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震强没晕车,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
“把抽屉打开,里面有张烫金的请帖,给我拿出来。”于震强着急道。
他想起来为什么宋世辉这个名字这么熟悉了,这不就是宋家那个二公子吗?
而且都是月末订婚,八成就是同一个人。
如果真是的话,那可就是送上门的机会。
于震强激动的不行,恨不得马上飞到女儿面前,问问她这两个是不是同一个人?
“去少年宫。”于震强闭着眼睛道。
孙秘书满头问号,看着于震强满身的酒气,面色潮红,严重怀疑他在说梦话。
“于厂长,下午还有个会要开……”少年宫能不能晚点再去?
于震强这会儿满心都是确定宋世辉的身份,那还在乎什么会不会?
“我说,去少年宫。”于震强声音微提,语气里压着一丝不耐烦。
孙秘书不敢再多话,稳稳的朝少年宫开过去,半个多小时后,眼见着前面再拐一个路口,就到少年宫了。
于震强的大哥大突然响起来。
于震强这会儿还没完全醒酒,半闭着眼睛接通了电话,下一刻身体猛地坐直,“……什么?好,我知道了,你想办法把他们控制住,我马上回去。”
挂断了电话,于震强吩咐道:“回厂里,快。”
孙秘书也是一激灵,刚才于震强打电话的时候,他隐约间听到了一两句,这会儿猛地一打方向盘,用力踩下油门,朝着厂里飞驰而去……
少年宫和伊美服装厂在两个方向,等到于震强赶回到厂里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多小时以后了。
厂里看似跟平时没什么两样,但在于震强一进办公楼的时候,迎面郭珍霓郭秘书就飞快的跑过来。
“厂长,不好了。”郭珍霓一脸的急切,刚才就是她给于震强打的电话。
于震刚和白明宇打起来了。
白明宇就是白继科的儿子,也就是萧美琴的表侄子。
除此之外,于震刚还给了车间主任一个嘴巴。
“慢慢说,情况怎么样?”于震强一边说,一边大步往里走,眉头拧成了麻花。
这会儿中午喝的酒早就醒了,只是头疼的厉害,说不清是因为酒精的关系,还是因为于震刚,也或许两者兼而有之。
于震强现在都有些后悔,把于震刚弄到厂里来了。
于震刚上班不到一个月,跟厂里的职工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
一开始是因为他不习惯厂里的作息,频频迟到早退,车间主任说他两句,他就跟人顶嘴。
后来是因为他不熟悉机器的操作,还非要上手工作,还把师傅打好的版弄坏了。
又嫌弃食堂伙食不好,又嫌弃宿舍不舒服,又嫌弃于震强把他安排到最底层的车间。
总之他来的这段时间大事小事就没少闹。
今天更好,直接动手了。
于震强气得脑袋直抽抽。
“李主任,怎么样了?”于震强问道。
李主任就是被于震刚打一巴掌的那个女车间主任,四十多岁的人了,平时工作很是认真,还是厂里的职工代表之一。
“李主任倒是没怎么样,就是白明宇那边有点麻烦。”郭珍霓迟疑了下,避重就轻道:“白明宇可能是不小心磕了脑袋,被白科长送去医院了。”
这话本身就带着语病,如果只有他一个人,貌似不小心。
但现在问题是两个人打架,即便真是他不小心磕了脑袋,打架的另一个人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这么严重?
“磕得重不重?”于震强揉了揉眉心,“流血了吗?当时为什么没有人拦着?”
“应该……不重吧?”郭珍霓也说不好。
当时她也只是匆匆看到了一眼,就见白明宇捂着脑袋,也看不到出没出血。
“怎么没人拦着?”郭珍霓道:“只是大家也不敢拦呐,听说当时两人打的挺凶的……”
他们这是服装厂,厂里多数是女工,俩大老爷们打架,女工哪敢上去拦着?
尤其这两个,一个是厂长的亲弟弟,另一个是厂长夫人的表侄子,都是皇亲国戚,拦谁不拦谁?
于震强眉头皱的紧紧的,“除了白明宇和白继科,还有别人跟去医院了吗?”
倒不是他小人之心,而是白继科这个人,他实在信不着。
如果自己这边的人没有跟过去,白即可,指不定能开出一个什么样的证明来,就是开出个脑震荡于震强都不怀疑。
“哦,财务科的萧科长跟着去了。”郭珍霓道。
毕竟这也算是“工伤”,没道理让人家个人花钱。
于震强的脑袋更疼了,她口中的这个萧科长,是财务科长萧玉华,也就是萧美琴的堂姐。
说到底都是他们萧家的人。
于震强回头看了眼孙秘书,孙秘书立即会意的转身走了,他得赶紧去查出来,白明宇他们去了哪家医院?
并且以最快的时间追过去,了解情况。
“到底因为什么?”于震强迈步上了台阶,这个弟弟真是一点都不让他省心。
具体因为什么郭珍霓也不太清楚,她所在的秘书室在前面的办公楼里,而生产车间在后面的厂房。
等到她听到消息赶过去的时候,那边战斗都结束了,白继科都已经扶着白明宇去了医院。
她也是后来把于震刚弄回到秘书室里,才问出了几句,不过于震刚也说得不清不楚。
“好像就是您弟弟跟李主任口角了几句,后来白明宇就来了,两人也不知道怎么就打起来了。”郭珍霓说道。
说话间已经到了三楼,隔着老远就听到于震刚大放厥词,“他娘的,打的轻,老子就该给他开瓢,看那小瘪犊子还敢跟我得瑟……”
于震强睨了郭珍霓一眼,不是说白明宇是自个磕到的脑袋吗?
郭秘书盯着自己的脚尖,不敢抬头,同时心里大骂于震刚缺心眼。
明明之前她问过车间里的女工们,都说也没看清楚白明宇是怎么碰到脑袋的?
有可能是两人厮打的过程太过混乱,她们真的没看清,也有可能是不想掺和到“皇亲国戚”们的家事里。
毕竟她们无论是向着谁说话,都会得罪另一个,而哪个她们都得罪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