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宋芸儿，我们确实相像，她更像是当初的我，漂亮又生气，高傲的不可一世。
只是现在的我只能低下我高贵的头颅，跟敌国皇后伏低做小，“小女不敢。”
我知她是耶律齐的心尖尖，北齐最尊贵的女人，为了活命我不会跟她起冲突。
但是她并不打算放过我，宋芸儿的指甲把我的下巴掐的生疼。
她从头上拔出金钗，锋利的钗尾划过我娇嫩的脸庞，血珠瞬间就冒了出来。
宋芸儿笑出了声，“本看你不顺眼，这样便顺眼多了。”
“本宫就是要毁了你这个冒牌货的脸，他必然马上厌弃你！德福公主，你说你是不是就是靠着这张脸让齐哥哥舍不得杀你的啊？”
宋芸儿的声音阴沉沉，她伸手还想再划，这时候却有一道男声阻止了她。
“皇后娘娘，请您住手！”
5
男人声音清越低沉，还暗含着怒气。
这声音怎么和梁安那么像！
我抬头一看，却看见了耶律齐的脸。
不，这不是皇帝的脸，这分明就是梁安的脸！
我惊的瞪大了眼睛，这一定是梁安。
因为他的眼神和耶律齐一点儿都不一样。
一个清澈明亮，一个阴鸷杀戮。
所以哪怕两个人长得完全一样，我也能轻而易举的分辨出来。
梁安，梁安没有死！
一瞬间巨大的狂喜涌入了我的心头，但是随即而来的就是疑惑。
梁安为什么会在北戎王宫，而且他的身上穿着北戎的服饰。
很快宋芸儿的话就给我答疑解惑了，她本想继续划伤我的脸，在听到梁安的话却不情愿的放下了钗子。
“这不是晋王殿下吗？怎么，本宫教训一个无知奴婢你都要管！”
晋王！
传说中的那个晋王！
我听说晋王耶律远是耶律齐一母同胞的孪生弟弟。
但是耶律远出生那年，正逢北齐宫变，所以一出生就不知道是被叛军带走，还是残忍的杀害了。
前几日是听说晋王找回来了。
可我没想到那人是梁安！
听到宋芸儿这么喊梁安，我不可置信的和梁安对视了一眼。
他居然就是耶律远！
为了南明无法马革裹尸的小世子，居然是敌国皇子！
难怪，难怪耶律齐和他那般像！这世间有如此之巧的事情！
梁安慌张的移开了视线，不敢看我。
他还是那副少年模样，但是眼角却有了一条黑红的疤痕，而他的右耳垂狰狞扭曲，像是活活被人割掉一部分似的。
我不敢去想他经历了什么，或者去臆测他是不是一开始就是北齐的奸细。
梁安转头看向宋芸儿，语气不卑不亢，甚至还带着一丝嘲讽的冷意，“皇后娘娘，您要是把这德福公主的脸划伤了，您说皇兄会不会觉得你是个妒妇，堂堂一个皇后一点儿容人的雅量都没有！”
“你！”
宋芸儿恶狠狠的瞪了梁安一眼，很明显她根基不稳，也不好得罪晋王，只能阴阳怪气的说道，“本宫倒是没看出来，这个狐媚子竟连晋王都勾搭的为她说话，也不知道皇上会怎么想。”
他冷笑了一声，“皇兄那边自然不需要娘娘担心，我看娘娘与其有时间在这里为难公主，不如想想如何消除和皇兄的隔阂吧，我听说皇兄登基之后可就没有碰过你，不知道是不是想到娘娘在父皇身下承欢了呢。”
梁安的嘴狠毒，几乎是一声声的往宋芸儿心口扎去。
“好，晋王你很好！”
宋芸儿气急败坏的走了。
我看着梁安，心中有着千言万语，腹中也有着千万种疑惑，但到了嘴边只剩两个字，“谢谢。”
这里人多嘴杂，我也不能问他什么，但我相信他不会背叛我。
“公主，珍重。”
他偷偷在我手里塞了一瓶白玉膏，想让我涂脸上的伤痕。
白玉膏分明放在冰凉的玉瓶里，可我却觉得莫名心安，我终于不是一个人了。
6
可我本以为梁安会找机会来找我解释这一切，但是我却并没有等来梁安。
反而等来了耶律齐。
“皇上，您怎么……”
您怎么来了。
后面的话我没有说出口，毕竟现在他已经有了他心心念念的宋芸儿，我于他而言已经没有了任何利用价值。
我望着耶律齐，其实心里是恍惚的，他和梁安的脸总是会渐渐重叠在一起，而后又慢慢分开。
耶律齐掐住了我的下巴，声音有些冷冽，“怎么，你这是不想看见我？”
他直接吻上了我的唇，如同一只野兽，想要把我拆吃入腹，在我的嘴里肆无忌惮的掠夺着我的呼吸。
许久之后，他才微微喘气，“说，你是不是不想看见我！”
他的眼里有着狰狞的光，我很肯定要是我说了实话，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伸手把我的脖子拧断。
为了活命，也为了故国还有机会复仇，我不得不与他虚与委蛇。
我低眉顺眼，轻声细语的说道，“我本以为有了皇后娘娘您已经不需要我了。”
我本就是宋芸儿的替身，人家正主现在已经是耶律齐的女人了，而且都入主中宫了，耶律齐没有把我送给那些站队他的功臣亵玩，我都觉得他算是对我有一分情意在的。
只是我没想到耶律齐听到我说这话之后却哈哈大笑了起来，“德福，朕怎么瞧着你的语气有些酸呢，你放心你和芸儿都是朕的女人——”
他伸手摸我的脸，却发现我脸上有浅浅的疤痕，“是芸儿划的吧，她脾气不好，你多忍忍。”
我这才知道，原来他什么都知道，而且他也由着宋芸儿拿我出气。
毕竟我这个替身自然比不上他的白月光宋芸儿。
我轻轻点头。
他伸手剥开我的衣裳，男人的粗气喷洒在我的脖颈。
我丝毫不情动，在他看不到的眼眸里，只有恨意。
我恨北戎的一切，恨不得现在就杀了和我缠绵的耶律齐！
耶律齐一来就是七日，这七日他日日流连于披香殿。
他没有给我名分，但是宫人都知道我才是那个最得宠的妃子。
以往我从不在意这些，但我那天见到了我心里的那个人，我心里竟隐隐害怕起他会怎么想我。
那日之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他，满腹的心酸无一人可言。
得宠并不是好事，何况承的还是仇人的宠。
我有预感宋芸儿要来找我的麻烦。
让我意外的是，她忍了七天，忍无可忍之后还是来披香殿给了我狠狠一巴掌。
至于有多狠，我的嘴里瞬间有了腥甜的味道。
“贱人！你到底跟皇上说了什么！为什么他不来我的寝宫，反而日日流连你的披香殿，这儿有什么好！一股子狐媚子的味道！”
她伸脚踹翻了我的香炉，面上狰狞又扭曲，活脱脱一副刻薄的恶妇人模样。
我看着她那张与我有几分相似的脸，我想我应当是比她美的，毕竟相由心生。
7
至于耶律齐日日来找我，我不清楚他是不是故意要让宋芸儿难堪，想报当初背叛的仇。
但我知道他为何不去宋芸儿的寝宫。
任谁都很难原谅自己的恋人爬上父亲的龙床，还夜夜承欢，当了自己三年的庶母。
别人还好，可那个人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耶律齐怕是压着宋芸儿的时候，听着宋芸儿婉转缠绵的声音，脑海中都会不受控的想到宋芸儿和先皇。
“说啊！你不是很有本事让皇上夜夜流连你的寝宫吗？想必是巧舌如簧吧，怎么现在一句话都不说了！”
宋芸儿锋利的指甲刮过我的脸，留下了一道深深的红痕。
倒是跟她之前用金钗划伤我的疤痕交相辉映了。
我知道她恨我。
没有人会喜欢自己的替代品。
我并不言语，只是跪了下来，我并不觉得羞辱，毕竟在那将军的帐中，我的尊严早就丢的一干二净了。
“世人都说德福公主容貌倾城，才华满京华，是南明最骄傲的帝姬，本宫看来不过如此！”
“哈扎纳！既然这德福公主不说话，干脆打烂她的嘴吧！”
宋芸儿眼里有着深深的恶意。
“是，娘娘！”
哈扎纳高声应下，巴掌立马甩到了我的脸上。
一下又一下。
北齐女子本就生的高大，加之哈扎娜是练家子，她才打我两巴掌，我就吐出了腥血。
我头昏眼花，已然是被打的视线有些模糊了。
这哈扎纳的巴掌我估计受不住十下，便是会魂归故里了。
这时候我脑海中闪过很多人，有梁安，有母后，还有南明那千千万万的百姓……
我不能死！
可我被那些婢女压住，根本动弹不了分毫，我的脸也肿的面目全非。
“都给朕住手！”
耶律齐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消息，立马怒气冲冲的来了。
他一脚踹开哈扎纳，把我抱进怀里，“爱妃，你没事吧？”
我居然从他的声音里面听到了担忧和害怕。
他居然为了我这个替身担忧。
“皇上，我没事。”
我的声音虚弱的不行，任谁都知道我现在很不好。
“太医！都愣着干嘛给朕宣太医！”
宋芸儿望着耶律齐抱着我，眼里闪过嫉妒，“皇上，洛清宁狐媚惑主，不尊我这个皇后，要是妾不教训她还不知道以后她会多嚣张！”
宋芸儿往我头上安罪名，生怕耶律齐觉得她无的放矢。
但耶律齐并没有说我的不是，反而转头有些冷淡的看着宋芸儿，“皇后，你管好你自己便罢，别把手伸进披香殿！”
宋芸儿不可置信的说道，“皇上！你心里当真已经有了这个女人！”
她眼里蓄满了泪水，红着眼眶，像是情绪上了头，“皇上，她只是一个替代品啊！今日我和她之间你只能选一个！有我没她有她没我！”
宋芸儿到底是高估她和耶律齐的情意，也忘了耶律齐已经不是她昔日的少年郎，而是高高在上的帝王。
他冷哼了一声，“好啊，朕这就废后。”
8
我被耶律齐抱在怀里，他的眼神我看的一清二楚。
曾经他看向宋芸儿的眼里都是恋慕和痛苦，现在却只剩厌恶和疏离。
他居然已经不爱宋芸儿了！
也是，当初宋芸儿背叛他爬了先皇龙床之后，他怕就是又爱又恨了。
但宋芸儿毕竟是他年少的床前明月光，他一生求而不得的执念，他自然仍旧爱她把她放在心里。
所以他登基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得到这个女人，封她做皇后，他封的不是宋芸儿，而是自己的执念，自己的求而不得。
现在他彻底得到了他的白月光，可白月光也成了白饭粒，甚至还是父亲剩下的白饭粒，耶律齐的执念自然消弭不见了。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此时此刻若是宋芸儿服软耶律齐尚且有三分情意，可她非逼着这个嗜血的帝王做出选择，耶律齐自然不会容她。
“皇上……”
宋芸儿还想说什么，却哭哭啼啼的被耶律齐的属下拉了出去。
太医很快就来了，他说我脸上的伤要好好养才能恢复如初。
但是更让我意外的是，太医居然说我怀孕了！
我居然怀了仇人的孩子！
和我的震惊痛恨不同的是，耶律齐高兴的不行，他把我搂在怀里，“我们有孩子了！朕有孩子了！”
他直接封了我做贵妃，流水般的赏赐到了披香殿。
可我却不觉得高兴，我本就是公主，这些别人看起来千好万好的东西我从小就拥有，更何况里面很多都是北戎人从我南明的皇宫抢回来的战利品。
我摸着肚子，想着怎么把孩子打掉。
哈扎那来了，她的手里还捧着一碗汤，“贵妃，这是我们家主子赏你的安胎药，我劝你不要不识好歹。”
哈扎那的眼神极其阴狠，我知道宋芸儿给我的不是安胎药而是滑胎药。
但这正合我意，我又怎么会拒绝。
我一饮而尽。
耶律齐下朝了就会来我披香殿陪我安寝，此时滑胎药还没有起作用。
他温柔的吻了一下我的额头，“清宁，我希望孩子是和你一样漂亮的公主。”
耶律齐啊耶律齐怕你改变的再多，也是我的仇人，我此生都不可能有你的孩子。
喝了滑胎药的我反而睡的很沉，梦里我梦到了梁安，他高头大马想要来娶我。
我梦里念叨了一声他的名字，却突然被惊醒，此时此刻耶律齐正一脸阴沉的掐着我的脖子，“你告诉朕梁安是谁！”
我惊恐的瞪大了眼睛，我没想到自己居然把梦话念了出来。
我还没来的及说话，身下传来一阵剧痛，血流满了床。
是滑胎药起作用了。
我疼的满眼是泪，“我的孩子……”
耶律齐阴沉的脸在注意到我身下流血之后立马变成了惊慌，“来人啊！给朕传太医！”
“清宁，你坚持住，我们的孩子不会有事的。”
我看着他素日冷漠的脸一瞬间涌起了那么焦急的神色，身上虽然痛着，心里却畅快的想——
北戎皇帝啊，你的孩子一定会有事的。
9
太医急匆匆的赶来看了一下我的情况又急匆匆的跪下。
他苍老的脸上尽是惊慌，“皇，皇上，贵妃喝了滑胎药，这肚子里面的孩子已经没了啊！”
“你说什么！”
耶律齐暴怒而起，他转身就掐住我的脖子，咬牙切齿的说道，“你就那么不想要我的孩子！”
我双目赤红，满脸无辜，“什么滑胎药，我怎么可能喝滑胎药！”
这时候我身旁的侍女跪了下来，“皇上，贵妃娘娘真的没有喝滑胎药啊！她、她今晚就喝了皇后娘娘身边那个哈扎那送的安胎药！你看，药渣还在桌子上呢！”
太医微微颤颤的闻了一下药渣，又扑腾的一下跪下来，“皇上，这不是安胎药，这就是滑胎药！”
耶律齐这才松开我的脖颈，他脸阴沉的像是地狱来的恶鬼。
“宋芸儿！”
他冲出了披香殿。
而我躺在床上，摸着我的小腹。
孩子，娘真的不能要仇人的孩子。
我的眼角流下了一滴泪。
耶律齐去找宋芸儿算账，我却并不期待他们能算出个什么结果来。
毕竟他就算再不爱宋芸儿，还是顾念着他们的年少之情的。
我迷迷糊糊睡了一觉，再醒来却是被侍女的尖叫声吵醒的。
“娘娘，皇后娘娘薨了！听说，听说是皇上亲手杀的！”
侍女的眼神里都是惊惧。
“什么？”
耶律齐居然为了我肚子里面的孩子，亲手杀了宋芸儿！
我震惊的无以复加，这时候耶律齐却拿着一个孩子的拨浪鼓走了进来。
“清宁，送你的，等我们以后再有了孩子就用这个哄他。”
他的声音很温柔，但不知怎地我就是觉得他浑身都是嗜血的杀意。
我接了过来，这拨浪鼓味道不太好闻，上面有着一股腥臭味。
我有些小心翼翼的问道，“我听说，皇后她……”
我没有直白的说出来，耶律齐的眼里闪过一道狠意，“是。”
“宋芸儿是我父皇的妃子，她早该去陪他的，给她皇后的尊荣不过是全了我的执念罢了，可她最不应该的就是出手害我的孩子。”
“朕替你报仇了，你高兴吗？”
他把我搂进怀里，须臾他指着那个拨浪鼓，在我耳边说了一句话。
对我来说无疑是恶魔的呢喃。
他说你喜欢那个拨浪鼓吗？那是用宋芸儿的皮做的。
我听到的时候瞬间呕了出来，难怪，难怪拨浪鼓上面有那么腥臭的味道！
耶律齐见我呕出来，掐着我的下巴说道，“清宁，朕为了你做了这么多，你是不是应该好好回报朕，爱朕吧，不要再想着那个男人了。”
他大概是猜出了点，“若是你不爱朕，宋芸儿便是你的下场。”
我浑身打起了冷颤。
但这一年冬天，我还是成为了敌国的皇后，成了南明所有臣民眼里的罪人。
白雪纷飞，红梅娇艳，我的生辰便在冬日。
京城歌舞升平，而南明旧部计划着暗杀耶律齐。
10
宴席上耶律齐牵着我的手，高高在上的俯视着来恭贺我的臣子。
我神经紧绷，想着今天的刺杀到底能不能成功。
“皇嫂，生辰吉祥。”
这时候我却听到了梁安的声音，不，应该说是耶律远的声音。
他手里捧着白玉镯子，说那是给我的生辰贺礼。
我却愣住了，耶律远过去每年都会送我一只白玉镯作为生辰贺礼，没想到今时今日他还记得。
我沙哑着声音说道，“晋王用心了。”
耶律齐拉着我的手，和耶律远炫耀，“阿远啊，你看看你，从小就被抱错去了波斯游历，现在好不容易回来了，也不懂得找个美人红袖添香，看着皇兄我和你皇嫂这么恩爱，你就没有一点儿想法吗？”
耶律齐之前弑父杀兄，现在当了皇帝到是真心疼爱起弟弟了。
说完耶律齐还让我坐到他的腿上，他的手搂着我的细腰，我们两个人亲密无间，活脱脱的像一对爱侣。
耶律远的指甲深深的掐进手心里，耶律齐没有注意到，但我却看的分明。
他分明心中恨，但嘴上却只能祝皇兄皇嫂琴瑟和鸣，羡煞旁人。
他便是那个旁人。
可他本该是我的夫。
一夕巨变，他竟成了我的仇人之子之弟。
耶律齐是个狠人，也是一个天生的将才，但是他心思狠辣却并不缜密，所以他一登基便得罪了不少老臣。
那些南明旧部正是钻了这个空子，直接摆平了皇宫里面的防守，轻而易举的打进了宫里。
此时耶律齐还抱着我问我什么时候给他生个孩子，南明的旧部已经杀进了宴厅里。
“杀了那个狗皇帝！迎回德福公主，还于旧都！”
耶律齐不可置信的看着我，“你！”
可这时候他却觉得浑身无力，连举起刀的力气都没有。
我给他下了软骨散，他根本没办法跟南齐旧部抗衡。
我毫不犹豫的用他精心为我打造的金钗插入他的心口。
耶律齐瞬间倒了下去，他红着眼一边捂着心口一边说道，“你，你从来没有爱过我吗？”
我站在高处，冷笑了一声，眼里都是恨，“你毁我家国，杀我臣民，辱我清白，在我眼里你就是蛮夷恶人，地狱里的魔鬼，我又怎么会爱上一个魔鬼！”
其实这时候我已经站不住了，耶律远走到我的旁边握住我的手，“清宁，别怕。”
“原来是你！你到底是谁！”
耶律齐喷出一口血，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喊，“我们这么像，难怪，难怪我总觉得她看着我的时候像是透着我看另一个人，我本以为我多心，原来是我的好弟弟！”
他着急的看着我，“清宁，我是真的爱你，我是真的爱你，要不要我把我的心剖出来给你看！”
我刚想对将死的耶律齐恶语相向，但下一刻，他居然拿着桌上的刀子，直接一刀一刀的剖出了他的心头肉！
11
耶律远捂住了我的眼睛，不想让我看到耶律齐这幅模样。
耶律齐很快就因为失血过多没有了生息。
他的眼睛瞪的大大的，看着我的方向，仿佛要把我永远印在自己的心里一样。
我并没有有一点儿揪心难过，反而心里一阵又一阵的痛快。
我终于为自己家国复仇了。
南明旧部很快就收复了失地，我和耶律远回到了南明大都。
南明皇室被屠杀殆尽，只剩下了我一人。
我成了南明的女帝。
我没问耶律远当初到底是怎么回事，有些事情问比不问好，就像他不问我会如何处置他这个敌国之子一样。
而这时候耶律远说他要给我一个登基礼物。
我满心期待，因为他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我爱的人了。
但我没想到过了几天，宦官居然拎着他的头颅来见我。
还给我带了一封信。
信上寥寥数字。
“清宁，往后珍重，永远幸福。我为你除去最后的祸患了——梁安留。”
我抱着他的头颅哭的嘶声力竭，梁安你怎么会这么傻，怎么可以用你的命成全我，没有你，我又怎么可能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