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不堵，两人很快就到了火锅店，程予舟找地方把车停了，一前一后进了店，由着服务员领进了包厢，程予舟才把口罩墨镜摘了下来。
程予舟拿手机点单，程时咎起身张望酱料在哪里配，找到地方后想要走，却被人叫住了。
“我去就行，知道你的口味。”程予舟站起了身，将手机递给了他，“你自己点菜，点你爱吃的，毛肚、牛肉我都点了三份，你看够不够吃，不够再点。”
“哥，我可以自己去配的。”程时咎懊恼道，他垂着眸，盯着他哥露出来的手腕，他知道，哥是不会让他去做这些事的。
“你做什么做？你这双手是拿来做这些事的吗？好好做你的实验，读你的书，点菜吧。”程予舟将手机塞到了弟弟的手里，想要揉一把他的头顶，硬生生地收住了动作，抬起的手又收了回来。
程时咎看着他哥又带上了口罩走出了包厢，他心中一阵失落，他好像理所当然地享受了哥哥太多的好，为了照顾他，为了赚钱，哥哥连女朋友都没有交一个。
“滴滴。”手机响起了起来。
程时咎低头看去，只见微信弹出了一条消息，他和哥哥向来没有什么不可言说的秘密，他直接就点进去看消息，是一个好友添加消息，他知道哥哥的工作性质，不能随便加人，他刚想去点拒绝，就看到好友添加信息里有一个熟悉的名字，江恂。
程时咎对这个名字并不陌生，他的眼睛亮了起来，原来是邻居家的大哥哥！
程时咎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他了，但仍然记得这个哥哥的好友，他的样子已经模糊了起来，挺拔的身影站在槐树下的模样，却好像还留在回忆中，挥之不去。
这两个人竟然没有好友吗？程时咎心里疑惑，手上却很诚实地点了通过好友添加，他静静地看着手机屏幕，屏幕上方的正在输入跳动着，却迟迟没有消息发过来。
门被推开，程予舟端着两个小瓷碗走了进来，用膝盖顶了下门，合上了。
“加好菜了吗？”程予舟将辣子油多的那一碗放到了程时咎的面前，自己面前摆的那一碗则比较清淡，芝麻花生粒洒了一层，满满的养生感。
程时咎啊了一声，退出了聊天界面，最后也没看到江恂哥哥有没有发消息过来，将手机还给了他哥，朗声应道：“我点好了，哥。”
“哥，你和…”程时咎正想问什么，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低头看去，是项目组的学长的电话打了过来，他连忙接了起来，对他哥回了个抱歉的眼神。
“学长，我没在忙，嗯，没事，你说，哪里出错了？我拿笔记下来。”程时咎瞧了一眼四周，没有发现纸笔，只能向哥哥求助，可怜兮兮的小眼神无辜地看着程予舟，程予舟起身去前台给他借来了纸笔。
只见这个小学霸已经将桌上的碗碟都放到了一旁，随手扯了一张餐巾纸，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短短的铅笔头就在写字，全神贯注，一边听电话，一边在纸上写写画画。
餐巾纸薄，又小，很容易戳破，程予舟将拿过来的纸笔递到了程时咎的面前，而程时咎连头都没有抬一下，直到写满了那张餐巾纸，才将他哥备好的纸笔拿了过来，飞快地写了起来，纸上都是些程予舟认不得的公式和单词。
服务员进来时，程予舟对她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服务员看了一眼正在奋笔疾书的人，知会地点点头，将锅热起来，轻手轻脚地将装着菜的碟子放到了程予舟的旁边。
程予舟等着火锅热起来的间隙，看着程时咎埋头努力，薄薄的手机夹在两根手指头中间，慢慢地旋转着角度。
他弟是真的有出息，跳级上的高中，又被大学破格录取，又被允许参与学长导师的项目，这无疑对他的前程有着极好的铺垫，只是程予舟觉得他弟太累了，比他还累，经常凌晨两三点都还能找到人，不是在做实验，就是在和学长讨论数据，全然是些程予舟不懂的，是程予舟没办法帮到忙的领域。
火锅逐渐热了起来，咕噜咕噜地冒着泡，红油滚滚，翻着浪往上颠，扑鼻的香气勾着人的食欲。
程时咎认真地听着电话，对于他最爱的红油火锅都没了兴趣，程予舟就替他下菜，先从难熟的丸子下起，眼见他电话有结束的苗头，才开始往里面下肉。
牛肉羊肉五花肉都不需要煮太久，几分钟的功夫就可以勺上来蘸酱吃了，程予舟顾不上清锅，大部分给他下到了红油锅里，给他捞了起来。
果然，第一片肉熟的时间，程时咎的电话也就结束了，一抬头就看到了满满的肉类堆在自己的碗里，眼睛都直了，根本不记得自己之前要问什么了。
“哥，你也吃啊，别光顾着给我。”程时咎将碟子里的肉夹了一大半，要给程予舟夹回去，被程予舟按住了筷子。
“你吃你的，我吃清汤。”程予舟无奈道，给自己下了半盘肉，看着程时咎狼吞虎咽，塞了一嘴肉还不忘哈出热气的样子，不禁笑了，“你们学校连火锅都没有？”
“没有！学校外面方圆五公里都没有！这个偌大一所学校，好歹是全国排得上名号的学校啊，居然连火锅都没有，太气人了。”程时咎控诉道。
“这么惨？要不我去你们学校旁边开个火锅店？”程予舟给他夹肉，几乎都不需要程时咎自己动手，就有源源不断的肉落到他的盘子里。
“哥，你不当主播了？终于想要换个职业了吗？我一直觉得你当主播太累了，每天对着电脑，又要高度集中打游戏，我查了资料，高强度的游戏训练会导致肌鞘炎等各种手臂、肩颈伤痛，太废人了，我也快能赚钱了，你就不用这么辛苦了。”程时咎道。
程予舟眼神一凛，眼角往下压了压，“谁跟你说我累了？我当主播赚的钱比你做学术多太多了，还要你这个小子来赚钱养我吗？”
“我…”
“吃你的饭，下次再说这种话哥可要生气了，哥又不是养不起你，你以后是要读研读博的，想什么工作赚钱。”程予舟微微有些烦躁，想要抽根烟，但他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