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湛又交代了几句,然后看着她吃了半碗饭,这才站起身。
“我还有个会议,大概需要一两个小时,你睡一会儿,等我回来,不要到处乱跑,知道么?”
许湛似乎是怕她又不听话,故作严肃地捋了捋衣服:“本来都可以准备手术了,现在被你这么一搞,又得把时间往后拖,但是你要知道,时间拖得越久,胎儿就越大,到时候对你母体的受损程度也更高。”
黎若若摸了摸小腹:“我知道了,我会好好静养的。”
这一次,她也是为了引蛇出洞,不得已而为之。
只是,这样的话她并不会告诉许湛,不然肯定会被他骂死的。
许湛离开之后,黎若若这才皱了皱眉。
双臂都被火烧伤,虽然不太严重,但动一下还是会扯得疼。
忽然一阵秋风吹过,让她忍不住缩了缩脖子,转头看向窗外。
此刻,窗外那棵梧桐树上的树叶已经全部枯萎,大部分也已经成了落叶,只有稀有的几片枯叶还坚强地留在树枝上,随着秋风晃动,看上去异常寂寥。
抬头看向天空,只觉得阴冷灰蒙蒙的,看不到漂亮的蓝天白云,让人的心情也跟着蒙了一层阴霾。
她就那么看着,下意识叹了一口气。
以前,她是喜欢秋天的,说秋天寂寥的味道让人有些上瘾。
可如今,或许是自己经历了太多,她却有些怀念夏天的热烈了。
只是,早已过了的时节,又怎么会倒转回来呢?
就好像她和封沉衍一样,一旦走上了这条路,便再也回不去了。
“昨天的匿名短信是你发的?”
闻声,黎若若收回思绪,转头看向站在门口的男人。
封沉衍穿着一身黑,从风衣到西装领带全是黑色,只有衬衫是白色,整个人看上去疏离而又冷漠,像极了他这个人的个性。
见她不说话,封沉衍径直走到她的床边:“敢做不敢认?”
说着,似乎又觉得自己有些自讨没趣,便冷笑一声:“我倒是忘了,你这个人最擅长地就是敢做不敢认了,问你还真是……”
“是,是我发的。”
面对他的嘲讽,她是无所谓,但是她不喜欢他总是把她说成一副小人的模样。
黎若若转头迎上他审视的目光:“我没有什么不敢承认的,是我做的事,我都敢承认,除非事情不是我做的。”
封沉衍愣了一下,深邃的眸子那样死死地盯着她:“所以,你演那么一场戏给我看?放火自杀这样的戏码一次就够了,来两次,显得很没创意。”
黎若若忍不住笑了一声:“你说得没错,来两次确实没创意,但可惜,这样没创意的事,不是我做的。”
“我叫你去,就是希望你可以亲眼看到,所有的一切都不是我做的,我根本就是事情的受害者,但现在看来……”
她有些失望地挪开目光:“封先生似乎比我想象中的蠢太多,哪怕是亲眼所见,还是不愿相信,那我似乎也没有什么办法了。”
被她这么一阴阳,封沉衍倒是不怒反笑了,走上前挑起她的下颚:“你现在这张嘴倒是越来越厉害了,能咬人,还能骂人,以前怎么就装得那么温柔体贴呢?”
黎若若抬眸对上他深邃的双眸,笑了:“还不是因为封先生,在封先生和沈小姐的培养下,我也不得不变得有攻击性了,否则,这世间哪里还有我的生存地?”
“呵,张东的家人我问过了,他们并不知道是什么人绑架的他们。”
封沉衍松开她的下颚,坐在床边,饶有兴趣地看着她:“这一场你赌输了,我并没有找到什么线索。”
没有?
黎若若有些半信半疑,她不相信沈佳人可以做到那么万无一失。
所以,到底是没有找到,还是找到了他也要在她面前装没有?
“你想帮她隐瞒?还是说,就算知道真相,还是想要将这杀人的罪名安在我的头上?”
封沉衍松了松领带:“现场的证据根本不足以证明你无辜,这就是我的答案。”
“那只能怪你去太迟,否则你就能见到她。”
她有些失望地垂下眼帘:“沈佳人还逼我签了离婚协议,这也算是证据吧,毕竟我如果真的要和你离婚,协议应该也是给你,绝对不可能给沈佳人。”
封沉衍没说话,低头拽过她的胳膊:“还疼么?”
“你干什么?”
黎若若一怔,有些没反应过来,想要将胳膊收回去,却又被他死死拽着:“你这样拽着比较疼。”
封沉衍觉得她现在像是一只抓狂的猫,见到谁都要挠一下的感觉,让他不免觉得有些好笑。
以前她是那样温顺,现在倒是凶巴巴地,又是咬人又是挠人。
“你非要这样和我说话?”
黎若若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那我应该怎么和你说话?”
封沉衍用力将她拽到自己面前,晦暗不明的目光从她的脸上落到了她的唇上:“你别忘了,是我救了你。”
虽然,就算他没救她,他知道许湛到了也会救她,可事实终究是他救的。
“黎若若,是你欠我的,不是我欠你的,你最好搞清楚。”
“非要这样算,还是你伤我的次数比较多。”
黎若若根本就不配合他:“你现在应该很清楚,张医生根本不是我杀的了吧?同理,我也没有将事情曝光给报社,沈佳人自杀那完全就是她自导自演的,和我无关。”
她只想澄清干净,但封沉衍却根本不在乎这件事的真相。
在他看来,她杀没杀人那都是后话。
“但你确实编造了假的病历。”
听到这话,黎若若倒吸一口冷气,很想反驳,可又不想让他知道真相,便没说话。
忽然,门口传来一阵嘈杂,没一会儿便涌入了一大群记者,将摄像头对着两人。
“封先生,你现在和黎小姐到底是什么关系?”
见状,黎若若忽然扑进封沉衍的怀里,眼眶红红地:“阿衍,这些记者是怎么回事?他们是不是知道我们已经结婚的事了?”
说着,她委屈巴巴地看着他:“阿衍,不是我告诉记者的,你说隐婚,我就一直瞒着,这也不知道是谁透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