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知府只是以荆南洲某些贫困地区严重缺粮为借口调走仓库内的粮食,后来又逐渐打上了仓库里多年不用兵器的主意。
多年的和平生活让朝堂内部的很多人都忘了异族王朝带来的危险,同时也滋长了很多人的贪婪。
眼看之前的动作没有引起上面的注意,知府的手开始伸的越来越长,最后甚至直接打起了兵饷的主意。当时的县令看情况越来越不对劲,就连写奏折上报朝廷,谁知奏折都还没写完,他的尸体就出现了一条小河内。
从此以后,咸平县县令的位置就逐渐换成了知府那批人的人马。
说到这,竹致远面带嘲讽道:“外界都以为,咸平县连换多任县令是因为县城内情势过于复杂,县令无法掌控所导致的。但实际上,不过是每人县令眼瞧着那些人的胃口越来越大,直接将咸平县的军营搞成了空营,害怕最后这口锅砸在自己身上,所以才匆匆走人罢了。”
“后来,我上任以后,因为没有对知府等人的动作有表示,再加上他们那边确实没人愿意来了,所以我才能安稳坐在咸平县县令之位多年。”
竹致远虽然察觉咸平县军营问题,可已经迟了,整个军营已经被那帮蛀虫掏的什么都不剩了。到今天,他们已经胆大包天到,直接将每年的粮饷和月饷留在了荆南洲分赃,竹致远担任县令多年,居然连粮饷和月饷的面都没见过。
众人听了面面相觑,官场上有人起了贪欲,做出贪赃枉法的事情并不少见,尤其是一些背后有世家或高官做支撑的人,行事往往会更加肆意嚣张。但贪到如此地步,完全视咸平县上下官员于无物的人,便是百里重华和赵程谦也头一次见。
“荆南洲知府背后到底站着什么人,他居然如此嚣张?”
百里重华想破脑袋也没想出整个大汉朝内谁有这样的势力敢让区区一个知府有这样包天的胆子。
哦,还真有一个人,那就是他的父皇。可这明显不可能啊。
“我不知道。”竹致远摇头回答:“陆知府表面上对我十分重用,但实际上确是颇多防范,再加上我根基本来就不深厚,原先也不过是寒门子弟而已。虽然我多年打听,但也只知道知府身后站着的是来自帝都的庞然大物。”
“我跟着知府这帮人久了,大概也知道他们这些人的手腕。此次咸平县出现这么大的事情,想也知道,这帮人此刻巴不得月氏国破城,如此还能彻底毁去他们曾经的罪证。而守卫不利、监守自盗这些罪名大概也就背在我身上了。”
“三殿下,我孤家寡人一个,即便死后背上污名也没什么,只是若是此次不揭露这些人,日后他们将会变本加厉,届时整个咸平县只会更糟,还望三殿下回帝都后,能将此事转告给陛下。”
说完,竹致远将早已准备好的账本交给了百里重华。因为几年来,帝都都没人来查军饷的情况,所以荆南洲知府一帮人变得越来越猖狂,就连表面功夫都不做了,这也让竹致远不费吹灰之力就拿到了相关证据。
之后他告诉众人,其实县衙内有一条通往荆南洲的地道,那条地道还是当年驻守在这里的罗将军特意留下来的,为的就是希望若有一天破城,可以少死一些人。
因为后来罗将军突然身亡,咸平县驻军没多久又被知府横插一手,所以后来的县令,除了第一任县令,其余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