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筱深思。
既然暗地里的人是冲着与程氏争夺项目而来，那么利益就能成为最大的诱饵。
或许可以选择将那些被抢走的项目拿出来做一个统计，从而得知敌对公司的主攻方向。
但是这么做不仅仅会打草惊蛇，让敌对公司探查到程墨寒的目的，而且要从所有未得手的项目中检验出那些是本就不合作、哪些是被恶意竞争走的，这是一个费时的工程。
如果能直接查出背后之人，那不就能知道他们的主经营方向了？
“我有个一举两得的法子。”安筱的眼睛在黑暗当中隐隐透着亮光，“我们可以假装不合，内鬼见状，为了得到更多项目，必定会来接近我，届时，我可以假意与他合作，从而顺藤摸瓜找出暗地的人。”
能出卖程氏的内鬼，说明对方给了他巨大的利益，才会反水。
所以，面对这更大的利益，他不会无动于衷。
自古以来，贪心不足蛇吞象。
程墨寒转过身，目光深沉盯着她，“你想以自己为诱饵？”
这的确是一个好法子！
“嗯。”安筱回应虽然简短，却十分坚定。
可程墨寒心中隐隐不安，眉头紧锁。
这并不是简单的任务，隐藏着看不见摸不着的危险。
对方来势汹汹，倘若他们识破计谋，或者在安筱这里没有得到好处，极有可能撕票。
思及此，程墨寒果断拒绝，“不行。”
安筱看着他的眼，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有些暧昧地问道：“我相信你，你会保护我，我不会有事！”
闻言，程墨寒心口一颤。
她相信他！
房间一片寂静，程墨寒沉默了好半晌，立即转过身，背对着安筱，生怕一不小心就沦陷在她炯炯有神的目光里。
这样的目光他已经很久没有从她眼里见过了。
“随你，你保不住自己，我也不会浪费力气保你。”程墨寒嗓音冷漠，眼中依稀有一丝不被人察觉的担忧。
于是，二人在十分的别扭当中达成了一致，第二天便在公司上演了一出无用总裁与别扭秘书的戏码，为的就是给安筱打入基层留出时间。
好在行动的第一天，收效显著，于海咬住了鱼钩。
——
程墨寒看着安筱写的报告，突然问道：“这个于海找你干什么？”
安筱唇角荡起几分玩昧的笑，故意放缓了语气，道：“他说，你不行！让我跟了他！”
看到女人越来越深的笑，程墨寒的脸色立马乌云密布，握着笔记本的手因为太用力，青筋暴怒。
他的女人，他也敢妄想？
他一把将笔记本丢到了茶几上，转头看向赵明。
他们的计划并不是只有方案A，为了避免失误，程墨寒早就吩咐了赵明暗地里调查内鬼的踪迹。
接受到示意，赵明清了清嗓子，汇报道：“我们的暗查小队原本是查出了一丝线索，但是顺着线索摸下去，却突然中断了。不过我们找出了几个被抢走的大方案，涉及到了三家公司，都是帝都比较有硬实力的。”
“名单我已经发在群聊中了，您和安小姐可以过目一下。”
如果安筱那边能够顺利摸出一些有关于敌对公司的线索，二者一合并，到时候敌对公司的身份就近在眼前了。
“很好，你们最近多留意公司高层人员的走向，一个都不要错过，包括说了什么时间，在什么地点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一个字都要听仔细了。”程墨寒幽眸在夜色灯光照耀下如熠熠生辉的星河，眼底依旧冷意十足。
“是。”赵明颔首，问道：“您还有其他指示吗？”
“去休息吧。”程墨寒摆了摆手。
“是。”赵明离开了房间。
安筱拿起手机和自己之前在司机师傅那里听说的几家大公司，认真做着比对，忽然眼前一亮。
“墨寒，你看这三个公司！”安筱将手机和笔记本放在桌子上，惊喜地说道，“赵明找出的三家公司刚好就在本土强盛企业名单上，不同的是。
A和B企业都在首都最繁华的金融街，而C则是新兴企业，建立在次一等的商业区。”
“嗯！”程墨寒若有所思，一时半会没有反应过来安筱刚才对他的称呼。
直到安筱拉进了二人的距离，他才恍然醒悟。
安筱叫他什么？
墨寒？
她叫了他的名字，而不是平时看似恭敬又不屑的“程少”。
他抬眸看了一眼安筱，女人专注的模样映入他的眼帘之中。
不！
她只是一时嘴快罢了。
程墨寒抿着唇，眼中流露出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欣喜。
“我想到了！我们近期可以看高层主要出入哪个区，从而推断敌对企业在哪里！”安筱说罢，蹙起眉头。
“不过现在情况紧张，那些高层不一定会暴露自己的行踪。”
程墨寒薄凉的唇冷哼：“那还不简单？给公司所有高层的手机内植入窃听装置，公开安装，终会有人忍不住破釜沉舟。”
确实可以如此，但这里是帝都，不是南城。
程墨寒的铁腕手段可能会受到不少人反对，毕竟这qin犯了别人的隐私权。
安筱抿了抿唇，不打算直接反对程墨寒的说法，而是思考能否有一个更好的方案。
“不如，我们先从于海下手？他现在是最早暴露的，也符合内鬼的特征，而且是他主动接近我，我再接近他，情理之中。”安筱冷静地陈述自己的观点。
程墨寒心中却莫名地有一丝烦躁。
怎么又是于海？明明知道于海对她有意思，安筱这女人为什么还要迎上去？
“直接开除就行，不用那么麻烦。”程墨寒眼中凌厉浮现，带着他无意识的占有欲。
“如果内鬼真的是于海，那把他开除了，就没有办法顺着他找到他背后的指使者了。”安筱的眼睛直直地盯着程墨寒，眼中透露出智慧和冷静。
程墨寒自然也明白这一点，心中虽然不快，却还是用沉默表达了认可。
安筱看了眼手机屏幕，“不早了，我先去休息了。”
“等等。”程墨寒见安筱要走，心中一紧，伸手抓住安筱的手腕往后用力一拉。
一把将她拉进了自己怀中。
安筱脚下轻微颠簸，朝着程墨寒撞过去，二人一同后退栽进了沙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