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天烧烤摊上，曹海点了一堆烧烤，又叫了一打啤酒，分别给自己和秦霄满上。
曹海端起自己面前的杯子，在秦霄的杯子上碰了一下，仰头一饮而尽。
“小霄，曹哥没念过书，也不会讲什么大道理，但有一个道理我明白。”曹海再次端起一杯酒喝下去，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眼望着星空。
秦霄紧皱着眉头，想说他们用的都是扎啤杯子，曹海这么喝容易醉，也伤身。
但考虑到这会儿他还在生气，就什么也没说。
“天上的牛郎配织女，地上的瘸驴配破车。”曹海又仰头干了一杯。
秦霄，“……”
这比喻，还真是很曹海。
曹海眼神放空，看着天上的星星，既像是在跟秦霄说，也像在对自己说，“你曹哥就是个瘸驴，能配得上仙女吗？”
说完苦笑了一下，继续给自己倒酒，被秦霄拦住了。
“你不是瘸驴，我和我姐都没这么想过，我爷爷也不会这么想。”秦霄道。
他爷爷虽然身份不一般，但从来不会以势压人，更不会瞧不起人。
曹海看了他一眼，这他妈就不是想没想过的事。
“虽然我姑她……”秦霄迟疑了下，又抬起眼，“但这是你跟我姐两个人的事，我姑愿不愿意也改变不了，再说还有我爷爷呢，我爷爷肯定不会不管。”
曹海苦笑着摇了摇头，“你还是太小了，有些事情你根本不懂。”
秦老爷子再怎样也就是个外公，总不可能越过人家爹妈去。
而且秦家门楣太高，他就是个混混，道上的兄弟给面子叫他一声曹哥，可追根究底也就还是个混混罢了，在秦家面前屁都不是。
秦老爷子虽然表面上没说什么，但他自己心里得有点逼数。
人家当初救了他一命，结果他还拐了人家的外孙女，这不是恩将仇报是什么？
秦霄眉头又拧了起来。
“我。”曹海指了指自己，“跟小凌，就是两个世界的人，硬拧也拧不到一块去。”
曹海道：“俩人在一起不是光谈情说爱，方方面面的事都得合拍，小凌现在或许不理解，以后她会感谢我的。”
曹海说的这些，秦霄多少也明白一些。
他父母就性格不合，从小家里争吵不断，后来是爷爷看不下去了，才把他接到身边。
他父母还家世相当呢，而他姐和曹海的背景差着十万八千里，想要在一起肯定更难。
尤其他姑那人很强势，沈家背景也不弱，而他姐姓沈，不姓秦，就算是他爷爷也不好强行干涉。
“就算你说的这些有点道理，那你上哪找不行，非得在我姐学校找。”秦霄忿忿道：“你不乐意也没人逼你，但你不能往我姐心上扎刀子。”
曹海呼吸一滞。
他哪是往沈凌心上扎刀子，他是往自己心上扎刀子。
明知道跟沈凌之间不可能，他又忍不住想看看她，哪怕只能远远的看一眼也好。
可是理智上他又知道不能这么做，所以就只能给自己找理由。
除此之外，也能让沈凌死心，她才能去寻找更好的归宿。
不过这些他没打算跟秦霄说。
“就是碰巧了，开始我也不知道她是A大的，我是最近才知道的。”曹海说完又问起了秦霄今天来的目的，他可没忘他们俩为什么会深夜出现在这里。
秦霄不太想说，但考虑到这事关乎到他姐，而他一个学生也没有太多时间，就将自己怀疑的告诉了曹海。
曹海的脸立马阴沉下来，沈凌是他的朱砂痣、白月光，是他终其一生也无法企及的梦，不容许任何人亵渎。
“这事你甭管了，交给我。”曹海的声音里粹着冰碴。
他这副样子，反倒让秦霄有些担心，怕他惹出大事来。
“你也别太过格了，教训一顿就够了。”秦霄想了想，“最好让他主动辞了我姐。”
不然他姐要是知道背后是他在搞鬼，肯定得生气。
“我心里有数。”曹海摆了摆手……
转过天就到了礼拜六，这周是大礼拜，周六周日休息两天。
于娆跟沈凌定的是周六日全天补课。
沈凌特意把不重要的事都推了，早早就来到了于娆家里。
补课补了一上午，沈凌也看出来于娆有些累了，刚好也该再买几本习题集，就跟于娆说了。
“好啊，刚好我都好久没有上街了。”于娆也想趁着这个机会出去放放风。
两人一拍即合，于娆让陈叔备了车，正好萧美琴也要出门打牌。
三人一起出了门，先送萧美琴去打牌，后送于娆和沈凌去市中心的书店。
这边于家的车刚开出来，后面就有一辆夏利车悄悄的跟上来，里面坐着的正是曹海，开车的是他一个小弟。
事实上曹海从今早沈凌一出校门开始就跟上了，这会儿朝身旁的小弟一摆手，“别跟的太近，远远的坠着就行。”
于娆和沈凌在书店里呆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出来后就到了午饭的时候，两人又在肯德基吃了汉堡和可乐，这才又回了于家。
两人回来的时候正碰上于震强要出门。
“爸，你上哪儿？”于娆问道：“今天不是休息吗？你怎么还出门啊？”
自从萧美琴不炒股之后，家里的气氛有所缓和，但于娆总有种平静的水面下，波涛暗涌的紧迫感。
可惜父母间的事儿不是她这个女儿能够主导的，她最多能起到一点推波助澜的作用。
于娆就想着好歹让他爸多在家呆一呆，这样他和萧美琴之间的关系也能够慢慢的修复。
毕竟人怕见面树怕剥皮，相处的多了，感情自然也就回来了。
“啊，你齐叔叔找我有点事儿，晚上兴许跟他一块吃饭，就不回来吃了。”于震强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
看到于娆身旁的沈凌，于震强微微点了点头，交代了一句好好学习就出去了。
于娆看着于震强的背影，皱起了眉头，又是这个阴魂不散的齐鲁平，也不知道他找她爸有什么事？
“怎么了？”沈凌见于娆脸色不对，也顺着于振震强的背影看过去。
于娆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没事，“咱们继续补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