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沉衍自己分不清是因为什么，可他觉得，不是因为愧疚。
“不是。”
“真的么？为什么我觉得现在的你这样温柔，都是因为愧疚……你愧疚我失去了宝宝，愧疚我又出车祸躺在了这里……阿衍，你在愧疚，所以才对我宽容。”
黎若若伸手轻轻抚摸着他的下颚：“你对沈佳人是什么情绪呢？为什么会娶她呢？如果你娶我，是因为被迫，那她呢？你也和她有过……”
“没有。”
封沉衍不等她问完，就直接打断道：“没有，不要胡思乱想，我没碰过她。”
“那为什么？”
封沉衍沉默了。
难道要说，是为了她么？
呵，那可太不符合他的作风了。
“她救过我和奶奶。”封沉衍握住她的手，在她的手心蹭了蹭：“当是一个恩情。”
“是么？”
“是。”
黎若若想起之前沈佳人说的话，她垂眸淡淡地问道：“阿衍，你有想过，她骗了你么？”
封沉衍没说话，只是玩着她的手指头，像是在思考。
于是，她又说道：“她谎话太多了，让人分不清真假，或许，这也是她的谎话。”
说着，她长长叹了一口气：“她刚刚还和我说，想要抢走我的一切，因为她觉得原本就是她的。”
“她真的这么说？”
“嗯。”
封沉衍俯身凑到她的面前，眉头紧皱，双眸依旧深不可测：“我会去查清楚。”
似乎是怕她不相信，又补了一句：“所有的一切，我都会查清楚。”
黎若若对于他这种承诺，并没有什么感觉，只是舔了舔唇，喃喃道：“阿衍，虽然我说起来有点像挑拨离间，可我还是想说，或许……她还曾以你之名，对我动过手。”
她轻笑一生，眼里都是灰暗：“我觉得是她会做的事。”
那一瞬间，封沉衍仿佛被什么击中了一般，胸口闷堵得厉害，让他继续要窒息。
良久，他才缓过情绪：“好，我都会查清楚的，这段时间，你好好休养，我一定不会再让她来骚扰你。”
“嗯，好。”
两人就这样相顾无言一直到了晚上，黎若若躺在床上，看着外面清冷的月亮，心里头无数的情绪翻滚着，几乎要将她吞噬。
其实，她很累，可偏偏又睡不着，像是在强撑着什么似的。
忽然，浴室的门打开，一股温热的蒸汽带着沐浴留下的气息钻了出来，让她忍不住将脑袋往被子里钻了钻。
接着，她就感觉到那股温热的气息走到了她的身后，然后悄悄地爬上了床，钻进被子里，从身后抱着她。
她动了动，可男人却抱得更紧了。
“别动。”
封沉衍将她抱在怀中，冰凉的唇瓣贴在她有些发热的耳垂上，低沉地呢喃着：“若若，我们重新开始，嗯？”
声音让她耳朵有些痒痒的，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好痒。”
可封沉衍似乎是故意的，轻轻在她耳朵上咬了一口：“你不要逃避，回到我。”
“如果我说不呢。”
这话似乎是惹恼了封沉衍，重重一口咬在了她的耳垂上，接着将头凑到她的后脖颈处，呼吸出来的气息全落在了脖子上，让她更加地痒，忍不住扭了扭身体。
“你不爱我了，对么？”
黎若若感觉到自己的心脏正在加速跳动，那一阵一阵抽麻的心悸感几乎包裹着她，让她知道，她放弃了这个男人，可她的心还没有。
也不知是为了演戏，还是说的真心话，她摇头否定道：“不是，我还爱你，只是……”
不等她说完，脖子上感觉落下轻轻一吻。
“你只要心里还爱我就够了，我们重新开始。”
封沉衍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情绪，可他能够明确地知道，他渴望她的气息和温度，想要紧紧抱着她，永远不松手。
他喜欢看她笑，心疼她的眼泪，害怕她的绝望……
这到底是什么？
父亲对母亲是这样么？
想起父亲和母亲，他眉头紧皱，心里泛起一抹凉意。
不，一定不一样，他不会像父亲，黎若若也不可能会落得母亲那样的下场。
正想着，怀里的女人又扭了扭身体，惹得他心里一乱，胸口的燥热几乎快要溢出来，让他忍不住滚了滚喉结，强压着情绪。
但女人似乎是不知害怕，又动了动身体，声音小小的还有些不好意思：“阿衍，你抱太紧了，我……我有点不太舒服……”
这个时候，她的小心翼翼更像是一抹药，逐渐让封沉衍丧失理智。
他忽然将她翻了过来，大手扣在她的后脑勺：“你乱动会出事的。”
黎若若吓了一跳，饶是房间一片漆黑，她也仿佛能够看到封沉衍那双泛着赤红色的双眸，亮亮的，像是野兽看见猎物时的眼神，感觉下一口就要将她吃了。
她咽了咽口水，将她向外推：“你……你离我远一点……你别忘了我失忆了，我根本不记得和你结婚了，还有……你害死了我们的宝宝，我心里还很不舒服，你别……”
“我们再生一个，嗯？”
“阿衍。”
“嗯？”
“在你心里，宝宝是可以随便替代的，对么？你要的不是它，只是要一个宝宝。”
封沉衍此刻几乎要丧失理智，却又忽然被这么一句话浇了一碰冷水：“不是。”
“可你只想着，再生一个……但是再生一个，和以前的不会是同一个，那不是我们失去的宝宝，而是另外一个……我们不应该让她成为替身。”
黎若若咬着唇：“就好像，有时候，我会觉得，你把我当做沈佳人的替身一样。”
说罢，她抬头望向他：“是么？”
封沉衍有些五年，却还是回应道：“我没碰过她。”
“这之间有什么联系？你没碰过她，不代表你没有把我当替身，否则你为什么觉得我给你下药，设计和你睡了这件事，是一件值得恨我的事？”
“如果你喜欢我，你不是应该开心我设计了你么？因为这样，相当于我主动将自己交给你，哪怕带了一丝强制，你不应该恨我……更何况，我是被冤枉的，我根本没有……唔……”
封沉衍实在受不了她这张嘴，太能说了。
黎若若将他向外推，可整个人都被他紧紧地环绕在胸口，根本无法挣脱出去，只能任由他一步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