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吃什么，再点几个吧。”于娆道。
郭秘书也不是来吃饭的，闻言摆了摆手，看着桌子上的四菜一汤，“不用，这就挺好的。”
说完又看向于娆，“你找我来，是为了于厂长的事吗？”
毕竟于娆也不可能因为别的事找她，这是两个人都心知肚明的事儿。
于娆点点头，“是的，你不用紧张，我就只是想了解一下，厂里最近都发生了什么事？还有我爸最近都在忙些什么？”
见郭秘书还有点犹豫，于娆又说道：“你放心，今天咱们见面的事，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另外……”
于娆拿出了一个信封，往过秘书面前一推，“本来想给你买点小礼物，不过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不如还是你自己去买吧！”
郭秘书胡疑的拿过信封，打开一看，里面是齐整整的一千块钱，顿时眼睛一亮。
这可是她三个月的工资，倒是没想到于娆一个小姑娘，出手会这么大方。
刚好她最近看中了一条裙子，要两百块钱，抵得上她大半个月的工资了，她咬了几次牙都没舍得买，现在正好可以买了。
“娆娆，你太客气了。”郭秘书再抬起眼的时候，眼底满是喜悦，之前的那一丝迟疑也消失不见。
于娆勾了勾嘴角，她就知道会这样，再是威逼也得加上利诱才行，否则谁愿意帮你？
只有实实在在的利益，才最是能打动人心。
“先吃饭。”于娆抬了抬手，同时自己也拿起碗筷吃了起来。
这会儿正好是午饭时间，她一上午又经历了那么多的情绪起落，这会儿也早就饿的前心贴后心了。
郭秘书也笑嘻嘻的拿起了筷子，这回没用于娆再开口问，直接把自己知道的竹筒倒豆子一样都说出来了。
“厂里最近一切如常，也没接什么大单子。”郭秘书道：“你也知道，自从厂里上次失火事件之后，咱们厂的效益就一直不太好，接的单子也没有，以前多了。”
这也是正常的，上次于振强紧赶慢赶，到处筹钱，可烧毁的那些原料，想再买回来很难。
总算于振强把大部分的原料都花高价买回来了，但有一部分订单还是流失掉了，因为他们根本无法按期交货，没交货自然也赔了对方违约金。
所以这段时间厂里一直不太景气。
于娆点了点头，虽然这些于振强回到家里时都没说过，但是她也能猜得出一二。
郭秘书继续说道：“于厂长最近也有些奇怪，他好像很忙，也不经常在厂里，尤其是最近的三四天，他一直都没来。”
于娆抬起眼，她爸也是三四天没回家了。
“那你们就没有联系过他吗？”于娆夹了一口菜，状似不经意地问道。
“怎么会不联系？”郭秘书苦着一张脸，“不过多数都是孙秘书跟他联系，有一次我也给他打过电话，他没说在哪儿，但我听到旁边有人说浒市。”
于娆心中咯噔一下，“又是浒市？”
郭秘书没注意到于娆口中这个又，不过就算注意到了也不会在意，她只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把自己知道的答案告诉人家而已。
于娆接下来又问了一些问题，可惜郭秘书所知有限，她也没再问出什么有价值的消息来。
“或者你可以去问问孙秘书。”郭秘书建议道：“平时跟在于厂长身边，最多的就是孙秘书，他知道的，应该比我知道的多一些。”
其实郭秘书说这话的时候，她自己也不确定，因为最近孙秘书也跟她一样，每天在办公室里当咸鱼。
只不过于娆给了这么多钱，而她又没说出什么有价值的消息来，她怕于娆觉得这么多钱就买这么点屁用没有的消息，会觉得亏。
于娆摇了摇头，端起手边的茶水喝了口，“不用了，这样就很好。”
郭秘书如果不知道，孙秘书也不见得知道，还有就算是他知道，恐怕也不会告诉她，没准还会把这件事告诉她爸。
于娆才不想打草惊蛇。
而且于娆也觉得孙秘书应该不大可能知道，孙秘书当初是萧老爷子，也就是于娆的外公一手提拔上来的，说是给于振强当秘书，也未必没有给萧老爷子当眼线的可能。
于娆觉得她爸不会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告诉孙秘书，所以她更没有必要去问了。
这会儿两人都吃的差不多了，于娆用餐巾擦了擦嘴角，从椅子上站起来，“今天就先这样吧，你回去也不要把今天咱们见面的事跟别人说，以后有事情我会找你。”
郭秘书也站起来，连连说道：“不会的，我不会跟任何人说。”
于娆点点头，“单已经买完了，那我先走了，你过一会儿再出去。”
于娆说完出了饭店，差不多十几分钟后，郭秘书也从里面出来，美滋滋的回了厂里。
于娆则是站在路边，思索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她爸肯定有事瞒着家里，只是到底是什么事呢？
难道……
于娆抬手招了一辆出租车，报出了一个地址。
半个多小时后，于娆出现在城西一处陋巷附近，她按照记忆中往陋巷里走进去，刚走出去没多远，就听到里面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小兔崽子，又把垃圾往我们家门口扔，看我不打死你。”这是于欣悦的声音。
在他面前站了五六个七八岁的孩子，其中一个孩子把吃完的苹果核往她身上甩去，另外几个孩子也跟着哄笑，笑着扮鬼脸。
“哇，野种急眼了。”
“她是野种。”
“她是没有爸爸的野种。”
穷困潦倒的大杂院，本是天真的孩子脸上却带着讥笑，几家共用一个院子，到处堆满了杂物，从早到晚鸡飞狗跳，永远没有消停的时候。
于欣月简直快被眼前这一幕给逼疯了，她愤恨地瞪着周围一帮孩子，“你们才是野种，你们全部都是野种。”
于心悦今年也十八岁了，基本上可以算是一个成年人，但她面对一群七八岁的孩子的嘲讽，也只能气急败坏的回骂过去。
可惜这些小孩子们才不怕她，一个个跳着脚骂得更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