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的景州,已经有了初春的气息,清晨的阳光洒在抽了新芽的树上,显示着生机。
兰心从外面进来,“小姐,周夫人过来了,说是有事要跟您商量。”
昨夜,洛星瑜睡得不好,可能是睡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有些不踏实。她按了按眼角,缓解疲劳,随即开口道,“让她进来吧。”
“臣妇周胡氏拜见王妃。”周胡氏姿态端庄地行礼。
洛星瑜不置一词,尽管周胡氏每一步都做得很好,可她还是觉得十分违和,让人很不舒服。她轻晃了一下脑袋,想要努力赶走这种不适感。
洛星瑜迟迟地没有说话,让周胡氏有些莫名的不安,难道是自己哪里露出了马脚?
“起来吧,周夫人可是有什么事?”过了好一会儿,洛星瑜才假笑着回应。
周胡氏心里打鼓,不过还是笑着道,“王妃,今晚组织了宴会,恭贺王爷和王妃。臣妇是过来告知您一声,想问问王妃可有什么要求?”
“周夫人有心了,本王妃也没什么要求,只是有孕在身,不喜欢吵闹,不需要太大的排场。”洛星瑜一副疲惫的模样,略显不耐烦道。
周胡氏一副为难的模样,“王妃,这样恐怕有些为难。王爷和王妃初到景州,那些官员的家眷肯定是要想和您们多接触,就算不请,他们也会想方设法来参加。”
“王爷那边随意,女眷这边不用请,等王府修建好后,本王妃自会邀请她们。”洛星瑜语气不容置疑。
周胡氏对于洛星瑜的敌意有些本能的害怕,尤其是旁边还有一只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的动物,正疑似鄙夷地盯着她,让她感到一种无形的压迫感。她本就有所算计,更让她心里发虚。
她支支吾吾道,“只是……王妃,臣妇已经把她们都邀请过了,临时又不让她们来,怕是不好吧?”
“既然是你请的,自然由你去处理。”
洛星瑜的果断拒绝,周胡氏一时不知所措,晕晕乎乎地回去后,开始想应对方案。没有在洛星瑜那里的压力,她的脑子似乎也转了起来。她阴狠地想着,既然洛星瑜打乱了她的计划,那她就顺势放话,让那些官员家眷对洛星瑜的第一印象没有好感。她本是想让这些人来作证,不过既然要算计,有胡家人在场,以周胡两家在景州的地位,淳王初来乍到,也不得不应下。
计划做了改变,她便开始派下人去各官员家眷府上,故意让下人隐约地指出,洛星瑜脾气不好,故意拒绝了她们去参加宴会。原本这些家眷就是各怀目的,这一出下来,她们开始怀疑是不是洛星瑜知道了什么,在提前预防。
宴会正紧锣密鼓地筹备着,胡府六小姐胡媛媛提前来到府上。她如往常一样,进了周府之后,便去了周胡氏那里。
“姑母,媛儿来看你啦,媛儿好想姑母呀。”
“别,咱们胡六小姐可是大忙人,姑母若是不特意叫来,恐怕好几个月都不会登门。”周胡氏嘴上嗔怪,脸上还是带着笑的。
“哪有。”胡媛媛抓着周胡氏的手臂,抗议道。
周胡氏低声道,“可有看到淳王?”
听到淳王,胡媛媛顿时红了脸,低着头道,“嗯,父亲上午请了王爷过去。”
看到胡媛媛的表情,周胡氏了然,笑道,“那,现在有一个嫁给淳王的机会,媛儿可要把握?”
胡媛媛抬头,心情异常激动,“姑母说的可是真的?”
“姑母什么时候骗过你?不过,可能会对你的名声有些影响。”周胡氏贴耳向胡媛媛转述了她的计划。
胡媛媛听了之后,蹙着眉头,思考之后,拒绝道,“姑母,这法子媛儿着实无法接受。以我们胡家在景州的地位实力,媛儿只要去求父亲,事情也不会太难。”
周胡氏料到胡媛媛会拒绝,拿出已经想好的说辞,开始洗脑,“媛儿想的太简单了,据姑母所知,淳王对这个王妃十分满意,两人正处在甜蜜阶段,淳王妃家世也不错,淳王在这关节眼上,恐怕很难同意。而且从姑母和淳王妃的相处来看,那人脾气不好,若是不趁着她现在根基不稳且还怀孕,使些特殊手段,以后可就不好说了。”
胡媛媛有些动摇,正在这时,一个声音响起,让她非常不喜。
“母亲,媛表妹。这是在聊什么呢,怎么表妹这副模样?”周玉婷缓步走来,语意温柔。
胡媛媛最受不了周玉婷这装出来的温婉模样,不客气道,“我和姑母说什么,与你何关?”
周玉婷依旧带着笑,“表妹这话说的,你不愿意说那就不说,女孩子有点秘密很正常。”
周胡氏打破了两人间的龃龉,假笑着问道,“婷儿过来有何事?”
“女儿想着今晚有宴会,母亲肯定会很忙,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胡媛媛语气刻薄道,“你还能什么帮忙,怕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吧。”
周玉婷嘴唇微微颤抖,眼眶中蓄满泪水,看似就要哭出来,“我自认从没有对媛表妹做过什么,既然表妹这么不想看到我,那我走就是,何必说如此伤人的话。”
胡媛媛想也没想,直接脱口而出,“你以为你谁啊,本小姐早就受不了你这副假惺惺的样子,真以为自己多高尚呢,本小姐可没有你这样的亲戚。”
眼看着周玉婷要发大招,周胡氏见势就收,做出一副非常不悦的表情,“好了好了,表姐妹之间有什么好吵的,合着让下人看了笑话。”
“还不是她周玉婷莫名其妙,非要来找骂。”胡媛媛依旧小声嘟囔着。
“好了,婷儿是好心来帮忙的,这种话姑母以后不想听到。”
胡媛媛插科打诨,心里不以为然,“媛儿知道了,以后绝对不说。”
周玉婷低眉顺眼,心里却早已骂了千百遍,“呵,哪一次她胡媛媛不都这样说吗,你除了说几句做做样子,还会做什么?一对虚伪的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