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还未尽亮,远山边映着鱼肚白。
在众人还未清醒的时间,程墨寒早早地出发前往医院,因为8.00他还有个早会要开。
他刚停好车,就在医院楼下碰到了前来换班的老管家。
“少爷,你这么早就来了?”老管家微微俯身。
“嗯。”程墨寒点了一下头,忽然想到如果这个时间老管家就已经来了,那么安筱其实并没有全天都在医院看护。
呵呵,表面功夫倒是做的挺好。
要不是他今天大清早就来了,说不定还真要被安筱给骗了。
二人一同来到病房门口。
老管家轻轻地打开病房门,小心翼翼地探了个头。
程墨寒皱起眉,不明白老管家这是在干什么。
“少爷,你轻点,老爷和安小姐都还睡着呢!”老管家微微带上门,轻声说道,“每天我都这个点来,安小姐却每次都不愿意离开,非要和我一起守着老爷到饭点。
好说歹说,安小姐才愿意回程家,给老爷亲自准备饭菜以后再亲自送过来,一守又是一下午。”
程墨寒内心有一丝诧异,这与自己之前想的大相径庭,低声问道:“那晚上呢?”
“晚上当然也是安小姐在这里守着了!”老管家笑着说道,“多亏了安小姐,老爷和我在这儿也不至于那么孤独。”
原来是自己误会了她。
程墨寒缓缓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安筱趴在病床边的睡容。
这个女人难道自己不会找张床?
蠢蛋!
程墨寒在心中虽责怪着安筱,可心底却淌过娟娟暖流。
第一次,程墨寒萌生出这种想法——幸好有安筱在。
他握紧了拳头,心中五味杂陈。或许当年初妍的死真的和她无关?
“少爷,你进去吗?”老管家问道。
程墨寒犹豫了一下,摇头,轻声道:“病房里加个床,我先去公司了。”
“是,你放心。”老管家低下头,脸上微微笑着。
看着程墨寒离去的背影,老管家逐渐站直了身子,礼貌的微笑中逐渐增加了一抹得逞的笑容。
安媛媛家中。
“啊!”安媛媛突然从睡梦中惊醒,头上的发丝还有些炸毛,一脸惊吓,“天亮了,上班了!”
猛地,安媛媛就像是根本忘记了还有宇文景淮似的,站起身冲进房间里。
宇文景淮有些哭笑不得。
安媛媛不是一直都不愿意在公司上班么?怎么连睡觉都惦记着上班时间?
看来也是个嘴硬心软的主。
“啊!”安媛媛突然又打开了房间门,愣愣地瞪着宇文景淮,“那个,你,你赶紧的吧!要上班了!”
她这时候才想起来屋子里还有个宇文景淮,可是一时之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个早晨着实是有些尴尬。
“昨晚谢谢,对了,不用急。”
话落,宇文景淮上楼回自己家简单收拾了一下,便带着安媛媛一起去公司。
可是二人走到楼下,才想起来,昨晚宇文景淮的车还停在酒吧门口没有开回来。
而安媛媛不会开车,所以根本就没有配车。
“啧啧,你是我见过最穷酸的富二代了,停车场就一辆车?”安媛媛略带嫌弃地摇了摇头,接着大手一挥,头发一甩,“跟我来吧!”
宇文景淮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和安媛媛一起挤上了人满为患的公交车。
他抓着扶手,忍受着旁边刚买完菜的大妈手里巨大的鱼腥味。
这边鱼腥味熏得他想吐,一扭头,旁边大叔几天没洗的油头又迷得他睁不开眼睛。
宇文景淮第一次因为个子太高而感到痛苦。
“噗。”安媛媛看出了宇文景淮的左右为难,不禁笑了出来。
“笑什么?你……”
话音还未落,公交车便来个一个凶猛的急刹车。
车上的人顿时前后颠倒,不过出于长期坐公交的经验,大家都没有太狼狈,反倒是头一回挤高峰的宇文景淮脚下一个不稳,差点踩到别人。
公交司机开着窗户对着前边吼道:“会不会开车啊你!外地佬!”
宇文景淮无奈地叹了口气,一低头,发现安媛媛被人挤到了他怀里。
安媛媛挣扎了两下,却是无用功。
宇文景淮想着和安媛媛换个位置,让安媛媛靠着座椅站着,可车上人挤人的,他俩根本就无法动弹,只得叹了口气无奈道,“没事,你扶好我。”
“切,谁要扶你啊?我坐公交车都习惯了。”
话音刚落,公交车又来了个漂移转弯。
安媛媛没有注意,整个人向后倒去。
刹那之间,腰后被一个稳固的力量接住。
宇文景淮搂住安媛媛的后腰,将她护在了怀里。
两个人都有些脸红了。
“你占我便宜,我要告诉安筱!”安媛媛小声嘟囔道。
“不好意思!”宇文景淮抬起头,不让安媛媛看到自己的糗态。
二人总算是到了商业街,下车的瞬间,宇文景淮感受到了新鲜的空气对生命来说是多么重要的洗涤。
可是在这下车还不够,还得步行几个路口才能到大厦。
宇文景淮经常锻炼,倒是对这点路没什么。
只是每每低头就看到安媛媛踩着高跟鞋走在坚硬的石砖上,他光是看着就觉得自己脚后跟疼。
但是让安媛媛不穿高跟鞋,简直比让她学会开车并且上路还要不可能实现。
走到公司,安媛媛抢在最后一分钟打了卡,整个人长长地松了口气。
“这么紧张?”
“废话,你是老板你当然不在乎了,我迟到了可是要扣钱的!”安媛媛翻了个白眼,二人往电梯内走去。
宇文景淮皱起眉:“你缺钱可以和我说。”
安媛媛愣了一下,表情逐渐变得认真,摇了摇头:“你是看在安筱的面子上才来管我的,我住的是你的,不想花的也是你的。到最后,还不是成了我花安筱的钱?我不要。”
“媛媛,你不用这么……”宇文景淮想让安媛媛不要那样憎恨安筱,可他此时又觉得没有刺激安媛媛的必要,只得叹了口气无奈道,“随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