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里还有他。
这就是封沉衍得出的结论。
看着她红透的耳根，封沉衍勾唇轻笑了一声。
以前，他从未发现，原来被她在乎，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他还是真变了，变得有些奇怪。
封沉衍的手似有似无地勾着她的头发，薄唇轻轻抿着：“若若，三年前，你到底为什么会来照顾我？”
“问这个做什么？”
“我想听你再亲口说上一遍。”
黎若若闭上眼睛：“你认为是什么原因就是什么。”
这种问题，她明明回答过很多次了，他偏偏还要问，没意思。
“我回答了你的一个问题，你不也应该回答我一个？否则不公平。”
公平？
她撇了撇嘴，只觉得有些好笑，封沉衍居然也会和她谈公平，他们之间有过公平么？
但她现在浑身难受，又偏偏睡不着，借此转移一下注意力也好，便勉为其难地应道：“行吧，我暂且就和你玩个真心话大冒险。”
说着，她顿了顿：“你欺负了我这么久，应该让我一个问题，所以现在开始我重新提问，你回答了，我再回答你刚刚的问题。”
封沉衍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却也没有否决：“好，你问。”
“你那么喜欢沈家人，为什么没有和她睡？是因为珍惜她，还是说，你根本不喜欢她？”
“你这问的是两个问题。”
封沉衍修长的手指轻抚着她的发丝：“我先回答你第一个，因为不想。”
不想？
黎若若转过头：“封沉衍，说好了真心话，你不能撒谎！什么叫不想？”
“不想就是不想，哪有那么复杂的理由？”
“可你不是喜欢她么？喜欢一个人为什么会不想？而且……你对她不想，那你还对我……”
她感觉自己被他气得温度又上升了一度，忍不住闭上眼睛不再看他：“算了，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见她脸色泛红，气鼓鼓的样子，封沉衍忍不住勾唇笑了笑，俯身凑到她的耳边：“我对你怎么了？”
他的声音很具有蛊惑性，沙哑低沉还带有一丝勾引，像极了三个月那晚。
黎若若心跳加速，想要远离他，可身体却偏偏使不上力气，只能躺在他的怀里，任由他的气息钻入鼻尖，心里烦躁不已。
她怀疑这男人是故意的，根本就是趁人之危。
可那晚他不是昏昏沉沉，头脑不清楚么？
想到这里，她越发来火，睁开眼睛瞪着他：“耍流氓！我……”
还没骂完，她蓦地发现和他靠得很近，两人的呼吸都交汇在一起分不清，他那双如墨的眸子如今正死死地看着她，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只觉得他此刻的眼神异常地温柔，像是一滩水，要将融化在这里一般，吓得她连忙收回目光。
“你靠这么近干什么？又想耍流氓？我现在可是一个病人，全身都是伤，还发高烧，你这都要对我耍流氓？你有没有良心？”
“不对，你封沉衍从来就不是有良心的人，要有良心，你就不会这样对我，对沈佳人你就那么珍重，对我你就那么随便，你的心里有别人，却又对我发泄怒火，还做那样的事，你简直就不是人！”
“明明三个月前对我还那么温柔，你怎么能转头就全不记得了，联合沈佳人一起欺负我，封沉衍，你就是个混蛋！”
黎若若挥着拳头砸他，只是她本来身体就弱，现在又浑身是伤，拳头打上去也是软绵绵的没有力道，根本不疼。
只不过，封沉衍的身体不疼，心却一抽一抽地疼，这是他自己从未有过的感觉。
“封沉衍，你这个混蛋！你凭什么这样对我？凭什么！”
黎若若骂着骂着就哭了起来，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哭，又到底为什么会觉得委屈，想来一定是因为病了。
人在发烧的时候，情绪总是容易被无限放大，心灵身体都变得异常脆弱，很容易就会觉得委屈。
她也懒得忍，反正在岛上也没有人会看到，还不如索性就全部发泄出来。
封沉衍见她委屈成这样，心里软得一塌糊涂，皱着眉头小心翼翼地帮她擦拭眼泪：“抱歉，是我不好。”
黎若若一怔，错愕地看着他，这已经是上岛之后他第二次道歉了。
在这之前，她可从来没想过封沉衍也是一个会道歉的人。
这三个月来，他对她的折磨，对她的冤枉，她不相信他从未有过怀疑，可他从未表现出亏欠，反而永远都是理直气壮，她还以为在他封沉衍的字典里，根本就没有道歉这两个字。
“三年前，看到新闻得知你出了车祸，我就去看过你，但是你当时在icu，我见不到，后来，哥哥说，你成了植物人，被封家接回去了，打算请一个护工照顾你，我就想着去看看你的情况。
结果去了之后，就听到你的那些叔伯在议论，说你肯定是醒不来了，封氏的掌控权还是应该移交出去，让给他们，我也看过不少新闻，知道一些八卦，他们能力不行，又有很多桃色丑闻，我也不愿意你一手带起来的公司被他们祸害，所以我才找到奶奶。”
黎若若吸着鼻子，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我没你想的那么恶毒，更没有那么无聊，谁会为了一份看不见的利益，就天天陪在你身边，万一你一辈子都醒不来呢？我又要靠什么实现荣华富贵？”
“你要真的那么抢手，你的沈佳人怎么不去照顾你呢？却偏偏趁你出事就连夜逃亡了f国，你就没想过么？”
“还有，你觉得逻辑通么？我为了照顾你，一个不知道有没有可能醒的植物人，放弃我自己大小姐的身份，去给你当护工，不辞辛苦，不分昼夜，甚至我还为了去给你当护工，还要绑架沈佳人，犯下一个刑事案……”
“封沉衍，你是个商人，应该会做风险评估吧？我这么做，到底是利益大，还是风险更大？更何况，你是什么人，又不是什么善良之辈，怎么可能会因为我照顾过你三年，你就对我百依百顺？我要真的想要利益，我就应该直接提出来，我要嫁给你冲喜，这样……唔……”
封沉衍忽然抱着她吻上去堵住了她的嘴：“你话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