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尧,你混蛋,快放开我,你不能这样。”女子奋力地想要挣脱。
“阿瑜,别动好不好,我的好阿瑜。”男子抓着女子的两只手,力量的悬殊让男子占据着绝对主导地位。
“我……我求求你,放了我。”
男子对女子的求情丝毫不放在眼里,沉溺在温柔乡里奋力耕耘,许久后,才满足地躺在一旁,沉沉地睡去。
“陆子尧,我恨你。”女子抱着双腿,房间里传来了断断续续的哭声。
…………
“那是你的女人,你一直都爱她。”男人的幻影突然出现,说了一句无边无际的话。
陆廷璟从梦中醒来,这是他今天第五次做这个相同的梦。他很清楚,梦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今天白天,接触过夏星瑜后,他脑海里便多了一层记忆。那个女人是夏星瑜,而那个男人,并不是陆子尧,而是他。他不知道,那天他为何会控制不住,而事后,却又忘了这事。如今,每每想到夏星瑜,他总有一种特别熟悉的感觉,甚至于,有一种得到她的欲望。
从以前的调查来看,盼盼的出生日期,刚好与那一次吻合。难怪,无论是他,还是陆家其他人,都对盼盼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总归,他既然做下,就该负责。或许,也不全然是责任。
“叮咚,叮咚。”
陆廷璟等了许久,里面也没传来什么动静。他最后看了一眼,转身离开。
‘砰’的一声,似是重物落地的声音从房间里传来,陆廷璟止住脚步往回走。里面开始有小孩的哭声,陆廷璟着急了,连门铃也没再按,拍打着房门喊道,“盼盼,你是不是摔着了,快开门,我带你去医院。”
夏盼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抹了把眼泪,将房门打开。
陆廷璟飞速地抱起夏盼,“盼盼,摔到哪了?”
他看着盼盼泪汪汪的大眼睛,疼惜不已。
盼盼摸着屁股,撅着嘴道,“摔到屁屁了,好疼。”
“让爸……让大伯看看。”陆廷璟停顿了一会儿。“你妈妈呢?”
“妈妈出去找工作了。”
陆廷璟想到夏星瑜的情况,心中更是愧疚不已。以她目前的状况出去找工作,无论是从哪方面,基本都没人敢用。
“药箱在哪,给你擦点药。”
夏盼摇头,“盼盼不知道。”
陆廷璟只好自己去找,看到房门一端的椅子,他总算搞清楚夏盼是怎么摔的了。他把椅子放回客厅,温声道,“盼盼还小,以后不要爬这么高的椅子了,很危险。”
“盼盼听到有人按门铃,可妈妈说盼盼一个人在家的时候,如果不知道是谁,就不能开门,所以盼盼想看看。只有这个凳子比较高,而且盼盼还搬得动。”
陆廷璟想了想,道,“盼盼,咱们去买一个手机,下次如果大伯过来,先给你打电话。”
夏盼立马止住了哭声,“好。”有了手机,自己一个人在家的时候,可以去找爸爸玩。
“盼盼知道妈妈的电话吗?咱们出去,万一你妈妈先回来,看到你不在,会担心的。”
夏盼迅速地报出一连串数字。
“盼盼真棒。”陆廷璟不吝夸奖,立即打通电话。
“喂,请问你是?”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
陆廷璟沉声道,“是我。我带盼盼出去买一个手机,他一个人在家,有一个手机好点。”
为了不让夏星瑜担心,他没有说盼盼摔倒的事。
不等夏星瑜有所反应,夏盼拿过手机道,“妈妈,我和大伯出去买手机,嘿嘿,盼盼也要有手机了。妈妈你要是先回来,不要担心,大伯会照顾好我的。”
“好,你们注意安全,别太晚回家。”
夏星瑜声音平淡,听不出喜怒。说实话,她今天实在笑不出来。带着这段时间的画作,信心满满地来应聘,结果不断吃瘪。甚至于,还遭到了不少的嘲笑。没有学历来支持她的专业能力,没有好的健康条件来保证自己无病无灾,除非是遇见伯乐,不然这条路,她已经堵死。
“我能干什么?”夏星瑜小声地问着自己,她对自己的怀疑,已经上升到空前的高度。
继续奔波了几处地方,依然是一样的结果。夏星瑜失魂落魄地回到家,连灯都没开,凭着微弱的光线,颓然地进了卧室。
“大伯,爸爸的电话号码是多少?”夏盼拿到手机,第一时间便向陆廷璟问陆子尧的号码。
陆廷璟怎么可能会说,他现在可是要尽力地在盼盼面前树立一个光辉高大的形象。
“盼盼,他的手机号经常换,我也不知道。”
“爸爸为什么老是换啊。”
“呃……因为他是大明星,所以手机号要保密,不然被别人发现,会有很多陌生人骚扰。”陆廷璟现编的谎话,连他自己都不相信。
奈何夏盼是一个小孩子,对自己信任的人说的话,根本就不会怀疑,也没有那个思考能力。
“盼盼知道,电视上就有爸爸。不过大伯,你知道爸爸为什么没有自己的房子吗?还得妈妈和我自己出来找地方住,你跟他说,叫他快点赚钱,不然妈妈就不要他了。”
陆廷璟忍着笑,不知道夏星瑜给盼盼灌输了一些什么,竟然把陆子尧贬得快要一无是处了。他可不会为陆子尧辩驳,顺着盼盼的话,继续瞎编,“因为他不节约,赚多少花多少,所以才买不起房子。盼盼可别学他,勤俭节约是美德,浪费是可耻的。”
夏盼一本正经道,“嗯,等下次见到爸爸,盼盼要好好跟他说说。”
“咱们回家吧,别让你妈妈等太久。”
…………
“嘟~嘟~嘟~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陆廷璟眉头紧锁,这是他半小时内打的第五次电话了。
“盼盼,咱们先去吃点东西,你妈妈还在忙,还没回家。”
“妈妈真幸苦,等盼盼长大,再也不要让她这么操心。”
“盼盼真孝顺,多吃点,才能长高高。”陆廷璟照顾着夏盼,时不时地给他添菜。
晚上九点,陆廷璟第N次打电话过去,依旧是无人接听的状态。他的心里越来越不安,抱起已经睡着的夏盼,回了自己家。
“是我无能,没有保护好你。”陆廷璟心脏一阵抽痛,脑海里的自己穿着古装,抚摸着画中的女子。画有些模糊,隐隐约约之间,他感觉像是夏星瑜的轮廓。
坐在地上缓了一会儿,陆廷璟才慢慢恢复。将夏盼安顿好,他来到楼下。
“叮咚,叮咚。”
很快,门被打开,谢老师疑惑地看着陆廷璟。
“这位先生,请问你是?”
陆廷璟尽量保持着平静,问道,“你好,我是夏星瑜的男朋友,刚刚我打了好多电话,她都没接。请问他在家吗?”
谢老师不确定道,“按理说应该是回来了,这边她似乎有换过鞋,可我在客厅待了三个多小时,也没见她出来过,也没有她儿子的声音,不像在家。”
陆廷璟听完这话,更加确定夏星瑜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盼盼在我家睡着了,我能进去看看吗?确实有点担心。”
提到盼盼,谢老师发现这个男人和盼盼倒是长得很像,不过现在还是男女朋友,而且还分居,她对陆廷璟并没有好感。
“她房间门锁着,你进来有什么用?”
陆廷璟做着最后的争取,“我打电话确认一下,她是不是在里面,可以吗?”
终究是别人的家事,她一个外人,表明了一下态度已经足够,既然他要坚持,谢老师拗不过,让他进了屋。
陆廷璟拨通电话,仔细听着卧室里面的声响,听到了轻微震动的声音。
他敲门道,“星瑜,是我,我知道你在里面。你怎么了,开一下门好不好?”
里面依旧没有回应。
陆廷璟的不安再次袭上心来,那些破碎的画面一帧帧从他脑海里闪过,焦急心慌之下,他一脚踹开了房门,一旁的谢老师直接呆立在原地。
巨大的声响,一直趴坐在书桌上的夏星瑜终于回过神来。她还未来得及转身,就被一双大手给环住。
“没事就好。你怎么了,给你打了这么多电话都不接,害我担心。”男人语气轻柔,仿佛在哄一个小孩,与刚才的霸气踹门形成强烈的反差。
夏星瑜见只有陆廷璟一个人,忙道,“盼盼呢?”
“终于知道担心儿子了?他等你等睡着了,我把他抱回我家休息了。”陆廷璟见她没回答他的话,也没再刻意提起。他尽量轻松道,“按照我的分析,我从6点打到9点,你要是吃了饭,应该会发现我的未接电话,马上就会回拨,因为孩子还在我这里,你没有不接我电话和不回我电话的理由。所以,咱们现在出去吃点东西?”
夏星瑜很想说不吃,不过她的肚子很应景地叫了两声,她立马没了拒绝的借口。
席间,陆廷璟一直在找话题,向提起夏星瑜的兴致。可惜他幽默感不够,夏星瑜一直面无表情地随意敷衍他几句,完全没有要笑的迹象。搞定大的实在困难,他决定先把小的攻破。他试探道,“你要是忙,盼盼交给我吧。我说过的,我现在在休假,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好,谢谢。”夏星瑜说得平静,仿佛这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陆廷璟没想到她答应得这么干脆,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哦,那好,你可别反悔,或者第二天起来满世界找盼盼。”
“什么?”夏星瑜问道。
陆廷璟顿时无奈,果然如他所料,她的心思根本不在这里,“我说既然答应了让我照顾盼盼,就别反悔。不过你现在这状态,反悔也没用,盼盼交给你,我不放心。”
夏星瑜没有答话,她低着头,沉默片刻后,突然道,“你觉得,我能做什么?”
陆廷璟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既然她鼓起勇气问他,他自然要把握住这次难得的机会,“今天找工作四处碰壁了?说实话,你如今这样的条件,确实没几家公司敢要你。可能连门槛低一点的服务员这类工作,都会因为你的病历望而却步。不过,不要因为这些就怀疑自己,你的能力,我很看好。毕竟健康的你,年年拿着国家一等奖学金,各项能力都很不错。只是因为意外,而造成了今天这样窘困的局面。”
“重新开始吧,接受并认清自己的现状,去认识不同的人,适应不同的环境。既然你的能力还在,你就应该对自己保持信心,总有一天,你会站在顶峰。”
“重新开始,谈何容易?”如今的夏星瑜,心灰意冷,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服的。
“别人不易,但你不同,你还有我。重新开始,很容易。”陆廷璟的话,成功吸引了夏星瑜的注意力。他趁热打铁道,“阿瑜,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这个称呼,对于我来说,并不陌生,好像我本就该这么叫你。别人不欣赏你的才华,你的能力,那就让我来。我资助你,你想设计什么,需要什么,只管跟我说。你只要专注于你的设计便好。”
“不需要你来同情我。”夏星瑜显然没把陆廷璟的话当作认真的,她起身准备离开。
“等等。”陆廷璟快速结完账,跟了过来。“要去看看盼盼吗?”
陆廷璟的话成功让夏星瑜听了下来,二人一路无言,来到1601。
“盼盼在那个房间。”夏星瑜直奔着陆廷璟指的方向而去,陆廷璟并没有跟过去,而是回了自己卧室,翻找着什么。
过了片刻,他手里拿着一些东西来到盼盼的房间。看着屋子里的母子二人,他最终还是离开。现在还不是时机,那个理由,她不会信。
五天时间过得很快,这五天里,陆廷璟一直照顾着夏盼,每晚还会亲自下厨,将夏星瑜请到家里。夏盼虽然时常念叨着陆子尧,不过毕竟是小孩子,在陆廷璟无微不至的照顾下,夏盼渐渐对他越来越依赖,只要陆廷璟转移话题,夏盼转眼间就忘了陆子尧的事。
陆廷璟这边进展顺利,不过夏星瑜这边却不容乐观。
夏星瑜找了五天的工作,依然没有地方收留她。尽管陆廷璟一直在开导,可现实的打击让她的自我怀疑上升到了空前的高度。
今日,是亲子鉴定出结果的日期。陆廷璟早早地就收拾好,陆子尧今日也着装成熟,消失的这几天,似乎稳重不少。只是他一开口,还是暴露了他的急性子,他催促着司机,“赵叔,快点啊,你开得这么慢吞吞的,什么时候到啊,可急死我了。”
赵叔十分理解陆子尧现在的心情。不过,理解归理解,他这个做了陆家二十多年的司机,也算是陆子尧的长辈,该劝的时候还是要劝,“小尧,你别急,速度不能再快了。这结果已经出来,也不是你早去晚去就能改变的。年轻人最重要的,是放平心态。”
“赵叔,你别理他,就按正常的速度开。”陆廷璟平静道。
陆子尧瞪了他一眼,“合着你就是个凑数的,一点都不着急,对吧?”
陆廷璟没有说话,他表面虽然平静,其实内心紧张得不行。
陆子尧继续抱怨道,“哎,就因为这个破结果,害的我不知道怎么去面对星瑜和盼盼,躲了好多天。”
汽车在陆子尧的喋喋不休之下,终于抵达医院。陆子尧轻车熟路地跑向院长办公室,这一举动正中陆廷璟下怀。陆廷璟也很想跑起来,暂时掩盖一下自己的慌张。
“呼~院长伯伯,这次结果怎么样?”陆子尧喘着粗气,陆廷璟则面不改色,这点跑动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二人俱是紧张地盯着梁院长。
梁院长目光扫向二人,着重看了陆廷璟一眼,将各自的结果递到他们手中,“盼盼确实是陆家的孩子,你们倒是挺敏锐,不过这结果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陆子尧松了口气,他挠挠头,翻开纸张笑道,“我就说嘛,上次的结果一定……不是亲生?”他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谢谢院长伯伯。这事确实是我的疏忽,我也是见到孩子妈才想到。”陆廷璟向梁院长鞠了一躬,“劳烦院长伯伯了。”
回程路上,陆子尧还是气不过。
“陆廷璟你个王八蛋,让我背了这么久的锅,你这个始作俑者倒是在旁边看热闹。”
“好了,别生气了。哥补偿你,日后你捅了什么篓子,只要不是违法乱纪的事,哥都替你兜着。”
陆子尧完全不领情,“没诚意,不是违法乱纪的事,需要你兜着吗?”
陆廷璟笑道,“怎么,你还想去违法乱纪?我就是想替你兜着,爷爷和爸也不会放过你。”
见陆子尧不说话,他劝慰道,“你这么想嘛,既然盼盼不是你儿子,那你就是洁身自好,不用觉得对不起谁。”
“对哦。不过一个27岁的大龄处男,有什么好高兴的?”陆子尧更为苦恼,他一脸生无可恋,“关键是某个万年单身狗竟然连孩子都这么大了,我就成爷爷唯一的处刑对象了,我都能想象以后的日子有多难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