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产前一晚，书眠躺在床上盯着傅文斯，男人切了几块苹果，喂了她一块，“你老是看着我干什么。”
“明天就生了，我听说，生之前多看两眼长得好看的人，生下来的宝宝也会好看。”她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说的尤其认真。
“你就算不看，生下来的宝宝，也丑不了。”傅文斯指了指自己的脸，眉尾轻挑，“基因在这呢。”
“傅文斯，我为你受了九个月的苦，我是不是特别爱你。”
“我也为你受了九个月的苦，你是不是更爱我了。”他又塞了一块儿苹果进她嘴里，长指在她的肚皮上画圈圈。
“嗯……生女儿的话，你会不会就没那么爱我了。”
“你摸着良心说，你爸爸比起你这个女儿，是不是更爱你妈妈。”
“那倒是……他所有的好，都是顺带着昀我一份的。”书眠点点头，小表情有些呆。
一孕傻三年，傅文斯轻笑，没想到她现在就开始泛呆了。
……
书眠才不傻，书眠精着呢。
刚被推进手术室那会儿，书眠拽住主刀医生，在她耳边低估了两句，那医生笑起来，“哎哟，你这不是吓人吗，这要是我听了，眼泪立马就下来了。”
“医生，你就装一下嘛，多好玩啊。”书眠眨眨眼，有些疲惫。
那医生点点头，应下了。
……
两个小时后手术灯灭掉，傅文斯站在门口等着，医生先出来，问了句谁是家属。
“我是她丈夫。”傅文斯走上前，有些紧张。
“保大保小。”医生轻咳，有些僵硬。
傅文斯微微眯眼，余姝倒是先炸开了，“你……你这话什么意思啊？保我女儿，先保我女儿。”
她听了，急哭了，那医生一下有些慌张。
书知言刚想问问怎么回事儿，就听见男人说，“保小。”
医生愣住，“啊”了一声。
“你进去告诉她，她要是死了，我给她殉情。”男人轻笑，又补了一句，医生尴尬的有些演不下去了。
“好……”她转身，重新进了手术室。
余姝哭到一半，愣住了，仰着头不明所以的看着书知言，“什……什么意思啊？”
“她骗你的，女儿没事。”书知言拍拍她的后背，安慰着。
“死丫头。”余姝将脸埋进他的胸口，急的骂了一声。
……
书眠一被推出来，就气呼呼的瞪着男人，余姝去看了婴儿车里的小宝宝，是男孩。
“傅文斯！我不想看见你。”她有气无力的喘息，眼尾通红。
“我都愿意陪你去死了，你还不满意？”他低笑，长指挠着她的下巴。
“痒……你一点不关心我。”她娇嗔，眼泪说下来就下来了。
“怎么可能，老公疼你。”他让她抓着自己的手，她用使劲儿扣了他一下，却并不疼，像挠痒痒。
傅文斯一直坐在书眠床旁，将书眠哄睡着了，才去看孩子。
余姝说这孩子一生下来就白白嫩嫩的，一点都不皱巴，保准儿好看。
傅文斯看了一眼，是个只会咂嘴的小东西。
这玩意儿是自己的，他用长指戳了戳他的肚子，却被余姝打开，“文斯，小孩子的肚子不能乱戳，他很脆弱的。”
“他叫什么？”傅文斯抽回手。
“他叫什么，当然是你来取了。”书知言有些无语。
“那叫傅书。”傅文斯说。
“你会不会起啊，叫傅书渊。”书知言和他犟起来了。
“我无所谓，听爸的。”傅文斯敷衍的摆摆手，又坐会了书眠身旁候着。
余姝微微皱眉，“我怎么觉得，你俩起的都挺……难听的。”
“难听就难听，男孩子的名字，起多好听干嘛。”书知言傲娇的抬了抬下巴。
……
两年后——
“阿爸，阿爸。”一点点大的小奶团，撅着小屁股，从客厅爬到了厨房。
傅文斯一转身，差点踩到他。
“抱……”那小奶团抱着他的腿，哭唧唧的掉着眼泪。
“你烦不烦，我给你妈做早饭呢。”傅文斯嘴上这么说着，却还是俯身将他抱起来，小奶团趴在男人的肩头，吮着手指，口水顺着指尖流到了男人的衣服上。
“臭小鬼，你是不是又流口水了？”男人气急败坏，连忙拿纸巾提他擦了擦嘴。
“阿爸，奶……”他用小脸钻了钻男人的颈窝，小奶音可怜兮兮的。
“你再忍一会儿，我把妈妈的鸡蛋煎好，就给你泡奶。”男人轻拍他的后背，轻声安慰着小奶团。
“呜……奶……”小奶团小声抽泣，肉脸枕在他的肩头，眼泪“啪嗒”“啪嗒”的向下掉。
“你哭也没用，你妈妈比你还会哭。”傅文斯嘟囔了一句，低头继续煎着鸡蛋。
“阿爸……喝奶奶……”小奶团又用脑袋去钻男人的脸，把眼泪鼻涕全都往他脸上蹭。
“我家宝贝怎么哭了。”书眠不知何时醒了，站在男人身后，抱过小奶团。
她将小奶团举在空中，转了一圈儿，小奶团笑的蹬了蹬小短腿，奶黄色的连体婴儿衣彰显的他肉乎乎的。
“妈妈……喝奶奶……”他瞪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望着她，小手在空中抓了抓。
“你昨天是不是去奶奶家，抢猫猫的奶喝了？”书眠泡了杯奶，放进他嘴里，抱着他，轻声问了句。
那小奶团干了坏事，死不承认，抱着奶瓶，无辜的望着她摇了摇头。
“你就装吧，那人家猫盆里的奶，怎么没啦。”书眠捏了下小奶团的鼻子。
“阿爸……喝的……”没想到他余出一只小手，指着傅文斯，开始学会诬陷了。
“马上就把你扔垃圾桶里去。”傅文斯转头，微微眯眼瞪着他。
小奶团躲进书眠怀里，笑呵呵的咧着嘴巴，两颗小兔牙咬着奶嘴。
“我得去医院了，你今天把他带公司里去，别让严子仲和鹿竹两个人瞎教他一些东西，什么话都开始往外冒了了。”书眠喝了两口粥，带着他做的三明治，放下小奶团就出了门。
她出门后，男人坐下喝了口粥，袖口被一只小胖手拉住，男人抬眼望着他，“干嘛。”
“阿爸……傻浪嘿呦……”小奶团坐在椅子上，用嘴咬紧奶瓶，两个肉呼呼的小手臂举过头顶包裹着头，朝傅文斯比了个不像爱心的爱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