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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轻轻抱住他。
「我也想你。」
他松开我，神色变得有些小心翼翼。
然后，下一秒他开口，「韵韵，雪儿的孩子出生之后要上户口，我们能不能…」
「好。」
还没等他继续，我便先一步答应。
可事实上，桌椅下的手却暴露了我的情绪。
我知道顾瑾年要说什么。
顾瑾年似是愣了下。
随即又补充道，「你放心，等以后雪儿的孩子安顿好，我们还会复婚的。」
我笑了笑，眼底没什么情绪。
江雪连这么荒谬的借口竟都能想得出。
而顾瑾年，竟也这样纵容着她。
也许是因为怕我改变主意，顾瑾年连夜便让人送了合同过来。
我的胃疼的厉害。
可看着他如此轻松，像是要放下什么重担的表情，我还是没打扰他。
想了想，我又问，「顾瑾年，以后，你会后悔今天做出的一切吗？」
顾瑾年签字的手一顿，似是在犹豫。
「若是你不愿意的话，我可以找别的办法。」
我轻轻叹了口气。
都要死了，何必又横亘在他们中间呢。
我擦擦眼泪，强撑着开口，「没有，我就是最近有点缺钱，想要钱，顾瑾年，既然离婚的话，你给我点钱吧，我总得生活。」
「多少？」
「五十万！」
「只要五十万？」
「对！」我点点头，「你知道的，我就是一个贪慕虚荣的女人，我只要钱。」
「一会儿我会让苏特助给你打一百万。」
「不。」我摇摇头，固执的道，「我只要五十万。」
五十万，恰好够我最后的日子在医院能过得好一点。
顾瑾年似乎有些不理解，并没多问。
很快合同送过来。
我在合同上签上最后一行字，脸色惨白，几乎有些坚持不住，摇摇欲坠。
顾瑾年问，「要不要找人送你？」
「不用。」
我假装轻松的笑笑，「顾总这可是给了我五十万，我不得出去潇洒一下，苏特助就不用跟着了。」
不出意外，顾瑾年脸色出奇的难看，丢下一句，「随便你！」便上了楼。
而我只是就那样默默地看着顾瑾年的背影。
如果他愿意再回头看看我的话，也许会看见我含泪的双眼，看见我不舍的目光。
可惜，他自始至终没有回头。
像我曾经无数次仰望他的背影那样，没有回头。
我叹了口气，最终拉着行李箱，离开了这栋曾住过很多次的别墅。
直到坐上出租车，我这才露出脆弱的神色。
晕倒过去的最后一句话是，「师傅，掉头，去医院！」
在医院呆了几天，我最终还是决定回家修养。
医院的消毒水味道，太刺鼻了。
我不想生命的最后几天都在这里度过。
将离婚的消息告诉母亲的时候，我甚至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我和他的惨淡收场，不知道该将十八岁时那个望着母亲信誓旦旦的说，我们以后会永远在一起的自己，置于何地。
出乎意料的，母亲没生气。
只是淡淡的说，「嗯，知道了。」
我的泪掉在饭里，好咸。
不知道什么时候，电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侧头看着电视里的二人。
顾瑾年和江雪手挽着手，仿佛一对璧人。
两人对视，满眼甜蜜。
心宛如刀扎一般的痛，我几乎是飞快的将饭扒进嘴里。
「妈妈，我吃好了。」
我快速跑进房间，把门反锁。
终于可以痛痛快快的大哭一场。
顾瑾年也许是忘记了，曾经，我们也很相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