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宇目光柔和起来,拉着母亲的手,一起进门。
经历五千年的征伐杀戮。
他的心,早就坚硬如铁。
正是因为这样,才极为看重亲情,孩子重病不要紧,他这次回归,即便修为不再,道法不存,但强悍肉身还在。
只要有着足够的灵气,便能瞬间恢复巅峰修为。
若要救治女儿,也并不是什么难事。
若达到筑基期,有着足够的灵气支持,便能炼制丹药,让女儿脱胎换骨,到时候别说是摆脱病魔,这身体素质,都会有极大提升。
只是,想到这里,方宇不由皱眉。
在他细心感知之下,地球早已灵气枯竭,自己虽然有修炼法门,但没有灵气支持,这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不过他修行五千载,记忆中各种各样的修炼法门,可以说是数不胜数,就算不需要灵气,也能修炼其他力量。
修炼的事,不急。
“妈,我爸呢?”
“你爸在外面上班,要晚点才能回来。”听到这话,母亲陈桂兰面色一僵,这才迟疑的开口。
但一句话还未说完,便开始抹眼泪。
看到这一幕,方宇的心顿时沉入谷底。
难道父亲出了什么事?
“妈,这次我回来,就不走了,有什么事,就直说吧。”方宇深吸一口气,话语虽然平淡,但目光却分外凌厉。
“而且,我这几年之所以离家不回,是因为加入了特殊部门,有些事也好解决。”方宇想了想,还是撤了一个谎。
自己星河历练五千年,肉身早就强悍无匹,并且容颜不老。
就算修为不再,这也是无法掩饰的事实,还是趁早为自己找个理由,比较妥当。
“这……”
陈桂兰摇摇头,内心却充满矛盾,她嘴唇轻颤的同时,却拼命的摇头,可是怎么也压不住那汹涌的泪水。
“你爸他在如烟走后,曾经到过一次柳家。”
方宇点头,面沉如水。
“但那次,非但没有进去柳家的门,还被柳家人打断了腿,直接扔了出来,并且扬言,今后见一次打一次,他们柳家,不怕事。”
一句话说完,陈桂兰的眼泪,就像是决堤的洪水一般,再也无法止住,陈设简单的房间内,也就剩下了陈桂兰充满悲戚的抽泣。
“柳家?”
方宇已经握紧了双拳。
又是柳家!
他和柳如烟结婚前夜,柳家柳子铭找过他。
扬言柳家豪门,不需要方宇这种垃圾女婿。
若是他肯离开柳如烟,可保平安。
并且明说,两家在地位上,犹如天渊!山沟峡谷里面的癞蛤蟆,根本配不上九天翱翔的凤凰!
方宇自然不同意。
不料新婚第二天就被人带走,并且沉入东海,若不是因为海底出现了空间虫洞,他早就已经身死。
想到这,方宇咬牙。
前世他想不通,是什么人对他下如此毒手。
但现在看来,柳家柳子铭便是幕后主使。
柳子铭?
京都豪门?
很好!
方宇冷笑。
总有一天,我方宇上京找你,不仅让你还如烟自由,还要你跪在我面前,像狗一样求饶。
夺我妻子自由!断我父亲双腿!
这笔账,我要好好跟你算清楚。
“小宇,那柳家我们惹不起的,你可千万不要做傻事,陈桂兰将方宇这表情看在眼中,不由有些担忧。
儿子的性格她知道,但这个时候可不是冲动能解决问题的。
“妈,我知道。”
方宇目光中凌厉一闪,还是点点头。
这件事,自然不可能就这揭过,他只是不想让母亲担心。
“我爸在什么地方上班?这时间也不早了。”
“就在新区的工地上。”陈桂兰摇摇头,有些无奈的开口。
方宇听到这话,不由心中一抽。
工地?
五年前,自己离开家的时候,父亲还是恒嘉地产的中层管理,多半是因为柳家那小畜生,断了父亲的双腿,才让父亲失去了工作。
想到这里,方宇没有犹豫,和母亲交代了一声,便转身出门。
二十分钟之后,方宇站在了工地外围的空地上。
目光一扫,便不由皱眉。
这工地上噪声极大不说,扬尘也厚,父亲在这样的场所上班,必定辛苦,自己现在回来了,也就不必让父亲操劳。
“方海山,你这老不死的!”
“跟你说了,你那几千块钱的工资,算得了什么?工地的项目,完工之后,老子一毛钱不会少你的!”
嚣张的呼喊传开来。
除此之外,还带着机械轰鸣声,方宇听到这话,面色一沉,眸光中满是冷峻。
方海山!
那是自己的父亲,是哪个不长眼的王八蛋,敢和父亲这么说话!
阔步向前,方宇迈步走进围栏。
“妈的,方海山,就你这贱命!还在我面前叽叽歪歪?”
“要钱?来啊!”一名油头粉面的中年人晃荡着手中几张红彤彤的票子,在父亲面前晃了晃。
随即,笑盈盈的丢在了地上。
夕阳下,父亲的身躯轻颤,有些艰难的弯腰去捡地上的钱。
目光下移,父亲的裤管空荡荡的,里面是两截冰冷的假肢。
心脏一抽,方宇怒目上前。
“道歉!”
冰冷的声音,没有丝毫温度,却铿锵有力。
“你特么谁啊?滚,老子忙的很,没时间跟你们这些贱民逼逼!”
“啪!”
方宇二话不说,一巴掌抽了上去。
巨大的力道之下,那中年人倒飞而出,狠狠的砸落在数米开外的地面上,腾起一地烟尘。
“噗!”
一口老血喷出来。
他只感觉自己全身上下,钻心的疼痛。
“妈的!弄死他!敢打我,知道我是谁吗?”那中年人躺在地上,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尖叫起来。
“贱民!想要钱?来啊,你们弄死他,一人给一百万!”
“哈哈哈!”
“贱民!”
沙哑的声音回荡开来,远处,三台挖掘机,轰鸣着向前推进,驾驶室里三名驾驶员冷笑着,脸上带着狰狞。
“方瘸子,你真该死!”驾驶室里一名油腻的胖子,摆摆手,充满厌恶的开口。
挖掘机前,一道颤颤巍巍的身影,佝偻着,轻颤。
夕阳下,看不清他的面容,但带着怒容,且透着坚毅。
“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