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苏落与崔跃交谈着之时,他们听到外头官兵已搜到了隔壁包房,开门大闯和里头客人的惊叫声传来,苏落和楚惟逸的心脏都紧紧揪作一团。
崔跃说:“苏娘子,今天我们坐下吃饭之时我就说过,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朋友了。”
复之,他又加了一句:“既然已是朋友,朋友有难,我自当鼎立相助,对不对?”
“真的吗?”苏落喜出望外,“你,你不怕……”
“怕什么?”
“那你也不问……”
崔跃笑了,看了一眼身旁也一脸震惊的楚惟逸,他说:“我应该问什么,问你们究竟什么身份;问你们为什么被官府追捕?既是朋友就该心从信任,何必咸吃萝卜淡操心。”
真是个聪明又豁达的人,苏落觉得她很佩服这样的商人。
二人堪堪躲进包间里那块山水屏风相隔的内侧之后,包间的房门就被官兵推开了——
崔跃一直没有起身过,即使是官兵进来,他还是那副老神在在的样子坐在那儿自顾自的吃饭喝酒。
“崔,崔少爷?”为首的捕头见是有名的洛川富户,脸上赶紧赔了笑脸,“哎呀实在抱歉,不知道是崔少爷在这屋里用餐,粗暴闯入实在失礼,实在是公务在身,还望崔少爷不要见怪。”
崔家座落洛川,每年给县衙里头送的银钱流水一样,说起来,县衙门口那块镶了金边的大鼓还是崔家捐献的呢。这样的金主便是县令亲至,也是要对崔跃好言好语的。
不过商再富也不过是商,官再小人家也是官。
崔跃站起身笑着说:“张捕头言重了,你们例行公务是正事,我一个闲人怎能相比,吃饭了没,不如坐下一起吃点?”
“不了不了,今日有事,改日再相约。”
张捕头笑呵呵地,又问,“不过,崔少爷怎么一个人在天一楼里吃饭?”
张捕头低头瞥见桌上两副碗筷两个酒杯,还有一桌丰盛的菜,他眉头警觉的挑起:“崔少爷……约了人?”
随着张捕头的目光崔跃也看到了桌上苏落之前吃过的碗筷,他眉头一紧,而此时的苏落透过屏风看到这一幕也知道问题出在哪儿,他们忘了把苏落的那一副多出的碗筷藏起来了。
崔跃说:“一个人吃这么多不撑得慌,我带了个女人来。”
他意味深长的冲张捕头笑了笑:“可惜对方不解风情,没跟她喝两杯,我就让她走了,没意思。”
“哎呀,这要入崔少爷的眼那得多难啊。”张捕头打趣起来,不过崔跃今天进天一楼是不是带着一个女人,一问掌柜的便知晓。
张捕头便不再深问,毕竟让崔跃不悦也很麻烦。
“走了,崔少爷慢用。”
“张捕头慢行。”
官兵们快速退出崔跃的房间,又开始往下一间搜去。直到声音渐远,楚惟逸和苏落二人才行将出来,楚惟逸看崔跃的眼神终究是缓和了一些,苏落笑着向崔跃深行一礼:“崔少爷,大恩大德小女子没齿难忘。”
“没那么严重。”崔跃笑着说,“不过刚才也是千钧一发,所幸无事。一会儿等他们搜查完了,你们再从天一楼后门离开,以保万全吧。”
……
二人听从崔跃之言,险险地从天一楼离开后才长呼了一口气。
回去的路上,苏落拍着受惊不小的胸脯说:“那个张捕头发现多一双碗筷的时候,真的是要吓死我了,我可不想再去蹲牢房了。”
楚惟逸看着她,冷哼:“你都抱上崔跃这样金主的大腿了,想来就算今天被发现了,他也会保你万无一失,反正程家要的是我和小桓。”
“你这话……”怎么有点酸酸的呢,苏落瞪着他,“不过话说回来,你刚才在包间里那戏也演得太过了吧。”
“你还知道我们是演戏啊。”楚惟逸挑眉,“那也就没忘了我是主你是仆了,居然越来越胆大,敢这样跟你主子说话了。”
“……”苏落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她把手里的烧鸡提到楚惟逸面前,没好气地说,“知道你们这几天受苦了,我的公子,所以我一拿了钱就赶紧给你们买了烧鸡,去天一楼吃饭是应酬不得已,但我没忘了你们两个。”
看着眼前香喷喷的烧鸡,楚惟逸的脸色总算好转了些,这时又听苏落说:“不过,我知道凭你的武功本事,今天若只有你一个人,想避开那些花拳绣腿的官兵跳窗逃走是完全可以的。但你没有丢下我一个跑,我还是很谢谢你。”
苏落心里有数,楚惟逸到底不是普通人,身后一堆暗卫的尊贵侯爷,区区数十个官兵真的奈何不了他多少,也许会引起骚动,但是脱身是不会太难的。
楚惟逸暗自轻笑起来,这丫头算她还有点良心。
“银两都在你身上,本候不能叫小桓受委屈,更何况你被抓了,难免不会暴露我们。”楚惟逸心里想着一套,嘴上却生硬地说着另一套。
苏落呵呵,这位爷……能不能让她感动久一会儿。
见苏落一脸微怒地瞧着自己,楚惟逸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他伸手去提过那只烧鸡,有些献殷勤地说:“我,我提吧,这几天你辛苦了。”
这还差不多,苏落笑了起来:“多谢公子体恤。