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予舟不想碰到那个谁，转头进了厕所里抽烟，外面记者太多，如果被拍到抽烟是件很麻烦的事情。
厕所里没人，程予舟坐到了洗手台的大理石面上，点燃了一根烟，囫囵吞枣般吸着玩，灼烧的烟草味顺着他的肺滚了一圈，白雾吐到了空气中，打出了一个圈，而后消散在空中。
时间慢慢流逝，程予舟掐灭了烟，扔到了垃圾桶里，撩了点水，撒到自己身上，那点烟味欲盖弥彰。
他扣上了帽子，挡着了大半的脸颊，只露出光洁的下巴，和进入厕所的男人擦肩而过，两人肩膀抵到了一起，程予舟闻到了一股好闻的香水味。
那股味道，像是夜巴黎的慵懒，也像是枕边人衣料上的淡淡香气。
程予舟顺着空气吸了一口，他有点反胃，厕所里的味道占据了他鼻腔的内的气体的四分之三，难以言喻的臭味冲上来他的天灵盖。
“呕。”程予舟扶着墙，干呕了一声，觉得自己像个傻逼，在厕所闻什么，闻屎味儿吗？！
撞到他的那人回了头，看着程予舟的背影若有所思。
“江恂，看什么啊？遇到认识的人了？”上单李浩走了过来，朝他看的方向看去。
“没，看错了。”江恂松开了紧握着的手，驱散了空气中残留的烟味，怎么可能是他？他最讨厌的就是烟味。
“好了就走吧，不是说今天有你想找的人吗？她也来这个活动了？你去找找她？”李浩问道，露出了男人都懂得的笑。
“没事，等会儿就能看到他了。”江恂道，唇角勾起。
程予舟大摇大摆地走到了主播区落座，带着耳机听音乐，其他几个主播都眼熟，在一起混了几年了，要说是不熟那是不可能的。
“诶，你们说和职业选手打，我们要不要认真啊？”
“不是说了娱乐赛吗？认真做什么？”
“认真你就能打赢职业选手了？你要能行的话，怎么不去当职业选手，只能混个小主播啊？”
“赢了不得被他们粉丝骂？TGY好歹是个粉丝几十万上下的队伍，特别是他们的王牌辅助选手江恂，连他都来了，我跟他对线要是表现“不好”，没准会被他粉丝手撕。”
“想太多了吧，江恂跟你打，他放水都要放出一片太平洋了。”程予舟躺在电竞椅上，懒洋洋地说道，还打了个哈欠，耳机线垂坠下来，他只带了一只耳机。
“你怎么这么说话？”那位主播回头嚷道，看到他是程予舟之后，眼神有些躲闪，“是你啊，程哥，那个，你是江恂的粉丝？”
“江恂的粉丝？”程予舟眼里露出了狠相，“老子是他黑粉！”
至于为什么是黑粉，程予舟没有再提，也没人敢问了，一众主播里，程予舟算是咖位比较大的，那位主播不敢得罪程予舟，也不敢跟江恂对线了，和一个女主播私下协商换了位置。
女主播大方地坐到了程予舟的身边，她穿得少，露出一大片肌肤，短裙下露出了一双洁白的腿，她拿出手机晃了晃，“程予舟，可以合照吗？”
“不可以。”程予舟拉下了帽檐，挡住了脸，闭目养神。
女主播愣了，尴尬地收回手机，在旁边人的嗤笑中，愤恨地坐在一旁，程予舟以为他是谁啊，居然对自己这么无礼！
程予舟伸了个懒腰，电脑上安装着直播软件，依旧是他原来的房间和账号，只是平台换成了风行。
界面简约大气，程予舟看着还挺顺眼，随手点开了直播，戴上了降噪耳机，轮流在频道里试麦，到了程予舟就是简单一声“嗯”。
不管程予舟是否扫兴，其他几位主播都和粉丝聊了起来，程予舟也不例外，昨天被灌酒喝到凌晨三点，不爽归不爽，粉丝还是要宠的。
弹幕刷得很快，程予舟差点看花了眼，“你们打字慢点，影响主播网速了。”
——人言否？我们发弹幕还能影响你网速？
——啊啊啊，今天舟舟是不是跟TGY打比赛？！我期待好久了！次元壁破裂了，我最爱的主播跟我最爱的战队打比赛了！
——纯主播，这是风行KGC新路人？
——和职业战队打比赛吗？！那是不是可以见到选手要签名？
“见不到，隔着一个房间呢。”程予舟道，打开游戏界面，输入了房间号和密码，进去之后，他就没管了，停在界面上，和粉丝聊天。
——这号是主办方提供的吗？咋还有情侣号？
——哈哈哈哈笑死了，舟舟的号和江神的号是情侣ID吗
——啊这，舟舟，你进错队伍了，快切回去
“嗯？”程予舟切回去游戏界面，就看到自己的账号在左边，左边除了他都是一水儿的吃货ID，鸭脖、鸡翅、可乐…而他的上面一个ID和他的是情侣ID。
程予舟的ID——我爱可乐QAQ，上面那人的ID——可乐。
“位置错了，等会儿，我换回来。”程予舟点了对面的空格，将自己的位置换了过去，对面的AD才把号挤上来。
“傻逼。”TGY战队的房间里突然冒出了一声骂，江恂皱眉看着身边坐着的寸头AD，语气严肃，带着威压，“林远！”
只是简单一句话，麦里瞬间安静了下来，大家都不吭声了。
被点到名的林远眉头耸起，脸露不悦，没敢对江恂发作，将鼠标一甩，晃起了手腕，嘴里碎碎念着，低声骂那个占他位置的傻逼主播。
“今天怎么是在房间里打比赛啊？我还以为能见到粉丝呢哈哈。”队伍里的中单在麦克风里笑道，纾解气氛。
“本来就是打个友谊赛，不露脸更好，不然打完又是应酬，又是采访，打完就走，麻烦死了。”打野道。
“对啊，我刚在外面看到好多江恂哥的粉丝，举着灯牌，可好看了。”
“没事，打完咱还有时间，就自由活动呗，好不容易才出来一趟。”李浩提议道。
“江队长怎么看啊？”
“半个小时，楼下集合归队。”江恂道。
“哎～半个小时够干嘛呀？我裤子都脱了，你跟我说这？”
“注意素质啊，皮痒了是不是，小心回去教练削你。”
“我错了，哥，放过我吧，我绝对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