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事部经理的这一做法,得到了大家的认可,大家有秩序又安静的进入了YANS这边的病房。
由于他们的这一举动,让原本紧张的其他公司领导们,内心平稳了许多,也让那些已被安抚平静的伤患没再暴躁起来。只是一两个记者,还是忍不住他们的职业习惯,一进病房便对着伤患肆意的拍摄起来,这让在一旁的家属非常不满。
刚有人想上前去闹,病房里的领导们率先一步,走在家属的前面,挡在记者的相机前,严肃但又客气的说道:“您好,希望您现在先不要随意的拍摄好吗?等一下,我们会安排大家对伤者进行采访和拍摄的,毕竟这是在医院,有些伤者需要休息,所以我们不要惊扰到了他们,好吗?”
这样的话说出口后,一个站在最前面正拿着相机拍摄的记者也不好意思拒绝,于是他默默的放下了相机,其他人也跟着放下了相机,原本有些不满的家属,便白了对方一眼,然后转身返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人事部的经理是处理工伤的代表,此时,他站了出来,对着所有记者说道:“我知道大家关心我们YANS的情况,所以我们公司便同医院商议,同意安排了这个采访,让大家对我们这次的工伤事故做一个了解,当然这一切都是我们颜董的意思。不过,医院也有规定,不能惊扰了任何病人,而且如果病人有任何不适,需要立即停止。我想大家没有意见吧?”
记者们面面相觑,他们还以为他们这次会很难进入到病房做现场采访,没想到能这么顺利进入,而且还是YANS老总的意思,这位在社会上影响力极大的人物,果然办起事来,与旁人风格不同,想到这里大家纷纷表示没有意见。
人事部的经理点点头,他也是第一次在这种场合安排采访,但既然是董事长的命令,那自己有董事长的深意。
这时候只听一名记者拿着收音器问道:“那贵公司的颜董现在在哪里呢?我们也很想知道他对这次事故的看法,有人说这是因为工地安全不达指标,不知道贵公司怎么看?”
人事部的经理清了清嗓子说道:“我想大家都知道我们YANS在江海是以什么最有代表性的,那就是我们是建设单位与施工单位一体,我们有最完善的安全体系,所以有人指控我们安全不达标,就像在说江海最具有代表性的企业是名不符实的,那不是对我们江海人民的怀疑吗?我们YANS可是民众认可的企业,您说呢?”
人事部经理说完,一脸和善又夹带着一丝严厉看着问话的记者。
记者愣了一下,对方的回答无懈可击,然后他话题一转,说道:“那我很想问一下现场受伤的工人们,大家对自己的公司YANS的看法,可以吗?”
人事部经理犀利的看了对方一眼,然后转过身看了一眼伤者,脸上带着关切说道:“可以,不过,我有一个要求,那就是不要打扰重伤的患者们,不可采取强迫采访,如果有人愿意接受您的采访,您才可以对这名伤者进行采访,您觉得呢?”
他的这句话,无疑让伤者的家属心理上接受了一些,但是记者有些疑问道:“那按这样说,我不是不能采访到不同的意见?”
人事部经理再次看向记者,说道:“您为什么这样讲呢,我这一切都是为了让我们的采访更好的进行不是吗?如果您惊扰的重伤工人,让他们的伤情加重,不止家属不会答应,医院不会答应,连我们公司也是不能容忍的。”
记者被他这样一说,然后看着站在那里的公司其他领导以及家属,于是抿了抿嘴,没再反驳,他转身朝着伤者们说道:“不知道哪位伤者,可以愿意接受我的采访呢?”
那些伤者有的是腿部受伤,有的是胳膊受伤,其他都是骨折或者外伤,所以他们意识清醒的坐在那里,目光灼灼的看着问话的记者,记者被他们看得有些不自在,不自觉得握紧了手中的相机。
这时候,一个伤者举手道:“我来吧。”
记者终于松了一口气,然后走上前去,家属为他让出一个位置,他拿出麦,然后问道:“请问,你对这次工伤事故有什么看法呢,你对你的公司有什么意见呢?因为公司的问题才导致你们受这样的受害,所以你们打算怎么为自己维权呢?”
伤者有些不耐烦的打断对方,说道:“好了好了,大记者,你能一个个的问好吗?不过既然你问了这么多,那我一起回答你,我并没有打算对我们的公司进行什么维权抗议什么的,我只想在医院赶紧将伤治好就行。”
“为什么?”记者奇怪道,像其他的工地事故一旦发生,很多伤者都会与公司反抗,求赔偿。
伤者看了他一眼,说道:“我在公司待的好好的,福利又好,我干嘛要跟公司过不去啊?再说了,我们这次受伤公司也不会不管我们,我们干嘛要搞我们自己公司呢?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记者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对方会这么回答,也太明事理了些吧?他依然不甘心道:“那你们公司的安全不达标,才造成你们这么多人受伤,而且这些伤害也会影响你们以后的生活啊。”
“公司不会不管我们,刚刚领导说了,如果我的伤情影响我以后在工地上工作,就将我调到其他部门去,而且会补偿我们所有的损失,你说哪个工地没有意外呢,我们在YANS这么久都没事,这次也是运气不好罢了……”伤者看了一眼自己正在做牵引的腿,叹了口气说道。
记者这下有些坐不住了,对方竟然这么容易就和公司妥协,YANS果然不一般,处理这件事如此的完善,难怪会毫不顾及的接受他们的采访,想到这里,记者还想再问些什么,这个伤者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好了,该说的我都说了,我现在要休息了……我相信我说的都是大家的意见,如果你不信,你再问别人去吧。”
伤者说完,他的家属便来赶人,记者被赶走后,人事部的经理说道:“我想您刚才已经做了了解了,如果您还想采访他们,还是以对方自愿为前提,当然我希望不要太多的打扰伤者休息。”
这名记者有些丧气,可能事情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吧,他返了回来,其他记者则开始找人采访。
几个轮回下来,大家得到的结论与先前的伤者一样。
就在大家一筹不展时,突然一个病人的家属在门外哭着推开了门,瞬间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只见人事部经理一看这名妇女,脸上的表情就变了,这个就是那名伤了脊椎被定为可能下身瘫痪的伤者家属。
只见这名妇女眼睛红肿着哭诉道:“再多的赔偿也不能换来我丈夫的后半生啊,医生说他以后可能一辈子都得躺在床上了!试问,我丈夫成了这样后,公司就算给再多的钱,又有什么用?”说着她又指向了病房里的其他伤者,说道:“还有……就是这里的受伤的其他人,他们都没有我丈夫严重,他们自然能接受公司补偿的一切了,可是我呢?我的丈夫原本是我们一家的顶梁柱,以后他却一辈子都得在床上,我和我的儿女们怎么忍心啦……”
这名四十多岁的妇女一进门,一哭诉,瞬间刚刚束手无策的记者们一下子找到了突破点。
其他伤者听着妇女的哭诉也只能沉默,对方的出现,提醒了他们,和对方相比,他们只是这次事故的幸运者呢。
公司的其他领导冲着人事部的经理示意,人事部经理也是无奈,先前这名伤者比较严重,所以放在另一个重症病房,而且对方的家属不管他们怎么安抚,对方都是这副要死要活的样子,他们也能体谅对方的心情,但是也无能为力,只是没想到她会在这个时候跑到这里来闹,这将引起的后果是他们兜不住的,于是他们一个个头上泌出了汗珠。
“请问,您的丈夫现在伤情如何?能具体说一下吗?”
“请问我们可以直接到您丈夫的病房进行采访吗?”
“你好,是不是YANS怕暴露您丈夫的伤情,所以另外给您丈夫安排的病房呢?”
听到这句话,人事部经理恨不得跳脚,什么叫怕暴露,明明就是伤情严重,才给办的重症病房,这记者真会向其他不利的方向做错误引导。
“还有,您对您丈夫的公司YANS有怀疑吗?您会为您丈夫讨回公道吗?”
“对啊,您丈夫受伤如此严重,您想如何为他讨回公道呢?”
人事部经历和领导纷纷焦头乱额,记者的这些问话,分明就是给对方带向另一个方向,就怕家属情绪不稳,又在这些煽风点火的带动下,做出什么冲动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