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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父托人查到安筱所在的医院后,立马收拾直奔医院。
刚刚迈出电梯门,迎面就遇上了巡查的护士。
梁母急忙问道:“是不是有个叫安筱的女孩出了车祸在这里住着?”
护士皱起眉头,想了想,还是如实答道:“嗯,但是医院有规定,夜间不允许探视。”
确定了安筱的病房,梁母的面色瞬间缓和了不少。
她情不自禁面露喜色,可一想到女儿生死未卜,他们现在却只能等待天亮,梁母抓着梁父衣服的手不禁焦虑地捏紧了。
“没事的,梓卿一定会没事的!”
“嗯,会的!”梁父喃喃道。
二老生怕错过安筱苏醒,在病房外的铁长椅上坐了一夜。
次日一大早,两人看有护士进病房打针,便跟在了后面。
安筱才被护士打完止痛针,门便响了。
“叩叩叩。”
安筱看着自己被吊起来的石膏腿,叹了口气,“请进!”
看到进来的人是梁家父母,安筱脸上并无多少表情。
她的脑袋被绷带包扎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对眸子。
“安小姐,求你救救梓卿!”梁母一进来跑到安筱床前跪下直奔主题。
“安小姐,我代梓卿向你道歉,还请你看在我们两老人的面原谅她,饶她一命。”梁父也拉下脸看着安筱恳求道。
所以撞她的是梁梓卿?
“梁总,我才醒何来救一说,你要求不应该去求警察吗?”安筱声线淡淡。
一个要置她于死地的人,她凭什么救?
梁母见安筱无动于衷,焦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梁父赶紧哀求道:“安小姐,梓卿被程少带走了,现在能救她的只有你,我今天放下老脸,求你让程少放过她吧!她罪不至死!”
梁梓卿被程墨寒带走了?他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
难道是为她报仇?
怎么会?
安筱摇了摇头,打消了自己这个可笑的想法。
“我爱莫能助,你们请回吧。”安筱移开目光,果断拒绝。
她是不会轻易饶恕要杀她的人!
只差一点,她就死了!
梁母顿时情绪爆发,怒目而视,吼道:“你怎么和长辈说话的!我们都跪下了,你还想怎么样?”
“老婆!”梁父吼了她一声,继而一副愧疚的模样对安筱说道,“我们梁家对不起你,你想要什么都可以,但是,可不可以请你高抬贵手,让程少……”
安筱嗤笑了一声,听都懒得听下去:“您哪儿来的信心,觉得我可以左右程少的想法?”
在安筱看来,程墨寒要整垮梁家绝对不是因为自己。
梁母愣了一下,猛地眼泪流了满面:“安小姐,你难道要看着梓卿死吗?她要是死了,你就是刽子手!”
好一个狗咬吕洞宾!
安筱忍不住笑了,这一笑太猛,她感觉全身的骨头都在震动,发出剧烈的疼痛。
霎时之间,安筱的脸色苍白,好不容易才缓过劲来,“梁阿姨,我叫你是敬你是长辈,要杀她的是程墨寒,我就想知道和我有什么关系。其次,要杀我的是你们女儿,我一报还一报,说的过去吧?”
梁父母被堵的哑口无言,面色发青。
“你们该找的人不是我,而是程墨寒,我要休息了,不送!”
“我们就是找过了程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才来求你的!”梁母叫得更加大声了,连病房门口都聚集了几个看热闹的人。
求?
这就是所谓的“求”?
安筱想到自己当初苦苦哀求程墨寒的模样,可远比这会儿凄惨得多。
为什么无论她是求人还是“被求”,都好像身处地狱一样呢?
见安筱不说话,梁母哭得更加厉害了,身体颤抖着,“安小姐,我知道你恨我们梁家,刚才是我态度不好,你要是想报仇,我愿意替梓卿还。”
“求求你放过梓卿!”
“我知道你肯定能理解我们的感受,安小姐,我磕头求你了。”说着,梁母真的对着安筱磕头了。
安筱望着这一幕,内心深处顿时五味具杂。
这一幕何曾相似。
当初她父母为了保她的性命,二人不也是这样对着程墨寒磕头恳求吗?
安筱的身体微微颤抖,那彻骨的疼痛再次蔓延开来,疼得她快要窒息。
她的面色越发苍白,床头的心电监护发出快速的滴滴声,血压也在几秒内上升。
梁家父母都被吓到了,二人牵着手靠在一起惊恐地看着安筱。
感到情况不对,他们哪里还顾得上别的,直接夺门而逃。
程墨寒已经对梓卿动杀心了,如果他发现安筱出了事再和梁家有关系,怕是一家三口都要上路!
门外看热闹的人发现不对,赶紧去叫了医生过来。
“都给我滚!聚在这里干什么?!”一阵熟悉的怒吼声率先传来。
他冲到安筱身边,呼吸微微喘促,胸口却剧烈地上下起伏,可以看出他现在是在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显得那么着急。
“安筱!”
安筱抬起眸子,目光有些茫然。
她的心跳慢慢地趋于正常,医生赶来给她注射了降低血压的药物,她才慢慢清醒过来。
程墨寒看着医生,明明眼里都是关切,但面上却沉如水。
医生主动答道:“程少,你放心,安小姐没什么大事,疾病初期的应激反应而已。”
“嗯。”程墨寒点了一下头,嘴唇紧绷着,垂着眸子不知是在思考,还是故作不在乎。
赵明很有礼貌地请医生一同出去,病房里只剩下程墨寒和安筱二人。
看着安筱全身上下包满了绷带,一条腿还悬挂在半空中,程墨寒心里升起一股怒意。
看到安筱这么惨,他应该感到很爽才是。
为什么?
他心里会如蚂蚁叮了般,不疼却痒。
二人都没有说话,沉默在病房内持续着。
安筱思考良久,终究是心有不忍,率先打破宁静:“那个……”
“什么?”程墨寒迅速地回应,目光牢牢落在安筱身上。
“梁梓卿,还活着吗?”
“嗯。”程墨寒扶起地上的凳子坐了下去。
“可不可以放过她?”安筱盯着他掷地有声地问道。
“什么?”听到她出口的话,程墨寒蹙起的眉头没有丝毫缓和,视线如炬盯着床上瘦小的女人,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