒上。
梦落雪看着自己面前空空如也,也不怒也不恼,拿起小童拿出来的多余的空杯,给自己满上。
在提起茶壶的时候,被玉离歌轻巧夺过,亲自给梦落雪满上。
“你倒是找了个好帮手。”小童见得玉离歌的动作怪里怪气地对梦落雪道。
“不是好帮手,是好男人。”梦落雪纠正道。
小童瞟了眼梦落雪偏过头一改对梦落雪的不满态度,有些惋惜的对玉离歌道,“她对你使了什么手段吧?”
闻言,玉离歌喝水的动作微一顿,不过一瞬,手中动作不停,放下茶杯,看了眼小童又看了眼梦落雪那投过来的凌厉的目光道,“嗯,她对我穷追猛功的,哎,没办法。”话落,玉离歌还真是很委屈的摇了摇头。
梦落雪顿时收起凌厉目光,脸上黑线三根,偏过头道,“玉公子,我不介意对别人穷追猛功的。”给你三分颜色就想开染房了,窗户隙都没有。
玉离歌顺手拉过梦落雪的手,突然一笑,“我错了。”
“我就知道你这女人不安好心,心肠狠毒,连天下闻名的最是普萨心肠的玉公子都被你误了。”小童突然站起身对梦落雪道。
“哎,不带这样损人的,我不就是吃了你的小白吗?我又不是故意的,况且我那是为了救人。”梦落雪虽说得理直气壮,但是心还是虚虚的看着小童,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面对这孩子发不出来气,而且会变得口笨,估计是理亏吧。
“你还好意思说小白,那可是和我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就这样被你吃了。哼”小童话落直接哼了声,冲进了竹屋。
梦落雪怔了半响,看了眼一旁的玉离歌,解释道,“别这样看我,我真不是故意的。”话落,便向着小童的竹屋而去。
“喂,小童,我给你说啊,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有一只小狐狸,可漂亮了,我送给你吧。”话刚落,梦落雪便感觉背后一道凉凉的眼神投过来,梦落雪转回头正好看到玉离歌一幅‘你敢’的样子。
“亲爱的,别这么小气了。”提了提心,梦落雪传音道。
许是这句玉离歌从没听说的‘亲爱的’,玉离歌自觉是极好的好话,顿时眉目一松,笑意直接快挤出了眼眸。
“我那只小狐叫伊人,能通人性是只灵兽呢。”梦落雪觉得哄孩子这种活儿真不好干,尤其还是这种半大不小的孩子,那日里她救的那个五六岁的孩子倒是很讨喜。
哄了半天小童也没出来。梦落雪无奈,只能硬着头皮和玉离歌朝另一片房门紧闭的竹屋而去。
“祖宗前辈,我是梦落雪,我应三年前的约定,前来取回望龙鼎。”梦落雪恢复如常的清丽声调拍着竹门道。
“你别喊了,祖宗真不在,诺,这是她让我交给你的。祖宗算准了这几日里你会来。”小童从屋内出了来把一个用布包着的东西递给了梦落雪。
梦落雪有些歉歉的伸手接过,“那你祖宗还有没有说过什么。”
“没有”小童冷声冷气道。
“既然如此,那我先走了。”梦落雪把东西往玉离歌手中一扔,突然有些轻松道,毕竟那个祖宗还真是个祖宗。
转身欲走时,玉离歌突然从怀中拿出一个令牌交给小童道,“这东西给你,算是见面礼。”
小童伸手接过,反覆看了看,嘻嘻笑道,“玉公子给的东西肯定不差。”
熟不知,这块令牌在小童成功掌控后,比之墨无而无不及。
梦落雪看着那枚刻着玉字的金色令牌,那可是可以调动东朝所以商铺银两的令牌呢,换句话说,就是等于把整个东朝的商铺送给了这个叫小童的男孩。
梦落雪心里突然酸了酸,又像是心口被挖了个洞,为什么自己做的事要这个人来替她收拾呢。
“梦落雪你在感动吗?”转身快出竹林时,玉离歌看着一直闷不吭声的梦落雪道。
“没有,我只是舍不得,那么多钱,可都是我家的,你不经过我同意,就这样随手送人了。”
玉离歌似有所悟的点了点头,“娘子教训得对,为夫下次知道了。”
看着玉离歌煞有介事的样子,梦落雪突然‘扑哧’一笑,这个人,何时如此嘴甜了,他的黑心去哪儿了。
“再说,那块令牌可不是如此简单就能用的。”玉离歌慢慢悠悠道。
梦落雪闻言好奇的睁着大眼睛盯着玉离歌等着解释。
“我的女人怎么能被一个小孩子欺负了去。”玉离歌话落手揽过梦浇雪纤细的腰肢。
“他不过是个孩子。”梦落雪突然一叹。
“你口中的孩子他日可非池中之物。”玉离歌温声道。
梦落雪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的确如是。
小童望着远去的两抹飘然身影,眸中痴然神色不改,男子温润笑雅,风华不尽,女子清丽脱欲,美幻如仙。青竹在蓝天白云下何其美好,也仅能给二人做些陪衬,似平还嫌不够。
在二人转身飘过一层层竹林时,竹林深处的竹屋此时那紧闭的竹门突然打开。
肤若凝脂,清淑雅静,绰约多姿,一身淡色素衣随风摆动,清淡如风,却也淡不去风韵芳华,如果不是眸子里的淡然冷漠阅历之感,所见女子不过双十年华而已,可偏偏那举手投足间的韵味,当叫人知道这是一位三十以上的女子或妇人。
“祖宗,你怎么出来了?”小童乖巧的上前问道。
“童儿,你手上这块令牌可不是好玩的。”女子声音淡而不清,却又清而不俗。
小童顽皮一笑,“我知道,这可是玉公子给的东西。”话落便把令牌当宝贝似的放进了怀里,放好后,抬起头,好奇的看着女子问道,“祖宗你为什么不见他们呢。”
女子微微一笑,抬起头看着远处重重竹色,嘴唇微张,“伤弓之鸟,只能望洋兴叹矣,又何来乱其心,路随心走,当是命运。”
“你们大人的事儿真麻烦。“小童摇了摇头有些不太希望自己长大。
女子看了眼小童,道,“童儿,她不是故意吃了你的小白的,你就不要记恨于她了。”
“小童早没记恨她了,不过是见她说好话的样子很好玩而已。”小童调皮的冲女子讨好的笑了笑,“我是欢喜她的呢。她与别人都不同。”
“是吗?”女子淡然一笑,竹光剪影下,淑静芳华乱了竹枝气息。
而谁又能想到,七年后闻名于世的紫衣潋华天外仙瑰姿艳逸画中人的莫小童当年也是个崇拜玉离歌与梦落雪耍小心思的小孩子而已。
许多年后,当莫小童回忆起今日这一幕时,他已子女环膝,当然这是另一个故事了,后后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