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闻威海将军洛黎襄之妹洛星瑜温良娴淑、端慧柔嘉、品貌出众。正值朕之十一子淳王,适婚娶之时,二人实乃天赐良缘。朕特将洛星瑜许配淳王,择良辰完婚。钦此。”高公公当着众大臣宣布圣旨。
赐婚圣旨一出,在众人眼里,洛黎襄便是皇族一派的人了。
还未等众人在震惊中回过神来,景和帝开口道,“西江海匪卷土重来,说到底还是因为威海将军回京,让他们觉得有机可乘。朕现在命威海将军彻底荡平西江海患,爱卿可有异议?”
“臣无异议。”洛黎襄出列答道。
让洛黎襄回西江铲除海匪,众人并没有意见。西江来人说得太过惨烈,他们是惜命的人,这浑水自然不敢去趟。
早朝过后,洛黎襄和靖安侯对视一眼,便匆匆离开。西江一事刻不容缓,不过他也需要先行回府稍作准备。
此刻,洛星瑜正在府上等着他。
“一切计划如常,妹妹放心。”洛黎襄见到洛星瑜,便先开口叫她安心。
计划不变,那么洛黎襄便要出发去西江了。洛星瑜问道,“二哥此行打算去多久?”
“为了不让人怀疑,四大家族的眼线肯定不能一次全部清理完毕。我们这场自导自演的戏,总得让他们汇报回去。顺便,再以全面戒严为理由,拒绝外来人参军入伍。这样未来几年,四大家族可用的只有那几个被我们监视的眼线。做完这些,少则两月,多则三月。”洛黎襄紧盯着洛星瑜,神情中透露着担忧。
“二哥不要担心,我会把家照顾好的,你一切平安。”西江是他们的大本营,洛星瑜倒也不担心会出什么大事。
“将军,一切已安排妥当。”洛黎襄的副将林成来到前厅,话中的意思是可以出发了。
“若有难事,一切等我回来。还有,感情上的事,别犯傻。”洛黎襄对洛星瑜的处事还是很放心的,就怕她遇到感情之事,不够理智。他斟酌了许久,道,“把小炎叫回来吧,它陪在你身边,我更安心。”
提到小炎,她也有些想它们了,她笑道,“放心吧,二哥。京城目前还算安全。”
洛黎襄离开后不久,高公公也带着赐婚圣旨来到洛府,再次宣读。这下,便是全京城都知晓了此事,淳王名声虽不好听,可到底是个王爷,还是皇后亲子,和太子一母同胞,洛府一跃成了京城的上流权贵。
靖安侯府,卫苍毅回到府中便控制不住情绪,他很想问问父亲这个洛黎襄是否还可用。靖安侯没有给他任何提示,而且还让他不要插手此事。眼看着香饽饽到了别人手里,他怎么可能不着急。
此时的靖安侯也同样在思考此事,他和洛黎襄还未谈话,便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被迫延后。想到早朝之后,洛黎襄在回府路上偷偷塞给他的纸条,想必应该还有转圜的余地,他目前得等。
卫苍毅有些着急,“父亲,我们就怎么放任此事不管?若这洛黎襄真的投靠了皇帝,我们这是养虎为患啊。”
靖安侯摇头道,“先等等,看看洛黎襄的态度。”洛黎襄既然从开始就对他有所表示,至少证明他本就有意与他交好,赐婚很可能是景和帝想绑住他。
“这一等,可能就是好几个月的事,时间长了,不可控因素就会越来越多,对我们而言没有好处。”卫苍毅见靖安侯不同意,继续道,“宁可错杀,不可放过,儿子立刻派人,将他了结了。”
靖安侯被卫苍炎扰得有些烦乱,他强迫自己先冷静下来。“不妥。洛黎襄临走前给了为父暗示,不知是何意?让为父先想想。”
“父亲,这会不会就是个烟雾弹?”卫苍毅觉得,如今洛黎襄已经在皇族阵营站稳脚跟,再来投靠他们,不合理。
“西江海匪一事太过突然,皇上急需找个人来解决此事,洛黎襄再合适不过。如果以前还有待价而沽的意思,那么此事一发生,他就不得不把洛黎襄纳入自己阵营,为了让他安心,赐婚便顺理成章了。既然他给了我暗示,那么想来皇帝的承诺并没有让他完全满意,而他在出发前去了府上不少时间,应该是交代了什么。今晚,你陪为父去他约定的地方,或许会有收获。”
见靖安侯坚持,卫苍毅虽有不满,但也没多说什么。
当晚,为了不引起注意,靖安侯父子乔装打扮,坐着一辆十分不起眼的马车,去了城东偏僻的破庙。二人出去的时候,墨风和墨云悄无声息地潜进了靖安侯府,墨阳在府外接应。他们此次的任务,便是摸清靖安侯府的布防,顺便找找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他们利用洛黎襄的约定,将靖安侯父子二人引到城东。府邸最重要的两个主人在夜晚出行,最强的几个暗卫必然大多要跟随。尽管如此,他们还是做了应对强敌的准备,只是,府上留下的暗卫竟然没人发现他们的存在。
他们计算过时间,就算靖安侯什么都不做,从府里到城东破庙再回来,这一往一返也得半个时辰。在此基础上,墨羽又刻意引发了一场骚动。以靖安侯多疑的性格,必定会小心谨慎,回来的路上必定要花费更多时间,足够墨风和墨云完成任务。
一切向着计划进行,墨风和墨云各自都把靖安侯府摸了一遍,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另一边,靖安侯父子来到目的地不久,一群乞丐朝他们跑了过来,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这些乞丐跪伏在他们脚边向他们乞讨,有些甚至是触到了他们的鞋子,衣服,让他们顿感不适。一片混乱中,靖安侯感觉到有人向他袖子里塞了一封信,并听到他小声的说了句抱歉。等他回过头来,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人。
得到了想要的东西,靖安侯冷静下来,在乞丐后头散了一些银子,他们才得以解脱。虽说这里比较偏僻,可毕竟造成了一些骚动。父子二人决定还是谨慎为好,便在城中饶了一会儿,确认无人跟踪后,才回到府上。
“父亲觉得可信吗?”卫苍毅拿不准洛黎襄的态度,感觉有点谦卑了。
他们在马车上看过书信,书信内容言简意赅,只有两句话,“此事无碍合作,带到下官归来再想说,望侯爷能多多照拂府上。”
“现在下定论还有点早,一切等他回来再谈。”靖安侯拿过一旁的烛灯,将信烧得一干二净,虽然表面上靖安侯并没有流露出什么,但卫苍毅知道,这是大致信了洛黎襄的话。
“洛黎襄有野心,皇帝利用他的意图十分明显,且淳王名声不好,与皇帝并不亲近。鸟尽弓藏的道理谁都懂,若景和帝成功将我们扳倒,洛黎襄也可能步入后尘。毕竟,皇帝与淳王的父子情能有多少,从小便已经分开,没有任何培养基础。”靖安侯所言,显然相信了洛黎襄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