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沈府,苏落直奔关着那丫头的柴房,沈凌易吩咐人搬了两根板凳过来坐定。
苏落见那丫头被打得皮开肉绽的,但眼神瞧着人却是十分坚定,她眉心一蹙,都这样了这个丫头居然还没有背叛她身后之人。
“你家老板我们已经抓住了,不过沈老板没打算送官,毕竟你们让他损失这么惨重,当初的事你们悄悄地办,今天的事我们也悄悄地办,如何?”
丫头一听这话眼神一闪,她咬牙:“不可能。”
沈凌易听她嘴硬,刚要动手打人却被苏落按住。
“不相信?呵,你知道我们是在哪儿抓到李老板吗?”
丫头一怔,脸色顿时刷白,沈凌易也怔了怔,他好像还没跟苏落说过那个人伢子老板姓李,苏落是怎么猜出是他的。
“群芳楼。”苏落淡然说,这人伢子里头真正做出名声的也就那么几个,来来回回哪些是正经做生意的,哪些是三蹿四跳的苏落自然还是明白的,从沈凌易的描述里并不难猜出那人来,她只需要从这丫头眼神里确定就好了。
如今,她已确定。
“他在青楼流连忘返个好几日了,我们抓到他时,他还在花天酒地呢。”苏落说,“不过眼下他可得意不起来了,已经被关进沈府了,怎么样,要见见你的情郎吗?”
“你胡说,他说过会来救我的,他说过他不会不管我,你休要挑拨我们的关系。”丫头眦牙裂嘴大叫起来,但愤怒的表情已出卖了她此刻的慌张与害怕。
苏落冷哼一声:“真是可笑,你偷盗被沈老板拿了个正着,还过了官府。罪名已经坐实,凭什么以为你那个李老板还会回来救你,再者说了,都这么多天了,你为他抗了这么多打他来了吗?也就你这么傻,兀自以为他还会回来,人家早就拿着你替他挣的钱花天酒地,不知多逍遥去了。”
“不,不,这不可能。”那丫头泪流满面,“你骗我,他明明,明明说要躲过这阵风,要在京郊的宅子里先避一避,然后就回来救我,我答应他会等他来的,不可能 ,他不可能抛弃我。”
“京郊的宅子里避一避?!”苏落立刻抓住了她慌张话语里的关键信息。
那丫头一怔,顿时明白过来自己中了计,而此时沈凌易已着了家丁将她左右拿住,沈凌易两个耳光打下去,吼道:“说,哪个位置?”
“你,你们……”丫头被打得耳朵轰隆作响,难受至极。
苏落站起了身,冷声提醒那丫头:“我劝你还是招了吧,虽然我说在群芳楼抓到李老板的话是假的,但是我也是做这门生意的,对李老板什么为人深知一二,光是看他带着女人进出群芳楼便不是一两回,这却是真实的。”
“所以姑娘别犯傻了,他给你画了个虚无的大饼,对你骗色骗心,让你心甘情愿为之驱使,却不知你不过是他随时可弃的一个马前卒罢了,你的罪名过了官府是不可能再洗干净的,他凭什么还要救你?要知道像你这样的马前卒他不知养了多少。”
……
在苏落的威逼利诱下,那丫头最后还是说出了李老板京郊宅子的所在,一行人很快奔赴那地方,果然在那宅子里将李老板给拿住了。
彼时,李老板果然在花天酒地,左拥右抱好不快活,随同前往的那丫头亲眼见了这一幕心碎欲裂,还不等沈凌易开口她就主动说愿意上公堂与李老板对簿。
李老板一见势头不对,赶紧求饶,说愿意将丫头和他合谋从沈府里刮的油水全数按双倍奉还。
沈凌易是个生意人,只要觉得事情于自己有利便没什么,所以当即同意了这个提议。
苏落也点头,但同时因为李老板当初用不正当手段抢了苏落的生意,苏落要求他写一篇道歉信,并要他在人才阁门前大声朗读两天,早一遍晚一遍,让京城所有人都知道她苏落的为人,和行商做事的能力。
很快,李老板按约每日到人才阁门前宣读道歉信,一开始还会有老百姓来扔菜叶子,但后来听了两遍后,大家不扔了,津津有味的剖析李老板的信。
再加之沈凌易的锦旗很快送达,苏落将其悬挂于门口,沈凌易又在生意场上逢人就夸苏落的为人处事。
一切在潜移默化中改变,很快就不再有人找人才阁的麻烦了,大家谈论得更多不是苏落的私生活,而是苏落行商办事的才能与技巧。
一个月后,腊梅飘香,雪花飞舞。人才阁重新开张了!
楚惟逸这才放心了下来,他执了苏落的手行走在一片梅花园里。
“还是你有办法,之前我急得不行,可你却轻轻巧巧就把一切流言都拨开了。”
苏落笑了:“我呀这叫釜底抽薪,反正我开门做生意,只要我人是信得过的,我私生活就算真的很混乱,好像跟那些人也没有关系吧。”
楚惟逸抱住她,笑说:“为什么我感觉你认真的样子真的很迷人呢。”
“那当然了,像你这样说的人可不止你一个,今天有好几个富商来人才阁要跟我做生意,他们都这样说呢,而且还都跟你一样,用色眯眯的眼睛瞧着人家。”苏落嘻笑道。
“你这话是想要敲打我,告诉我现在打你主意的男人很多,我应该要注意吗?”
“我可没这样说啊,要是你这样乱说再传什么风言风语,说我跟合作商乱来,那我这辈子可真的洗不干净了。”
“他们不敢。”楚惟逸在她腰上紧紧掐了一把,“因为外头所有人都认定你是我楚惟逸的女人,谁敢跟长平侯抢女人,我让他有来无回。”
“切,你也不过就是仗势欺人罢了。”苏落笑他。
他在她唇间轻点,说:“那又如何?”
苏落被他吻了一下,脸上滚烫,意欲挣开他,他却不肯,只见他低头径直朝她吻了下来,苏落愣了愣笑了,闭上眼迎接他温热的双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