诏狱中到处都是正在受刑的犯人。
凄惨的嚎叫声所有人在这里都已经是司空见惯。
在锦衣卫的眼中，根本没有什么男女之分。
管你是长得国色天香也好，还是倾国倾城也罢。
只要进了诏狱，那只有一个称呼。
就是犯人。
于是这些沦落风尘的女子自然而然的就成了案件最容易审理的突破口。
虽然常年沦落在青楼中，但是这些姑娘们过得可是比一般的世家小姐要好。
说是锦衣玉食都丝毫不为过。
有些根本不用用刑，仅仅是在一旁看着受刑的场面，就将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招的一干二净。
锦衣卫的众人也乐的这个结果。
至少差事毫不费力的办完了。
宋忠此时正在宋翊的刑房中准备欣赏他受刑。
“宋大人，还是说说吧。”
“这万香楼，到底你是怎么经营的？”
宋忠面带微笑的看着宋翊说道。
宋翊的身上并没有多少伤痕，这是宋忠特意安排的结果。
毕竟宋翊的年纪已经大了，一般的刑罚对于他来说，很有可能让他一命呜呼。
“宋忠，事到如今我说与不说又有什么区别呢？”
“该知道的事情，你不是都已经知道了吗？”
宋翊有些疲惫的说道。
“是啊。”
“本使的确是已经知道了。”
“关于你如何经营万香楼，如何指示万香楼的姑娘套客人的话，这些本使已经查的明明白白。”
“甚至有些你已经忘了的事情，本使也知道。”
“但是还有一件事，必须劳烦宋大人亲自开口。”
宋忠缓缓的说道。
“何事？”
“【官员秘闻】到底是谁让你收集的？”
宋忠的语气变得异常的冰冷，关于这个问题，朱允炆特意的和他交代过。
不管是使用什么手段，都一定要让宋翊说出为什么要制作【官员秘闻】。
以及【官员秘闻】的作用。
只有将这些事情查清楚了，才算是真正的将案子查清楚了。
才能真正的得到朱允炆的肯定。
这也是到现在都没有给宋翊上刑的主要原因。
宋翊听完之后，笑着摇了摇头。
“其实收集这个【官员秘闻】，根本就是老夫一时兴起下，所行之事。”
“既无人指示，也未曾泄露。”
“要说老夫的目的，也只是有些贪心。”
“想要依靠手中的把柄，收取一些银子罢了。”
“宋指挥使，不管你信与不信。”
“老夫真的已经实话实说了。”
听完宋翊说的话之后，宋忠笑了。
“宋大人，在下怎么会不信呢？”
“宋大人自然不会欺骗在下的。”
“只是这个结果，在下若是汇报给太孙殿下，恐怕太孙殿下会有所怀疑啊。”
“这样吧，在下有一个办法。”
“既可以证明大人所说是真话，又可以像太孙殿下证实，简直是两全其美！”
宋忠微笑着缓缓说道。
看着宋忠脸上的笑容，一种深入骨髓的寒冷在宋翊的心中徘徊着。
“你、你到底想怎么样！”
“老夫已经说了！”
“这就是事实！”
宋翊心中有些紧张，急忙冲着宋忠说到。
宋忠并没有理会他，反而朝着守在外面锦衣卫挥了挥手。
不一会的功夫，一个特制的刑具就被推进了房间中。
其实说是刑具，也没有那么复杂。
就只是一把椅子，上面装着一个大号的陶罐。
加入水之后，陶罐会一滴一滴按照几十秒一滴的节奏，往下面犯人的脸上滴水。
“宋大人，这就是在下想的办法。”
“只需要宋大人在这椅子上坚持一天。”
“在下就完完全全的相信宋大人的话。”
“并且保证直到皇上下旨处置宋大人之前，宋大人不会再受任何的刑罚。”
“不知道宋大人可否敢坐上来一试？”
宋忠注视着宋翊，笑着说道。
宋翊仔细的观察着锦衣卫推来的刑具，发现并没有什么像样的机关。
悬着的心，也慢慢的放了下来。
事情败露之后，死罪已经是无可避免的了。
唯独现在能够期望的，就是少受些罪而已。
“好，老夫试一试！”
“还希望宋指挥使能够言而有信！”
宋翊斩钉截铁的说道。
“这点宋大人请放心！”
“在下绝对不是言而无信之人！”
宋忠笑呵呵的说道。
“来人啊。”
“伺候宋大人换凳子。”
“是，指挥使大人！”
一番折腾之后，锦衣卫将宋翊带到了刑具上。
将他的手脚和头都固定在椅子上。
随后一大盆清水倒入了陶罐中。
陶罐中的水珠有节奏的滴在宋翊的额头上。
“滴答”
“滴答”
“滴答”
每隔几十秒，都会有一滴水砸在宋翊的额头上。
一开始宋翊觉得锦衣卫的这个刑具不过如此，只是浪得虚名而已。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宋翊慢慢的改变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额头上的水滴似乎就如同催命的阎罗一般。
这是对心理的一种极大的摧残。
既害怕那滴水落下，同时又期待那滴水落下之后，那短暂的休息时间。
仅仅过了两三个时辰，宋翊就已经明白了这种刑具的可怕了。
锦衣卫的诏狱，可以将人拨皮抽骨，也可以杀人不见血！
今天，他算是彻底的领教了。
每隔一个时辰，宋忠就会前来问话一次。
看看宋翊与之前说的有没有什么变化。
在极度的煎熬中，宋翊终于过完了他人生中最漫长的一天。
“宋大人，在下恭喜了！”
“果然宋大人一言九鼎，说不欺骗在下，就不欺骗在下！”
“来人啊，给宋大人松绑。”
“送回去休息休息。”
宋忠笑呵呵的说道。
宋翊注视着他，此时在他的眼中，这个指挥使和妖魔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甚至说，妖魔也未必能够赶得上他心狠手辣。
确认了宋翊所说的是实话之后，宋忠心中已经有了底，知道了该如何去和朱允炆汇报了。
“来人，备马！”
“本使要进宫一趟！”
宋忠冲着手下的锦衣卫吩咐着。
东宫书房。
宋忠正恭敬的站在一旁。
朱允炆认真的看着万香楼的卷宗。
“宋指挥使，也就是说，宋翊制作【官员秘闻】只是想要和朝中官员勒索钱财？”
“并没有人指使他？”
朱允炆缓缓的说道。
“是，太孙殿下！”
“据微臣所查结果，宋翊的供词，应该是属实。”
宋忠恭敬的说道。
“宋翊自伙同商人开设万香楼之后，便经常能听到老鸨和他讲述一些官员的秘闻。”
“后来在他的授意下，老鸨将每日姑娘所发现的情况通通收集下来。”
“时间一长，自然就有了现在的【百官秘闻】。”
“据宋翊所说，【百官秘闻】他还一次都未曾使用过，就被太孙殿下给发现了。”
宋忠将自己所查的情况尽量简短的汇报给朱允炆。
“好，宋指挥使。”
“这个案子你办的确实不错！”
“本宫会和皇上如实汇报的。”
朱允炆笑着说道。
“好了，你先下去吧。”
“本宫要去和皇上汇报一下。”
“是，太孙殿下！”
“微臣告退！”
宋忠恭敬的离开了东宫。
奉天殿。
朱允炆将宋翊案的来龙去脉详细的讲给朱元璋听。
朱元璋听完之后，面色沉重的点了点头。
“允炆啊，这【官员秘闻】是否还在你的手中？”
朱元璋缓缓的问道。
“是，皇爷爷。”
“一直在孙儿那里放着。”
“那依你看，这个东西是交给锦衣卫呢？还是怎么办？”
朱元璋注视着朱允炆，缓缓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