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重华忽然想到这个问题,对着黑寂提问道。黑寂这才意识到这个问题,连忙翻开怪老头胸口的衣服查看,然而却是一无所获。赵程谦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他轻轻掀开怪老头身上的衣服,用手指轻捻胸口部位的布料。
就在赵程谦要说什么的时候,忽然县令“嗷”的一声就出来了。
“三三三……殿下!赵赵赵……公子!”看样子县令的确是吓得不轻,以至于说话都说不清楚了,他说完名字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哭的眼泪鼻涕满脸都是:“多谢殿下和赵公子救命之恩,小人有生之年一定。”
“行了行了。”
为了不刺激到张应霖现如今脆弱的心灵,百里重华勉强忍住了自己嫌弃的情绪,主要是怪老头确实吓人,百里重华推己及人,对张应霖的表现可以理解:“说说吧,这是怎么回事啊?”
如果对面站着的不是皇子殿下的话,张应霖肯定是要缓好大个时候的。然而现在他只是稍微平复自己的情绪,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给说清楚了。
其实张应霖知道的也不比周如海多多少,怪老头差不多是数十天前来到平阳县,也有可能更早。
因为最开始是一位富户的庶子突然消失,这才引起了张应霖的注意。随后频繁有人莫名其妙的消失,其中不乏有钱人家的子弟,张应霖和师爷周如海这才察觉到事情不对劲。
为了防止消息泄露出去,导致百姓们过度恐慌,影响县城内的秩序,张应霖于是不允许手下将消息泄露出去,随后又和师爷商量了一下,默默地派人调查此案件。
可随着时间一天天的过去,案件毫无头绪不说,还接连又死了好几个人。张应霖眼看事情是要兜不住了,刚准备将案件公布于众,提醒百姓们小心出行,结果周如海就死了,然后接下来的事情,百里重华等人便知道了。
“死了数十人,你竟然还想着隐瞒不告?”百里重华对张应霖都无语了,他怒斥道:“你是不是疯了?”
感受到百里重华的怒火,张应霖原本平复下来的情绪再次恐惧起来,他急忙为自己辩解道:“三皇子明鉴,这……这案件委实太过蹊跷,下官,下官也是担心冒然公布于众反而会引起百姓们的恐慌,于县衙治理不利,若是在此期间,有人浑水摸鱼,那岂不是乱上加乱。”
“我看是考核政绩时间将近,你担心自己升不到一个好官位吧。”
百里重华虽说无意储位,但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人。
今年平阳县出了一个茶楼和清盛酒楼,吸引了不少人前来,再加上平阳县本来就靠岸口,县城经济发展的向来不错。
因此但凡是来平阳县做父母官的人,只要不是头猪,最后的考核政绩绝对够再升一阶官位。更别说张应霖的老师还是现如今太尉大人,虽然不知道张应霖这么个哪哪都平平的家伙到底是哪入了太尉的亲眼,但不管怎么说,吏部的人一定会给太尉一个面子,所以只要不过分,张应霖升官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可谁料最后关头出了这么起大案子,原本板上钉钉的事情立刻就变成了不确定的事情,张应霖这种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家伙自然是不乐意横生枝节了。
百里重华不悦的看了眼还跪在地上的张应霖:“起来吧,此事我会如实告诉吏部官员。”
不管什么理由,置百姓的性命于不顾,张应霖这样的人实在当不得一地的父母官。在听到百里重华的话后,张应霖内心一片凄凉,同时他又忍不住疑问,三皇子殿下和赵公子怎么会如此凑巧的来到了县衙?
不过这个问题张应霖肯定是不会问出来的,即便他问了,赵程谦等人也不会回答。
毕竟乔言非忽然感觉不对劲,一路凭借感觉赶到县衙这种答案实在是有些缺乏可信度。
为了避免意外出现,赵程谦几人决定直接在县衙内的任意一处房间内搜寻怪老头的身体上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其实通过方才的摸索,赵程谦心中已经有所猜测了,不过没见到真实的东西,他还是有些不敢确定。
只见赵程谦拿着一把匕首轻轻的划开怪老头外面衣物的一层,紧接着又划开了一层,直到划开第三层的时候,一张小小的金色帕子才显露出来。
“我去,他这是衣服,还是千层饼啊。”
乔言非见状忍不住吐槽道。
赵程谦神色沉重,他将金帕妥善放好后,便吩咐门口的衙役将怪老头的尸体抬出去焚化了,如此也是为了防止上次死而复生的事情再次出现。
然而逐渐走出县衙大门的赵程谦几人却并未发现,一只小小的,几乎和普通的虫子没什么区别的蛊虫从怪老头的心口处爬出,随后飞快的爬到了张应霖所在的房间。
此刻张应霖正在提笔向自己的老师写求助信,他手中的毛笔已然停在半空中许久了,不过张应霖依旧还在想更加妥善的措辞,毕竟他和太尉大人的关系,其实也不如众人想象中的密切。
更为准确的说,张应霖并不是太尉大人的弟子,而是曾经侥幸救过太尉大人一命的幸运儿罢了。救命之恩这种东西看似贵重,实际上可是十分经不起消耗的。
张应霖踌躇了半天,还是没有下笔。
此事已然被三殿下知晓,吏部的人再怎么看太尉大人的面子也不可能无视三殿下的话。更何况,太尉大人是否会为了他去吏部说情还尚未可知呢。
蓦地,张应霖忽然感觉自己的心口传来极为剧烈的疼痛感,他一下子就死死捂住自己的胸口,“啪”一声重重滚落在地上,外面听到动静的衙役在连叫了几声大人没有响应后,迅速地冲了进去,
一个时辰后,躺在自家宅院卧室内的张应霖总算醒转过来,待屋里其他人都被打发走以后,张应霖脸上的表情忽的变了,如同怪老头一开始出现在众人面前展现的诡异笑容一样。
誓死为您效忠,我的主人。
昆仑山
一副乌漆嘛黑,完全融入黑暗中的棺材静静躺在地下深处,忽然,棺材内部传来一阵响动声,紧接着棺材盖被一只惨白惨白的手给毫不费力的掀开了。
随后棺材中坐起一位穿着道士服的男人,他面容清秀,偏偏一双眼睛透露着无比的妖冶,尤其是配合着比死人还惨白的肤色,整个人显得有些诡异。
“唔,那个老家伙居然死了。”他伸出自己的双手在眼前仔细观察了一下:“不过没关系,那个老家伙临死前也算为我提供了不少气血,更何况,我又找到了一个新的傀儡。”
说着,男人皱起眉头,脸上露出些许不满意的神情:“虽然质量差得很,但勉强先用着吧。”
“啊,对了,老家伙临死前发现了一个很棒的人,那个人做我的傀儡肯定很合适。”
男人一下又高兴起来,黑暗中,他的声音尤为清晰:“再等等,再等等,等大乱来临,便是我重获新生的时候。”
数刻后,男人躺回棺材里,棺盖重新被盖起,一切又恢复到了之前黑暗且寂静的模样。
正赶回乔家村的乔言非心有所感,她朝着远方看去,却什么也没有感觉到。
新一轮的较量,正一步步向他们靠近……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