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好在临要掉下去的时候，黎若若抓住了天台边缘，这才勉强没让两人掉下去。
宋雪见状，抬腿就踩在黎若若的手上，碾压着：“小贱人！只要你死了，我才算赢了你妈，呵，因为她死了，她女儿死了，她儿子也废了，可我还活着。”
“啊！”
黎若若尖叫一声，咬着牙强撑着：“那又如何？我爸都不在了，他依然只爱我妈妈一个，你依然是个输家，就好像我和沈佳人一样。”
“你！”
就在宋雪想要掰开她的手时，封沉衍带人冲上了天台，一枪打在宋雪的肩膀上：“卫震，把人带去警局。”
“是。”
沈佳人还紧紧地抓着黎若若的衣服，可病号服脆弱承受不了一个成年人的重量，’撕拉‘一声，病号服就坏了，沈佳人的身体又向下坠了一些，连带着黎若若整个人也被向下拉了一段。
沈佳人不甘心地看着黎若若，还没开口，就听到黎若若说道：“你别松手，我们一定会没事的。”
下一秒，便见封沉衍带着人冲了过来。
“若若，抓住我的手，我会把你拉上来的。”
封沉衍抓住黎若若的胳膊，卫震也从一旁抓住了她的另外一条胳膊，将人向上拽。
可这边越是用力，沈佳人那边便越是没了力气。
伴随着一声撕扯，衣服彻底断了，沈佳人瞬间没了支撑。
“抓住我的腿。”
黎若若忽然大喊一声，用力将腿送到了沈佳人面前。
沈佳人没有思考的时间，顺势就抱住了她的腿，只是凑巧，抱住的正好是黎若若那条受伤的腿。
忽然之间被人抱住，黎若若吃痛尖叫一声，瞬间浑身都没了力气。
可她还是低头对沈佳人说道：“别松手。”
看着她脸色惨白，满头冷汗的模样，沈佳人心头一颤，下一瞬她就看到黎若若的病号服鲜血直流，是伤口裂开了。
沈佳人忽然想起那条伤口还是她亲手刺伤的，不由地苦笑。
她又想到了宋雪，想到了黎若若之前的那些话，一时间，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她忽然想通了。
“黎若若。”
她开口道：“如果我能早一点听你的，或许就不会走到这一步。”
说着，她朝着她笑了笑：“但是一切都回不去了。”
黎若若一怔，只觉得她的这个笑和她之前见过的任何一个都不一样。
没有狡诈，阴险和得意，反而很真诚。
“黎若若，谢谢你，还有……对不起……”
下一秒，便见沈佳人松开了她的腿，闭着眼睛向下坠落。
黎若若没想到她会放手：“沈佳人！”
但为时已晚，她已经松开了手，而底下的缓冲气垫还尚未准备好，沈佳人就正好摔在了那还没冲上去的气垫上。
黎若若怔怔地看着，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凝结在了一起。
在这一瞬间，她和沈佳人的所有恩恩怨怨都结束了。
可为什么，她一点也不开心？
从前，她恨她，希望她死，可在知道宋雪的事之后，她才明白，沈佳人不过是一个被黑色染黑的白色棋子，是个可怜人。
犯了错的可怜人。
她原本想等将她救上来之后，就会送她去监狱，但她也会将宋雪送进去，并且会想再和沈佳人好好聊聊，可没有想到结局会是……
或许……沈佳人不想坐牢，厌倦了这样没有自由的生活吧……
也是这一瞬间，封沉衍用力将她拉了上来，她直接摔在了封沉衍的怀里。
封沉衍紧紧地抱着她：“还好……还好来得及，没有失去你……”
黎若若抬头望着他，僵持了许久，忽然扑进他的怀里大声哭了起来。
“阿衍！”
“没事了……没事了……”
封沉衍摸着她的头，不断地安抚着，可他的心却无法安宁下来。
惶恐，害怕，充斥着他，让他害怕到心脏几乎骤停。
他才明白，原来这就是感情，这就是爱。
因为爱，所以害怕失去，会患得患失。
他牢牢地记住了那种感觉，想要永远滴印在脑子里，提醒他，绝对不要再将她弄丢。
但黎若若心中却打着另外一个算盘。
她不想再欠封沉衍的，可又无法当作什么事也没发生地留在他的身边，所以她打算选择了颜北城，和他走，换封沉衍一个清净。
但她的决定，不知为何被封沉衍猜透了。
他将她打横抱起向下走的时候，忽然低头望着她说道：“你想跟颜北城走？用你自己换我的余生？”
黎若若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我和颜北城见过面了。”
见过了？
“结果呢？”
“我把封氏给他了。”
封沉衍说得轻飘飘，就好像和自己毫无关系一样：“叔伯也全部交给他处置了，那些背叛的股东，他一个也不打算留下。”
“另外，我给了他一快地，作为报仇的交易，他同意了。”
同意了？
黎若若有些不信，拧眉道：“他能同意？”
他运筹帷幄这么多年，就是为了报复封家，如今竟然真的就这么轻易地放过了封沉衍？
这让她有些后怕，总担心颜北城还有别的招数。
封沉衍却一脸平静：“嗯，同意了，我唯一的要求就是把你留给我，其余的我都不要。”
“可是，你把整个封氏都给他了？封氏是你的一切，你为了封氏……”
“没有你重要。”
封沉衍勾了勾唇，将她放到床上，轻轻刮了刮她的鼻尖：“现在对于我来说，所有的一切都没有你重要，封氏也好，钱也好，我的命也好，都不重要，全世界只有你最重要。”
她……最重要……
黎若若呆在原地，半晌没能说出一句话。
“我知道，要让你原谅我需要一个很长很长的过程，我不介意陪着你慢慢地灯，我现在什么都不怕，只怕你离开我，所以只要你不离开我，什么都好。”
“可我……”
“若若，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人生苦短，我害怕错过，害怕失去，害怕遗憾终身，你呢？”
她看着封沉衍，只觉得他那双如墨的眸子如今异常的清澈明亮，像是一道光照在她的心上，引着她一点点走出黑暗。
她……
黎若若并没有给肯定答复，只是淡淡地说道：“我不知道，而且，我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我能不能原谅你，还是一个未知的问题，但哥哥还在这里，所以我会留下。”
要原谅面前这个男人，对于她来说，是一件很难的事。
但要彻底离开这里，对她来说，也是一件很难的事。
反正，只有几个月的命，她也不想再漂泊了。
沈佳人掉下去之后当场就死了，而宋雪在送往警局的路上，被人拦截抓走了。
三天后，宋雪的尸体出现在了海上，但是没有他杀痕迹，警方判断是自杀。
在宋雪尸体找到的第二天，黎若若收到了一封信件，是许湛寄给她的。
里面有一张无限额的黑卡，还有几张房契以及保险柜的钥匙，另外就是一封信。
【若若，对不起。还有谢谢你。
我是一个很失败的人，不论是在复仇这件事上，还是在友情上，甚至包括在对你这件事上……我都失败了。
原本我不想和你说，可我很自私，害怕你会恨我一辈子，怕我死后找到你，你仍然不肯原谅我。
事情要从三十年前说起，我出生后不久，我妈妈就失踪了，等再次遇到的时候，我妈妈成了封太太，也就是封沉衍的母亲。
我父亲去封家找人，回来之后就中风了，从那个时候到现在都瘫痪中，每次清醒过来，就是不断地和我说复仇。
再后来，我收到了我妈妈寄给我的信，我才知道来龙去脉，她是被封家掳走的，将她囚禁在老宅里，没有自由，生下封沉衍之后，也依旧没有放她离开。
她恨封沉衍，恨封家，她想过掐死封沉衍，可最终又忍住了，最后，她跳楼自杀了。
所以，我这次回来，是来报仇的，我想我利用了你吧，泄露消息，是我做的，可我没有想到会变成这样，我愧对于你，也知道就算说了，你恐怕也不会原谅我。
但我还是想告诉你全部，包括……我喜欢你这件事。
反正，我已经成了一个懒人，也无妨将所有事都戳穿告诉你了，若若，对不起，我是一个自私又龌龊的人，辜负了你的信任，这里是我的一点补偿，只求你可以少恨我一点，哪怕只是一点点也好。——许湛】
看完许湛的信，黎若若双眸通红，心里难受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封沉衍见状走上前抱住她，扫了一眼信，并没有细看：“我把老宅赔给了许湛，他虽然窥觊觎你，又害了你哥，可他也救过你，而我们封家也确实亏欠于他，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
黎若若伸手环住封沉衍的腰：“你也是受害者，你们谁也不欠谁的。”
是啊，都是受害者，封沉衍父亲造下的捏，似乎都在奶奶死后全部扯平了。
那一瞬间，她才明白，为什么封沉衍说奶奶对于他来说，不算好人。
一个月后，黎若若出院了，封沉衍带着她回了半岛。
半岛重新装修过了，还是原来的样子，仿佛回到了三年前一样。
他们会每天相拥而眠，会一起吃饭，会一起看电影，散步，就好像平常夫妻一样。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