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姐,你们南方军和东北军曾经有人提出,计划要到东京去刺杀天皇,认为那样,就能结束所有的战争,被命名为斩首行动。”
“蛇无头不行,鸟无头不飞,你们这个计划看似完美,而且受到很多人的赞同,有些高级杀手,自告奋勇组成队伍,潜入东京城。”
“那你们根本没有想到,干掉一个人,并不能阻止战争,干掉一群人,也未必,但是,当这群人在你面前跪下来的时候,这场战争早就结束了。”
洪飞忍不住挠了挠头,他知道周军师说的很有道理,但却依然没有完全听懂。
李彩云苦笑起来:“周军师,知难行易,我想这次的事你也很明白。”
周军师一笑:“我当然知道,所以刚才我就跟你说,攻心为上,攻城为下,我们就算拿下东京又能怎样?他们换一个领袖,又是一场恶战。”
洪飞再次双手挠头,他已经听懂了,干掉对方,不如收降对方,当天皇向周军师投降,那么这场战争早就会结束了,并且这些日本鬼子也会变成周军师手下的枪头,去做任何事。
他听说书先生说过,过去列国争战,有些敌人阵前倒戈投降,立刻编入自己的军队,展开反攻,并且越战越勇,等于是敌人减少了十万人,我军增加了十万人,此消彼长之下,产生的数值变化是二十万。
洪飞猛地一拍大腿,向周军师挑起了大拇指。
周军师摆了摆手:“你看,连洪飞都听懂了,李小姐,我不相信你转不过这个弯来?”
“现在,我们对于济南城的日本鬼子,绝对不是那种单兵刺杀,尤其是南方军师处,荆轲刺秦之计,让我忍不住觉得可笑,都到了这种时候,大国博弈,怎么可能用这种古老的计策?”
“任何一个制定行动方案的人都该明白,荆轲一个人,没有改变大秦统一天下的局面,就算南方军把四川的十大杀手全都派出来围攻,济南这边的日本高官也是白费力气,因为方向就错了。”
“哲人说过,方向不对努力白费,你们做的越多、越快、越好,距离真正的真理就越来越远。”
李彩云和洪飞同时抱拳拱手,他们已经被周军师折服,刚才这些理论,简直就是令人醍醐灌顶。
李彩云感叹:“谢谢军师教诲,刚才这些话,值得我回去闭关沉思三年,但我现在只想解决一个问题,那就是为什么不能刺杀日本鬼子的海空大人物?难道我们所有的计划都错了吗?”
周军师说出一个人的名字:“你们想一想,究竟如何应对内藤小次郎?”
洪飞几乎是脱口而出:“当然是切下这个恶魔的脑袋。”
话一出口,他就知道自己说错了,那不过是愤怒之下的气话,而如今,周军师问的是定国安邦之策,他这样说,愚蠢至极,只会让对方瞧不起。
果然,周军师摇头:“洪飞,你是江湖上的练武之人,那我问你,如果敌人有一把利剑,能够削金断玉,天下无敌,现在我们面对他,已经把他干掉,那么这把剑落在地上,你是要用石头砸断它,还是把这把剑挂在自己身上,利用它横扫天下?”
这个问题十分简单,洪飞立刻明白,当然是把这把利剑据为己有,利用敌人的武器斩杀天下妖孽。
“洪飞,你懂这个道理,就明白为什么不能干掉内藤小次郎?一定要把日本天皇的利剑,变成我们的武器,从而影响整个世界格局,解铃还须系铃人,要想消灭所有的细菌祸害,那就得利用它。”
洪飞现在终于明白,周军师如何看待这个问题,果然是站得高,看得远,而他作为普通的老百姓,从关外逃到关内的时候,根本没有意识到,究竟应该怎样应对这场天下大变?
周军师不费吹灰之力,只凭着一张嘴,就说服了他们两个。
当下,李彩云心悦诚服:“军师,宋先生就在这里,任你处置。”
有人把宋先生推过来,两人见面,宋先生的脸色很不好看:“我不用你救,李小姐是个懂事的人,不会对我下手。”
周军师低下头,微微一笑,等到宋先生说完了话,喘匀了气,才微笑着说:“宋先生,我根本不是来救你,而是想通过你转告南方军一句话,那就是识时务者为俊杰,现在你们那边所有的高层领袖,根本不知道如何抗日?对于中国的未来也不知道如何处理,对于民族之心也不知道如何引领?”
“那么,他们坐在高位,尸位素餐有什么意义?只不过是在浪费时间,也辜负了天下百姓对他们的期望,他们在四川闭关自守,到底在等什么?难道是在等日本鬼子天皇驾崩,举国哀痛,然后自动撤兵?”
“我知道你们的领袖自比为三国诸葛孔明,实际上想一想,这件事情有多么可笑?日本鬼子占领了小半个中国,又占领了大海沿岸以及东南亚,他们怎么可能自动撤兵?恶魔食人已经尝到了甜头,以后绝对不会变成素食者,对不对?”
宋先生冷笑:“那是我们自己的事,这个天下是我们南方军的,我们是国之正统,将来有一天统一天下,我们都能上凌烟阁,名垂千古。”
周军师一笑:“宋先生,你想的太遥远了,我知道你们的领袖最善于画大饼,古代人能够画饼充饥,现代人有了新知识,怎么可能这样做?听他给你们画饼,你们都是傻子,一事无成。”
“有这种想法比武将更可怕,那些武将听领袖的指挥,还能冲锋陷阵,你们呢?有了这些错误的想法,只会让天下人耻笑你们,多么愚昧。”
“宋先生,我不想多说,只让你带一句话给你们的领袖,方向错了,赶紧回来,千万不要一去千里,南辕北辙,那样他的名字当然会留在历史当中,但却跟王莽杨广等人一起,受到万众唾骂。”
“去年,我曾经托人送了一幅宋徽宗的瘦金体字帖给他,其实那不是什么礼物,而是一句警告,让他好好想一想,北宋末年靖康之耻,中原人民经过了多少年,才洗净了这个耻辱,如今南京一战,与当初的靖康之耻有何区别?”
宋先生突然变色:“周军师,说话不要这么恶毒,南京一战跟靖康之耻当然不同。”
李彩云忍不住,上前一步,指向宋先生:“宋先生,刚才周军师的话说的没有错,南京一战,国人受到凌辱,靖康之耻,京城被人洗劫一空,这两者的确没有什么区别,只不过,四万万中国人对你们南方军大为失望,就算你们有一天杀出川中,横扫江南,我们北方人也绝对不会听你们的号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