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星瑜也不隐瞒,贴着他的耳朵轻声道,“嗯,夏绪哲告诉我的。”
温热的气息顺着耳朵,洒在陆廷璟的脖子上,有些许痒意。见到陆廷璟渐渐变红的耳朵,洛星瑜色心已起,快速地亲了一下他的耳朵,浅尝辄止。
陆廷璟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撩拨,可他又不能对她做什么,拉着洛星瑜,俊脸慢慢凑近,幽怨道,“阿瑜这般撩拨,却又不负责。”
美色当前,洛星瑜实在把持不住。什么也没想,对着凑近的俊脸就亲了下去。
本还担心洛星瑜对这事还有阴影的陆廷璟,十分顺手地抱紧洛星瑜,不给她逃脱的机会。就这样,洛星瑜从一开始的主动逐渐变成了被动一方。
二人呼吸的热气喷洒在各自身上,这种微痒的感觉,成了一种催化剂。两人忘乎所以,全然忘了,之前还在讨论着正事。
一番旖旎过后,两人才放开彼此,只是眼中的情欲却丝毫没有散去的意思。洛星瑜使劲摇着脑袋,意图赶跑这不着边际的遐想。陆廷璟微微带着讶异,他没想过自己的自制力竟会差到这个地步,就连此时,他还有些不知餍足。
二人各自红着脸,轻咳出声,继续之前的话题。为了避免再次失控,二人特地隔开了一些距离。
“阿璟和我讲讲扶南的细节吧,我了解的也不算很多。”洛星瑜低着头,都没敢看陆廷璟。
陆廷璟点头,更为具体地向洛星瑜阐述了扶南的情况,随即问了问她的意见。
“阿瑜觉得,他们在掩饰什么?”
洛星瑜沉吟一会,冷笑道,“既然舍弃前途,那么只能说明利益足够大。胡家宁愿不来京城,也要留在扶南。要么就是怕来了京城引人注意,得不偿失,要么就是来了京城那些所谓的利益会保不住或者说看不住,他们得留在那里守着才安心,也可能两者皆是。无论如何,它们都有共性:见不得光。既然如此,无非金银和兵器等等的私自开采和打造。不过他们大多是文官,想来造反的可能性不大,那么就是白花花的银子最有可能了。天高皇帝远,安居一方做着土皇帝,还有用不完的银子,钱权都有,何必跑来京城卑躬屈膝?”
陆廷璟频频点头,洛星瑜的观点和他基本没什么出入。不过还是要预防其他的可能性,以及他们来到扶南,触及到他们的利益后,潜在的危险。
幸好陆廷璟预防了其他方面的可能性,这才在之后避免了不必要的人员伤亡。
二人在书房谈了许久,不知不觉到了用午膳的时间,陆廷璟破天荒地让洛星瑜留下和他一起用膳,如此吃惊的消息让洛星瑜大为欢喜,她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
陆廷璟和洛星瑜二人一片和谐,落在秦嬷嬷眼里就不好受了。一开始她并不知道洛星瑜在府上,所以特意想在午膳的时候带着她的女儿在淳王面前露露脸。她是陆廷璟的奶娘,陆廷璟也重视她,在淳王府也有了一定的地位。如今她虽在替靖安侯办事,可她也不想就吊死在一棵树上,所以也计划着找个合适的时机让陆廷璟纳她的女儿王翠翠为妾。
她想着淳王虽是王爷,可实力远远不及他的哥哥们,所以娶的王妃应该是在家里不太受宠的世家女。这种女子性子温和,肯定很好拿捏。以陆廷璟对她的重视,说不定还能当个侧妃,甚至还能掌管王府内务。可惜现实打了她一个大巴掌,洛星瑜对她来说,简直是一个噩梦,和她想象中的一切都相去甚远。
这些天洛星瑜对她冷嘲热讽,一直没个好脸色,想来是知道了自己的想法。陆廷璟看在眼里也没有责备的意思,反而还劝解她不要跟洛星瑜起冲突。这让她十分着急。眼看着淳王的心都扑到了洛星瑜身上,再不趁着这短短一个月的时间,让她女儿在淳王面前留下好感,等洛星瑜进了王府,就彻底没有机会了。
秦嬷嬷的神色洛星瑜看在眼里,她不介意在秦嬷嬷面前多秀秀恩爱。
洛星瑜娇羞地看着陆廷璟,柔声道,“王爷,这道老鸭汤味道不错,你多尝尝。”
“确实不错,小瑜也多尝尝。”知道洛星瑜想整秦嬷嬷,陆廷璟十分配合。只是,这娇娇柔柔的声音,听得他心猿意马。这在以前,他是想都不敢想的。换作以前,如果有一个姑娘这么对他讲话,早就嫌恶地走人了。
“还有这道羊肉羹。”
“嗯。”
“……”
陆廷璟每回答一声,秦嬷嬷的脸色就难看一分。旁边的王翠翠见到此情景,趁着秦嬷嬷和其他人都没注意她,气鼓鼓地跑出去了。洛星瑜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陆廷璟更是连看都没看。
陆廷璟和洛星瑜这顿午膳吃了快一个时辰,秦嬷嬷就一直在角落旁站了快一个时辰。她本就是没用午膳过来的,耽搁这么久,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这种苦多久没受过了,想到造成自己这种结果的罪魁祸首,秦嬷嬷低垂着头,眼中闪过一抹阴鸷。
然而还未等她有太多情绪,用过午膳后的洛星瑜又叫住了秦嬷嬷,又让人把王翠翠找来,而陆廷璟则离开去了书房。
洛星瑜坐在前厅的主位上,紫叶站在旁边,秦嬷嬷二人站在下面。
“秦嬷嬷在王府伺候这么多年,还不懂规矩吗?”紫叶呵斥道。
秦嬷嬷暗中咬牙,拉着王翠翠下跪行礼道,“老奴(奴婢)给洛小姐请安。”她打心底不愿承认洛星瑜的身份,可唯一能给自己撑腰的陆廷璟对自己视而不见,秦嬷嬷也十分识时务,不给洛星瑜留下什么把柄。洛星瑜似笑非笑道,“秦嬷嬷是不是觉得委屈,毕竟王爷可从来没让你行如此大礼。”
“洛小姐说笑了,王爷看得起老奴那是老奴的福分,可老奴也不会忘了自己的本分。”秦嬷嬷卑躬屈膝道。
“本分?呵呵。既是知道自己的本分,又如此这般来惹本小姐厌恶,这是不把本小姐放在眼里了?”洛星瑜说得平平淡淡,可话里的意思却是给秦嬷嬷安了很大一个罪名。
秦嬷嬷心中顿时不安,语气也显得慌乱起来,“奴婢冤枉啊,奴婢一直在王府安安分分,从无逾矩。”
“冤不冤枉嬷嬷说了不作数,得用行动来证明。”洛星瑜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看向王翠翠,“嬷嬷觉得我说的可对?”
“洛小姐说的是。”秦嬷嬷知道洛星瑜若有所指,但她还是顶住压力,决定装傻,洛星瑜说什么她应了就是,她断定这种事情洛星瑜不会说得直白。
见秦嬷嬷这个样子,洛星瑜自然也明白她是打算敷衍了事,也不再多说,看向紫叶,又扫了一眼王翠翠。
王翠翠气着跑出去的时候就知道自己闯祸了,如今见自己母亲如此态度,她便一直低着头不作声。
可她不作声,自有人来找她麻烦。
紫叶走出门外,叫了几个婢女过来,二话不说便让她们将王翠翠绑了起来。
秦嬷嬷心中焦急不已,质问道,“洛小姐这是何意,为何要绑着老奴的女儿?”
洛星瑜冷笑道,“怎么,秦嬷嬷是府上的老人了,还不知道王翠翠犯了什么错?”
秦嬷嬷避重就轻道,“老奴的女儿犯了错,老奴自会管教,不由洛小姐费心了。”话外之意,便是说洛星瑜不是王府中人,没资格来管这事。
洛星瑜倒是有些吃惊,没想到秦嬷嬷为了自己女儿,还硬气了一回。
不过,她本就没打算亲自处置王翠翠,而是让人把宁管家找来。宁管家到底会帮谁,洛星瑜并不关心。相反,他要是帮着秦嬷嬷,正好一并收拾了,还能省不少麻烦。
不一会儿,宁管家便来了前厅,见跪在地上的秦嬷嬷二人,大概明白了一些。他也不傻,秦嬷嬷如此卑躬屈膝,想必王爷也不打算管,他可是知道王爷刚还在这里用膳,说不定洛星瑜如此为难秦嬷嬷是王爷的授意。秦嬷嬷在府里仗着王爷奶娘的身份,把自己当成了半个主子,连她的女儿也很是跋扈。王爷平日里没说什么,可不代表他不知道。想明白其中的弯弯绕绕,该如何做他心里也有了底,反正顺着洛星瑜的意思来准没错。
“王妃。”宁管家上前行礼,等待吩咐。
“宁管家来得正好,这王府的规矩我也不太清楚,不知这顶撞主子的下人该如何处置?”
宁管家抬头看向洛星瑜,似乎想从洛星瑜的表情中找到突破口,可惜看不出洛星瑜的喜怒。
“回王妃,应当打三十板子,再逐出府去。”
听到宁管家的回答,洛星瑜瞥了秦嬷嬷一眼,“秦嬷嬷,可有听到?”
“奴婢听到了。”秦嬷嬷知道这是要强行安罪名了。
“念在你是王爷的奶娘,这次免了你的罪,至于其他人……”洛星瑜看向王翠翠,面露不悦。
秦嬷嬷没了办法,只能磕头求饶,不再装傻,“王妃饶命,奴婢一定管教好女儿,什么该想,什么不该想。”
洛星瑜心中冷笑,面上却露出不解,“嬷嬷这话我可不太懂呢。”
秦嬷嬷如今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洛星瑜不能说得直白,她亦是如此。她暗暗着急,冷汗连连,“奴婢,奴婢回去后就让她待在院子里面壁思过,再也不去碍王妃的眼。”
秦嬷嬷看着洛星瑜带着笑,她却觉得有些害怕。如今洛星瑜还没进王府,她就能随意处置她,若说不是王爷默许,她怎么也不会相信。她能想象到今后若是洛星瑜再次为难她,她依旧没有一点办法,毕竟王爷不会站在她这边。
洛星瑜不说话,场面瞬时安静下来,秦嬷嬷在地上跪的双膝发凉,疼痛不已,等到她快要坚持不住时,洛星瑜才道,“嬷嬷都如此说了,那我给嬷嬷一个面子,王翠翠就不用赶出府了。”说完看向宁管家。
宁管家一见这形势,知道这是让他当这个恶人了,在得罪洛星瑜和得罪秦嬷嬷之间,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来人,把王翠翠拖出去,打三十大板。”
宁管家话音一落,两个侍卫从门外进来,把王翠翠拖出去行刑。王翠翠此时也顾不得害怕了,大声地求饶。
院子里侍卫打板子的声音和王翠翠的叫喊声此起彼伏,王翠翠的的叫喊声越来越弱,到了后面,更是没了声音。
等到打完三十板子,王翠翠早已昏了过去,秦嬷嬷飞奔过来,不知该如何下手。最后还是紫叶叫了几个侍女将王翠翠抬回了自己房间。洛星瑜特地吩咐紫叶让侍卫下手轻点,不然这三十板子下去,可能还真受不住。
惩治完秦嬷嬷,洛星瑜没再逗留于王府,带着紫叶直接离开。王府的一众下人松了口气,却为自己的将来有些担忧。有这么一个王妃,恐怕往后的日子不太好过。
当天夜里,陆廷璟将秦嬷嬷叫来书房。秦嬷嬷心中忐忑,不知此行王爷是何目的。
“王妃不好相处,让嬷嬷受苦了。”秦嬷嬷一进门,陆廷璟便直接免了她的礼。
秦嬷嬷一听,这是来安抚她了。当即满脸辛酸泪道,“是奴婢不好,让王爷难做了。”
“本王想了很久,既然王妃与你不合,嬷嬷便去郊外庄子养老吧,翠翠的婚事嬷嬷你多操心,若是有了好人选,本王会送她一份体面的嫁妆。”
听到陆廷璟如此说,秦嬷嬷知道这是拒绝纳王翠翠的意思了。只不过是他本就不愿意,还是其他原因就不得而知了。
见事情难以转圜,秦嬷嬷趁着陆廷璟此时心软,还念着她的好,话里话外讨了不少好处。
陆廷璟心中冷笑,不过是口头答应一下,反正也不作数,日后她若是在庄子上过得不好,那也是洛星瑜给庄子上的人施压了。
今日本就是演的一出戏,洛星瑜和陆廷璟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为的就是顺理成章把秦嬷嬷给限制住,以及给日后洛星瑜清理王府找个合理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