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后果,我担。”他的手骨捏的作响。
傅文斯重新将烟咬在嘴里,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个银色打火机,点上了。
灰色烟雾随男人开口奔涌而出,宋伯也见他单手抄在西裤口袋里,气焰嚣张,晦暗幽蓝的眼瞳闪了闪,蒙上层轻蔑笑意。
“怎么,你觉得东影连自家艺人都保不下来?”
他半眯着眼睛,又呼出一口烟雾,随后将烟头摁在过道的垃圾桶上转了转,扔了进去。
“走了。”他单手正了正领带,朝宋伯也摆摆手,转身上了电梯。
傅文斯走后,宋伯也关了门,伏秋听见关门的动静,微微颤了颤,撑坐了起来。
宋伯也开了灯,走到床前蹲在伏秋的脚下,她还在抽泣,小脸湿润润的。
“阿软,朝娱拍那些照片,你知情,是吗。”他大手裹着她的小手,轻轻捏了捏。
伏秋不忍看他深情,别开脸点了点头。
他仰脸,笑问,“这是回来找我的目的?”
伏秋咬牙,并不作答。
宋伯也便当她是默认了,“阿软,这次之后,你还会离开吗。”
“嗯……”终于听见她声带震动,闷闷的发出了一声。
“那我坚强一点,这次挺过去,下次,你再回来祸害我,好不好。”他仰着一张那么狼狈又受伤的脸,笑的牵强又痛苦。
“我……我可能需要一笔钱。”伏秋吸了吸鼻子,双眼红通通的,“我被朝娱骗了,糊里糊涂跟他们签了合同,现在解约需要很多很多违约金。”
她的眼泪掉在宋伯也的手背上,终究是无忧无虑被宋伯也养大的,经不起一点挫折打磨。
宋伯也却勾唇,至少她仍然将他当作后盾,需要着他渴求着他,甚至潜移默化的离不开他。
“要多少?”他抬手,将她眼尾的湿润擦去。
“五百万……很多很多……”她小嘴一撇,唇瓣微微颤了颤,眼睛湿漉漉的又作势要掉眼泪。
“五百万而已,我给你一千万,剩下的钱,还够你在外面玩一段时间。”宋伯也说完,便从西装里掏出一张卡,像是早就备好的。
“别一次性被人骗光了,给自己留点,每天按时去老师家上私教,不许逃课,我让保镖跟着你。”他将卡放进她的手心里,又将她的手握紧掌心亲了亲。
“一……一千万?你……你有这么多钱呀……”伏秋颤了颤,小心翼翼的攥着卡。
宋伯也低笑起来。
她从未因为钱而伤过脑筋,对于钱更是一点概念都没有。
签到朝娱之后,公司包吃包住,还给零用钱,她更是一点没费过神。
正因为她没有一点生存能力,没有一点社会经验,所以才会被区区五百万的解约金吓到。
像宋伯也这样出道十几年一直处于巅峰的演员,光一部大制作的男主角,就能拿到不止500万的片酬。
他是她的靠山,她本该肆无忌惮的。
“阿软,哥哥我有数不完钱,哥哥当时说会给阿软全世界最好的,就一定说到做到。”
“但是阿软长大了,不可以不要哥哥,玩一段时间,就回来住,好不好?”
宋伯也亲了亲她的唇角,语气带着点央求。
“哥哥把你从孤儿院接出来,就是你唯一的亲人了,阿软要把哥哥放在心上,不能随随便便抛弃,知道吗。”
伏秋抽回手,往后缩了缩,咬紧唇瓣的动作预示着她的心软,眼神躲避又显示着她的纠结。
宋伯也微微勾唇,趁热打铁的又卖了一波演技,“阿软,你回来以后,哥哥一定好好控制情绪,再也不关着你了,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只要晚上按时回家,好不好?”
伏秋彻底动摇了,好像一瞬间忘记了眼前这个男人有多极端,忘记了他是个最会哄骗人的疯子。
可说到底,他有多爱她,她心里清楚,就是因为清楚,所以动摇。
“当初是阿软说喜欢哥哥,把自己交给哥哥的,也是阿软说会一辈子陪在哥哥身边的,现在说话不算话的人,又是阿软。”
“哥哥是怕你走,才把你关起来的,可最后哥哥也让你出去自由了几年,你到底要哥哥怎么做才能原谅哥哥?”
“对……对不起……哥哥,你再让我考虑一段时间,好不好?”伏秋妥协了。
宋伯也垂着头,闷闷的说了句“好”,伏秋以为他失望了,心里生了愧疚。
她眼泪婆娑的模糊了视线,自然看不见,男人上扬嘴角,得逞的笑容。
晚上宋伯也没碰伏秋,让她提前回了房间,然后穿戴好去找了傅文斯。
傅文斯正跟木桉在餐厅吃饭,宋伯也按着定位找到了他。
“伯也,坐下吃两口吧。”木桉见他来了,将沙拉分到了他的碟子里。
“谢谢念初姐,狗仔那边交涉有结果了吗?”宋伯也问。
“傅总的意思,是不采取措施阻止。”木桉将包里两份合同交到了宋伯也手上。
“哥……这是?”宋伯也看了合同,微顿。
“公开吧,我会把伏秋签到东影来,这样你也该消停了,人都给你捆到身边来了。”傅文斯切了半份牛排放在宋伯也的碗里,脸上表情依旧淡漠。
“我记得,你跟伏秋……”傅文斯迅速止住话,咬了一口牛肉,细嚼慢咽的吃完了,也没将话说完。
“怎么了,哥。”宋伯也云里雾里的,木桉也皱了皱眉望着他。
“你跟伏秋,是有结婚证的吧。”傅文斯又切了一块牛肉放进嘴里,提及“结婚证”这三个词,说的极快,生怕被谁听了去似的。
“有的……”宋伯也也低头,塞了一块牛肉进嘴里。
餐桌上一片沉默,良久木桉轻笑了一声,“没关系。”
“结婚证”这三个字于木桉的而言,敏感度太高,高到让她瞬间红了眼框。
她死撑着逼自己不要记起来,坐在民政局前,初柏离开的那晚。
“等朝娱将照片发出去之后,你就官宣。”傅文斯抿唇,话说的轻轻的。
宋伯也点了点头,没出声。
“我吃好了,今晚的飞机,我得先出发了。”木桉站起来,脸上的笑容有些皲裂,她提了包,想起什么似的,又对傅文斯说了句,“我那次,请你来装我的相亲对象,欠你个人情,也不知道你家小姑娘介不介意……”
“她倒没怎么放心上。”傅文斯回想了想,轻笑,说到底,还得多谢了这次假相亲,激了小姑娘一下,才得以看见她主动。
“我给她买了个礼物,那次之后我一直在忙,也没时间送,今天跟你碰着面了,就把礼物带来了,我放在酒店前台了,你记得去拿。”木桉听说小姑娘没放心上,也松了口气。
倒不能是因为她,让别人生了什么误会。
她自己的感情得不到善终,总不能耽误人家,看看别人家和和睦睦的在一起,心里也能讨个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