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里呛了两口水,她才看清是谁推的她。
一个女人在水里慌乱扑腾着,正是宋羽媚。
“救命……救命……”
她不断呼救,戚云初看见水不断往她嘴里呛。她呼救的样子狼狈不堪,戚云初几乎可以确定,她是不会游泳的。
真有趣,宋羽媚想害人,反倒害了她自己。
“让你失望了,我会游泳,但我不会救你。”
冷冷看了一眼还在挣扎的宋羽媚,戚云初自己往岸边游去。
宋羽媚这种是自作孽不可活,她才不想救她!
刚游了几下,她就感觉自己的衣服被人死死拽住。她一下子失去平衡,沉到了水里。
池水并不干净,呛入口鼻和眼睛十分难受。
衣服吸水本就沉重,她再被这么一拖,加上本身怀孕体力就差,一下子就游不动了。
“你放手!”
她用力挣扎着,想要把拉着她的宋羽媚甩开,但溺水的人,抓到救命稻草是不会松手的。
怎么都挣脱不开,戚云初最终也没了力气,意识越来越模糊,身体往下慢慢沉去。
水封住了呼吸,她缓缓闭上了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她感觉到一股大力从胸口传来,猛地呛出一口水,她咳嗽着醒了过来。
刚睁眼,眼前就放大了一张具有侵略性的帅气的脸。
“醒了?不枉我给你做人工呼吸。”
听着对方那似笑非笑带着调侃的话,她一时摸不清真假,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不是吧?她被喻冷锋做人工呼吸了?
震惊中,听见对方低低的笑声。
“这么可爱?我都有点嫉妒我那弟弟了。怎么什么好东西都在他的手里?”
他声音很低,只有戚云初一个人能听见,她顿时有些心慌。
这人的话里,透着琢磨不透的危险。
忽而,她听见身后不远处传来人群的骚动,“醒了醒了,宋羽媚醒了。”
回头看去,她看见熟悉的喻峻非的背影,怀里抱着宋羽媚。他还动作自然地接过了佣人递来的毛巾,动作温柔地给宋羽媚擦着头发。
“好羡慕宋小姐,被喻少爷人工呼吸了呢。”
“刚喻少爷还跳下去奋不顾身地救她呢,他一定很宠她。”
宾客里也有正当妙龄的女孩,她们小声的议论,传入戚云初的耳朵。
她的心骤然一沉,她和宋羽媚一起掉到水里,喻峻非救的人是宋羽媚!
她和喻峻非是三年的夫妻啊!他们曾在床上,抵死缠.绵,他们曾经无数次拥抱,她肚子里甚至怀着他的孩子!
他就这么绝情,宁愿看她死,也要救宋羽媚?
五年前,她在酒店后湖看见喻峻非落水的时候,她是义无反顾跳下去救他的!初冬的水,冰凉刺骨,她想都没想,就直接跳了进去。
寒气似乎钻进了她的骨缝里,钢针一样扎着她的每一寸皮肤,她还是凭借着心里对他的感激和爱意,拼尽全力把他拖了上来。
后来喻家的人找来,她身上衣服全都湿了,不想被人看见,就落荒而逃了。
那个时候她救他,一点也不图什么回报,只是希望他活着。
在她眼里,喻峻非是世界上最温柔善良的大哥哥,是她的救命恩人。
可现在的情景,让她觉得当初的自己有多么可笑。
在初次见到喻峻非的时候,她才十三岁,可能那时太小,根本不懂人性,她对喻峻非的所有印象,可能一开始就是错的。
“哟,哭了?”
玩味的男人嗓音让戚云初意识回笼,她下意识抬手擦眼角,却换来对方一声嘲笑。
“骗你的,你还真信。”
她的动作顿时僵住,对方见她反应,更是笑得直不起腰。
“哈哈哈哈,你真是个蠢女人,怪不得喻峻非会娶你,哈哈哈哈。”
戚云初心头火气,这个人也太恶劣了,竟然这么肆无忌惮嘲笑她,当下毫不客气回怼。
“你不蠢,你被喻峻非打得满地爬。”
对方笑容戛然而止,立刻变得脸色铁青起来,一股阴鸷弥漫在他脸上,让人望之生畏。
还没等到他发作,身后传来宋羽媚哭哭啼啼的控诉。
“是戚云初把我推下水的,她想要杀我!峻非哥,你一定要替我讨回公道,我自认待她不薄,她为什么要害我?”
戚云初一被指控,现场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她。其中最烈的一道,就是喻峻非。
那眼神似乎要把她生吞活剥。
果不其然,喻峻非走近,高大的身影在她面前投下阴影,形成极强压迫感。
戚云初身体还有点虚,站不起来,只能仰头看着他。
他高大的身躯遮挡了阳光,浑身湿淋淋的戚云初觉得身上更加冰冷。
“是你推的宋羽媚?”
“我没有。是她推我,被我带下去了。”
戚云初倔强抬着头,目光紧紧盯着喻峻非那藏在阴影里的帅脸,她不想露出一点点的软弱。
事实就是如此,他信不信,她都要说出来。
“峻非哥,我没有,我没有推她。是她站在水边,我觉得危险,过去提醒她,她就回手把我推下河了,只是她自己没站稳才摔进去的。峻非哥,我好心好意提醒她,她还倒打一耙,我……”
她一边说一边咳嗽,捂着胸口吐了一口血出来。
喻峻非看见那口血,顿时脸色剧变,着急上前扶住她的胳膊。
“宋羽媚,你怎么样?我送你去医院!”
说着他就要抱她起来。
宋羽媚拉住他的衣服,猛摇头,“我不去医院,我知道我身体不好,连累峻非哥了。我只想要一个公平,峻非哥,你一定要惩罚她。”
宋羽媚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满是楚楚可怜。
“你放心,你遭受的一切,我都会尽数还到她身上。”
他抱着宋羽媚路过戚云初身边,转头冷冷看了她一眼。
这一眼仿佛宣布了死刑。
她还想解释什么,但她还没说出什么,喻峻非就抱着宋羽媚大步离开了。
头发丝上的水滴一滴滴掉落,仿佛她的眼泪。
她谢绝了宋伯带她去休息室休息的建议,不想让爷爷担心,她直接离开了老宅。
一出门她才发现,外面没有出租车,她抱着胳膊,一步步往能打到车的街上走。
越走脑袋越晕,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滚烫滚烫的。
她眼皮渐渐合起,眼前一黑,脚下脱力,直挺挺往地上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