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眠奋斗了一天，才终于将论文写完，她保存了文档，拿着水杯下了楼。
外头已经黑透了，楼下却灯火通明，书眠刚下楼倒完了水，傅文斯就回来了。
“啊……你……”书眠一回头，吓了一跳，水杯都没拿稳，砸碎在地上。
男人的头发湿了，黏哒哒的贴脸上，他伸手去拨了拨，露出光洁额头，脖子处的红色酒渍没擦干净，去时崭新纯白的西装衬衫，回来时被染的一片儿白淡的黄，一片儿暗色的红。
从黑夜里来，顶着一张苍白的脸，实在可怕又惨不忍睹。
“傅文斯……你没事吧？”书眠下意识抬脚想靠近他。
“你站那，别动。”傅文斯皱眉。
书眠抬起的脚又放了下去，乖乖巧巧的站在原地。
男人拿了小扫帚和簸箕，走到小姑娘面前，蹲下替她将打碎的玻璃杯扫干净，害怕有残渣，他又拿了块儿抹布，半跪在地上将周围都擦了一遍。
“傅文斯，你怎么变成这样啦？”书眠蹲下，小脸凑到男人面前盯着他看。
“我在外面，被人欺负了。”他勾唇，大手按在她脑后，将她的脸向前压。
小姑娘倒也不拒绝，歪头亲了他一口，舔了舔他唇角的酒渍，“谁敢欺负你啊。”
“咱家那个老头子。”
“你跟爷爷吵架了？”
“他想给我介绍对象，那我哪能给好脸色啊，我家里还藏了个眠眠宝贝等着我回家呢，我哪能在外面风流和别的女人共进晚餐呢。”
他蹲着，将脸枕在膝盖上，歪着头，长睫湿答答的，浑身充斥着醇香的酒气，笑起来唇边偷偷凹下去一块儿，脏兮兮的，像流浪小狗。
“那你也不能跟爷爷吵架啊，一年到头也就见他几回，叫他伤心了怎么办。”她伸出长指，不由自主的去戳他唇边那道浑圆的漩涡。
“谁跟他吵了，我为了保全清白，可是拿自己的名声换的，他气不过，嫌我丢脸，竟然拿酒泼我。”
“你说，他讨不讨厌。”他任由她戳着脸，眼睛半睁着，眼里藏了着红血丝，眼尾下垂着也不知道是不是红酒染的，竟也通红。
“那你为什么不说你有女朋友。”她笑，摸了摸他黏哒哒的脸蛋。
“我就不说。”男人闷哼一声，大手裹住她的小手在自己的脸上拍了拍，“我等着，明天带你去打他的‘脸’。”
“谁说我恋爱史为零的。”他嘀咕着，偷亲着她的手心，亲的她一阵酥麻，和他一样要醉了似的。
“傅文斯，你好坏啊。”书眠低笑，觉得他这样的人实在讨厌，分明是耍着人玩。
“我给你带了蛋糕呢，你说我，我就扔掉，不给你吃。”他半眯着眼，终于抬起了头。
“坏是个夸奖词，你有没有听过‘男人不坏，女人不爱’，你看，我是爱你，才说你坏。”
“你就是想吃蛋糕。”
“对。”书眠没忍住笑了出来，又小幅度的挪动着身体，再离他近些，想抱他，又怕把自己衣服碰脏，只能嫌弃的捧着他的脸，亲他两口，给个甜头。
他拿了甜头，便乖乖将蛋糕奉上，她窝在沙发里吃，男人洗了澡下来，同她挨着坐。
他握着她的脚踝，将她的两只小脚放在自己腿上，轻轻的捏了捏。
“干嘛。”她侧目睨了他一眼。
“给你捏捏腿。”他身上溢着水雾气，头发半干，偶尔滴落几颗水珠砸在干净清爽的白色T恤上。
“你别这样，无功不受禄……”她缩了缩，将最后一口蛋糕塞进嘴里，双手捂在胸口，警惕的看着他。
“写了一天论文，累了吧，我们睡觉去？”他伸手去勾她的腰，声音懒懒的，透点轻佻。
“我不累，不想睡觉。”书眠被他抱了起来，沮丧的扑腾两下，抓着他的手机不肯放。
“那太好了。”他这么说，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楼下留了一排小夜灯，他抱着她上了楼，打开房间，一股子浓烈的薄荷味，小姑娘鼻子灵巧，嗅着嗅着就闻到了味道的来源。
“你点香薰了？”
“嗯。”
“这味道，太提神醒脑了，我会睡不着的。”
“本来也没准备让你睡着。”他将她放在床上，大手捏着她的脸，最后勾起她的下巴。
她晃着小脚，那双单纯懵然的眼睛撞破了他眼底的晦暗，她入神的望着他，脚踝的银链蹭到床头柜，发出了些响声。
突然她的世界天旋地转，她被推倒，倒在单薄的棉被上弹了弹。
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了，突然到她没有一点心理准备双手就被迫跟男人十指紧扣了。
这简直是酷刑，男人的手指，骨骼分明，长而生硬，他扣的那般紧，完全挣脱不开，又用第二关节使劲的夹着她的十指，夹的十指通红到充血。
她最受不了骨头与骨头的碰撞，疼的挺起了胸脯，头抵着床，连叫都叫不出声，眼泪簌簌的滴落，她脸旁的被单湿了一片。
可尽管如此，他还是不放手，越来越使劲的夹着她的手指。
十指连心，书眠疼的不知如何是好，完全没有力气说话，意识尚且都不清楚了，只能摇头，求他放开。
傅文斯很快就放开了，这种程度的疼痛书眠忍了二十秒。
她一口气吊着，终于吐出去，无力的躺在床上，两只小手相互握住，疼的指尖打颤，关节麻木。
她在哭，胸口不断起伏，眼泪划过耳垂最后留在被单上，她从未哭的这般厉害，话说不出口，气透不过来，眼泪又止不住。
“疼吗。”他的语气也颤抖，疼惜的将她的小手放在手心里，小心翼翼的吹气，试图抹平一点痛感。
她嗓音里发出了一点声音，很低很软，很委屈。
“我想做的事情，在这种程度的疼痛上，还要再加两倍，我想你有个心理准备。”他亲吻着她的手指，不忍心看她脸上被照的的晶莹的泪痕。
“唔……”她将手从他掌心里抽出来，小脸转向一边，自己小声的抽泣起来，不理他。
傅文斯双手撑在她两边，低头亲了亲她的脸，从下巴直至眼尾，再从眼尾直至脖颈。
“吹吹。”她用手臂碰了碰他的胸口，小手伸到他面前，可怜兮兮的吐出两个字。
“怪我吗？”他轻笑，吻着她的指尖，再到第二关节。
“你想对我做什么事？”她没回答，问的轻轻的。
他顿住，从口袋里套出个什么东西攥在手里，周围太黑，她看不清。
他握着她的两只小手，握在手心里吹了吹。
突然书眠“嗯”了一声，语气微微上挑，眼里满是好奇。
起因是她的左手的无名指上，突然感触到冰凉，像个圆圈，以大小异常合适的尺寸，套在了她的手上。
他放开手后，小姑娘的小手还举着，借着昏黄的灯光，她看见无名指上有一枚银戒，镶在里头的钻石熠熠生光，折射出耀眼璀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