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佳人怎么会知道她怀孕了？
这件事，一直以来她都藏得很好，就连封沉衍都还没发现，沈佳人又怎么……
“你很好奇我怎么知道的？”
沈佳人凑到她的面前：“你不知道这个世上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么？只要塞点钱进那些妇产科的医生护士手里，又怎么可能什么都不知道？”
帮她做检查的医生护士都是许湛亲自挑的，却没想到还是出现了这样的问题。
黎若若忍着疼：“所以呢？你想怎么样？”
“怎么样？”
沈佳人又在她的腹部踹了一脚：“你说呢？难道我等你把这个野种生下来么？还是你希望我告诉阿衍，你怀的其实是许湛的孩子？”
她缓缓垂眸，心仿佛沉在沼泽里，拼了命地想要上行，却被沼泽一点点拖拽进了泥里，最后彻底淹没其中，没了呼吸。
孩子……
查出怀孕的时候，她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可这一天真的来了，她的心里却还是那样沉重苦涩。
这曾经是她幻想了十五年的孩子，只是等它真的来了的时候，一切却都变了，它成了不被祝福，不该出现的存在。
她沙哑着嗓音：“你想杀了它是么？”
“是，不过，不仅是它，还有你。”
沈佳人阴冷地笑了笑：“你不会以为，我还会让你活着回去吧？既然这次我把你抓过来了，我就一定要杀了你，否则……你将来一定会报复我的，不是么？”
“以前只是冤枉冤枉你，和你抢抢阿衍，可我现在可是要杀了你和阿衍的孩子，你定然恨死我了，我还没蠢到要给自己留一个这样危险的后患。”
沈佳人一把拽住她的头发：“更何况，我早就想你死了，只要你死了，阿衍才不会再把心思放在你的身上，我也才好尽快成为封太太。”
看着她这么直白，黎若若竟然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反驳。
只是想起这个跟着她受罪，又要被迫死去的孩子，她心里疼痛不已。
黎若若眼泪顺着黑布滴落在了沈佳人的手上，滚烫得像是一团火，足以燃烧沈佳人心里那把嫉妒憎恨的火苗。
沈佳人拽着她的头发往墙上用力撞去：“你以为你哭，我就会怜悯你么？给敌人看眼泪，还真是愚蠢。”
黎若若癫疯地笑了出声：“我从来没想过你会怜悯我，要杀就杀吧，反正，我也没有什么反抗的余地不是么？”
自从有了上一次酒店的事，她就再也不敢奢望封沉衍会出现救下她。
而现在……她也没有办法逃跑，还不如就如了沈佳人的愿。
“你本来就胃癌晚期，我知道你不怕死，所以我不会直接杀了你那么简单。”
沈佳人的高跟鞋又在她的肚子上碾了一下：“我要让阿衍知道，他死活不离婚的妻子，他所关注的女人，到底是一个什么样不入流的女人。”
“等到明天，头条的新闻报道就会刊登出你的死状，所有人都会看到你死得有多下作，那个传闻中的黎家大小姐，也不过是一个肮脏的女人，呵，到时候阿衍就会知道我的好，知道这个世界上唯一爱他的就只有我一个而已。”
说着，她挥了挥手：“这女人就送给你们了，记得最后处置掉，别给我留下痕迹。”
“那当然，我们办事你放心。”
沈佳人想做什么已经一目了然了。
应答的人听起来大概有三四个，但可能还有人没出声，所以黎若若并不知道房间里到底还有多少男人，她根本没有逃走的胜算，心也跟着跌入了冰窟。
忽然，她感觉到沈佳人将脚从她的身上拿开，应该是打算离开。
“沈佳人。”
黎若若出声叫住她：“我都快死了，你不如也给我解答一下我的疑惑。”
“疑惑？什么疑惑？”
沈佳人很自信，料定了她一定没有办法逃脱，便昂了昂头：“你问，我要是想回答就告诉你，不想回答……那就没办法了。”
“你爱封沉衍么？”
沈佳人似乎没料到她憋了半天就问了这么一个问题，不由地嗤笑一声：“之前看你和他那样吵架，我还以为你已经不喜欢他了，现在看来，黎若若，你还真是海城第一的恋爱脑啊，到死了，还在关注这样的问题。”
“所以，你的答案呢？”
黎若若并没有和她吵，只是继续问道：“我确实很好奇。”
随即，便是一阵沉寂，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沈佳人才开口道：“爱过，但我想，和你相比，我对他的感情更多的是占有，不是爱，我没你那么恋爱脑和白痴。”
很坦白。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沈佳人似乎越来越坦白了，是因为觉得胜券在握，还是有什么别的原因？
“问完了吧，那我可就走了。”
“等一下。”
黎若若咬了咬唇：“还有一个问题。”
沈佳人难得好脾气地停下脚步：“有话赶紧说，我很忙的。”
“宋雪……也就是你妈妈，她和我们黎家到底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害我爸妈？”
沈佳人紧蹙双眉：“你乱说什么？我妈和你们黎家能有什么关系？”
黎若若一怔，难道宋雪都没有告诉沈佳人？
那沈佳人为什么一直针对她？
为什么非要抢封沉衍？
“你什么都不知道？”
“我妈根本不认识你们黎家的人，你们这种小门小户，我妈才不稀罕认识结交。”
沈佳人踹了她一脚：“莫名其妙，要死了还要拖出我妈，我看你病得不轻。”
见她骂骂咧咧又要走，黎若若再次开口：“或许，你可以去问问你背后的靠山，我想他可能会知道。”
“什么？你知道一些什么？”
黎若若只是淡淡地摇摇头：“我什么都不知道，另外，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既然不喜欢封沉衍，那死活要当封太太又是为了什么？”
“你就算是为了和我置气，你不觉得自己代价有点大么？杀人偿命的事，你手上造了那么多杀孽，一旦被人揭穿，你根本就难逃一死，还随时有可能被人当弃卒。”
她讥讽地笑道：“还是说，你其实根本就没想那么多？以为当了封太太就可以一劳永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